决定不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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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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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势利鬼监考官的语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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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杉研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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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你去他们家干嘛？还是在凌晨？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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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看着我像弹簧一样地站起来，拍着桌子跟他说话之后，他露出了“这才对嘛”的欣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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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拍着肩膀安抚我坐下，给我讲了他是怎么摸黑潜入森杉研一家，按照我之前提到的路线，从书房打开木匣子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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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匣子里，装的是几张欠款单，这些欠款单不受法律保护，但都有当事人的签字。也就是说，这是类似于高利贷的契约，除了暴力，没有什么更合适的办法能维系它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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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森杉研一的爸爸看上去像是黑手党头目。相由心生，这是有科学根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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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出所料，陆彩音的名字，就在那几张欠款单上。但她的名字没有出现在甲方或是乙方里，而是被包含在字据内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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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问了朴灿烈，他是怎么找到木匣子的钥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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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钥匙就藏在海雕的腹部，海雕标本是个空架子，里面的填充物很少，他伸出手往海雕张开的嘴里探过去，没费什么劲就摸到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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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的一个好处，就在于他们做事不仅果断，还很神勇。要是换了我，我跟那个恐怖的标本对视五秒钟，就要两腿打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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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问了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说他给欠款单拍了照、下到一楼从窗户翻出去之后，惊动了森杉研一家养的中型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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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只猎犬不但被链子栓着，而且还没有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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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雨下得稠密，庭院灯显得潮湿又昏暗，朴灿烈一边回望着那只猎犬，一边快步往前走，回过头时就撞在了灯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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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嘴上淤青背后的小故事之后，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但肚子里已经笑得没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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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把自己逼出盲肠炎来，我得把话题引上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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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欠款单吧，那欠款单说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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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愁眉不展地撇撇嘴，像个王公大臣似得把两只手绞在一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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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欠款单上，写了陆彩音大脑里被植入的芯片的价格……她爸爸在森杉研一爸爸那里，也就是陆建烨从森杉隆太那里，买了油画拍卖商的意识晶体芯片。那个还没有火柴盒四分之一大小的玩意儿，贵到你无法想象。

欠款单上显示陆建烨分期付款了将近两年半，还没有付清，他不愿意抵押房产，但又还不上余下的钱。所以，结果咱们都知道了，和我想的一样，他就是把陆彩音送到研究所，伪装成一起治疗事故，好勒索一笔违约金，还上他的欠款。但具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让陆彩音说病倒就病倒的，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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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建烨分期付款了将近两年半，陆彩音也正好上了两年半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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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她是带着芯片升入高中的，难怪她理论课的成绩从一开始就好得那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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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这欠款单，对于朴灿烈来说，应该是个振奋人心的发现，至少说明他没有白跑一趟，我们距离真相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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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以他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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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下一步呢？该怎么办？”

“没有下一步。不怎么办。”

“嗯？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是为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信息没告诉我？”

“你的任务完成了，我会给你钱的。所以，别管那么多。”

“我的任务完成了吗？我怎么觉得才刚刚开始呢？”

“你想要我给你多少钱你才满意？”

“我的付出是无价的！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这案子刚有起色你就不干了？半途而废不是好习惯！”

“如果你想让我心烦，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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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到和朴灿烈的讨价还价中，我并不能捡到一个新的好彩头之后。我决定不做纠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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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飞快地在卫生间把它们换好。

我出来的时候，刚好七点钟，朴灿烈坐在餐桌前出神地盯着手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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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到一股糊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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