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嚟沉默了一会，捏了捏手上的笔，“最近挺好的。”又停顿了一下，“你呢？”
语气生疏得不像父女。
对面默了会，“我还是这样，天天上班，没什么变化，倒是你，我听你妈说，数学不怎么好？”江嚟望了望错题本子，嗯了一句，不说话了。
电话两头陷入一阵沉默。
江嚟捏着手机，尴尬地扣了扣脚趾。
“老江，这……”江东那边出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急事。
“江嚟，先不说了，有事忙。”江东似是叹了口气。“好，拜拜。”江嚟也不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望着不到两分钟的通话记录，江嚟呼出口气。
果然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晃晃有些恍惚的脑袋，江嚟看向错题，认真钻研起来。
再次抬头，已经是八点了。江嚟看着已经弄懂大半的错题，满意地点点头。
刚伸了个懒腰，门开了，是舒女士回来了。
“妈，才回来啊，我都饿死了。”江嚟揉揉肚子道。“我带了包子回来，过来吃点。”舒女士放下满手的菜，又挑出包子放在餐桌上。
江嚟看了看，是她喜欢的白菜香菇包。
吃着包子，江嚟摁开手机，钟晓晓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
A晓晓：梨子，玩游戏吗
A晓晓：？来不来玩
A晓晓：梁辰和他朋友带我们，你赶紧上号
江嚟慢吞吞地嚼着包子，梁辰？
好像是晓晓的青梅竹马来着。
迅速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江嚟擦擦手，给钟晓晓发信息。
梨子：现在来，你们还在玩吗？
A晓晓：还在，上号
江嚟迅速登录游戏，看了看列表，钟晓晓那栏显示游戏中。
应该还在打，等一会吧。
江嚟看着精致的游戏界面，戳开技能介绍，看了看。
看了一会，江嚟觉得她上次那么惨完全是因为技能不熟悉，了解完技能，晓晓给她发了个申请。
江嚟加入队伍，晓晓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梨子，开麦。”
江嚟打开麦克风，“打开了。”钟晓晓应了一句，立马开了游戏。
开始游戏，江嚟这次选了个辅助，跟着钟晓晓走。
“梨子，你会玩辅助吗？”钟晓晓有点怀疑地问道。“会的。”江嚟玩之前看了这个英雄的技能介绍，现在信心满满。
于是后十分钟
江嚟的惨叫响遍整个地图。
钟晓晓望着地上叠在一起的两具尸体，叹了口气，“梨子啊……”江嚟摁住有点发抖的右手，咽了口口水，“晓晓，我……”
然后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辅助，你跟我走，不用奶我，保住自己别送就行。”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好像是中路的法师在说话。
江嚟小声地应了句，复活后操着人物屁颠屁颠地跟上他。
江嚟在中路倒是很顺畅，帮着清清小兵，也没有再被对面的刺客抓。只是战绩没变，依旧很惨烈。
很快翻盘赢了，江嚟呼出口气，看着法师和自己的战绩对比，真是……
丢人。
又玩了几局，江嚟跟着那人倒是拿到了几次助攻，战绩看起来好看了很多。
江嚟看着电量不足的提示，跟钟晓晓说了一声，退出了游戏。
抿了抿唇，刚刚那个人是梁辰吗？
点开微信
梨子：刚刚那个让我跟着他的人是谁啊？梁辰吗？
A晓晓：不是啊，应该是梁辰的朋友，跟他一个班的。
梨子：噢
梨子：你们没玩了吗
A晓晓：我没玩了，他们应该还在玩
梨子：嗯
江嚟没再多想，抬头看看时间 ，快十点了。
江嚟揉揉发酸的脖子，迅速洗完澡，上床睡觉了。
“江嚟！出来吃早餐！”舒女士往江嚟房间喊了一句。
江嚟揉揉杂乱的长发，慢吞吞地下床洗漱。
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脑袋，江嚟醒了醒神，总觉得有件事还没做。往洗手池里吐了口泡沫，江嚟想起来了。
张磊的事还没解决。
江嚟迅速洗漱完，跑去客厅，“妈，换老师的事你跟成老师说了吗？”舒女士顿了下，拍拍脑袋，“哎呀，忙忘了。”
“……”江嚟皱了皱眉，“那怎么办？”
“要不这样吧，你今天自己跟成老师说。”舒女士抓了抓头发。江嚟烦躁地揉揉头发，想到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低声嗯了句。
去到机构，江嚟往四周看了看，成昊又不在。
江嚟没办法，只能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等成昊回来。
扣了扣手指，旁边教室的门突然开了，江嚟望过去。
是陆川。
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套装，出来后懒懒地倚在饮水机旁喝水。像是没看见江嚟。
倒是江嚟的脸先红了个透，满脑子都是：
要不你摸回来？
啧，脸皮能再捡回来吗。
江嚟闭着眼撇开视线，又往那间教室看了看，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走了出来，长得很清秀。
“陆老师再见。”女孩的声音柔柔的。“嗯，再见。”陆川勾起一个极淡的笑容，声音跟初见时一样清润好听。
江嚟没有再看他，低下头看了看时间，九点十五分。
已经超了课程时间十五分钟了。
“哒哒哒”旋梯上传来脚步声。江嚟捏紧上衣，抬头看了一眼。
是张磊。
他一脸惊讶，“江同学，九点上课你忘了吗？”江嚟咬了咬牙，“我找成老师有点事，我聊完就来。”
张磊皱了皱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又上楼去了。
江嚟呼出口气，松开抓着上衣的手，觉得有点愧疚。
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
抬头看了一眼陆川，他抱着手臂倚在墙上，勾着嘴角也在看着江嚟。
那眼神好像在说着：
说完不行动，就这点本事？
江嚟跟他对视了几秒，耳尖发烫，慌乱移开了视线。
这脸皮，怕是捡不回来了。
陆川看着她泛着嫩粉色的耳朵，低下头轻声笑了下。
又等了一会，成昊回来了，江嚟立马站起身走上前，“成老师，我有事要说。”回头看了看沙发上的陆川，江嚟又补了句：“能进去说吗？”
成昊没说什么，点点头，跟着江嚟进去了。
瘫在沙发上的陆川瞟了一眼关上的门，有点不悦地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
大概说明了情况，成昊撑在辅导桌上沉思了会，“行，那我帮你安排安排。”江嚟道了谢，又问：“那我今天的课程？”成昊揉了揉眉心，“下午补回，你看可以吗？”江嚟想了想，点点头。“行，那你先回家吧。”成昊打开门走出来。
江嚟呼出口气，跟着成昊走出来。
瞄了眼沙发上的陆川，他皱着眉头在打游戏，手指有些用力地戳在屏幕上。
江嚟没再看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进了旁边的公共厕所打算洗把脸。
洗完脸，江嚟觉得整个人都清爽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江嚟掏出书包里的防晒霜打算搽点。
慢吞吞地挤出防晒霜，江嚟刚抹了点在脸上，还没来得及抹开，江嚟看到镜子里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江嚟猛地回头，是张磊。
张磊什么也没说，表情有点狰狞，朝江嚟走过来。
江嚟眉心抽了抽，声音有点颤抖，“这里是女厕所，你要干嘛——”没等江嚟说完，张磊一把抓住江嚟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江嚟用力地想甩开，但是甩不开，张磊用了狠劲。
张磊嘶哑着开口：“你别不知好歹，你跟成昊说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最后几个字张磊伏在江嚟耳边吼出来。
江嚟咬紧牙，眼圈憋红了，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像被什么梗住了，生疼 。
张磊发了狠地瞪着江嚟，手往江嚟的大腿摸去。
江嚟猛地避开，颤着声音：“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张磊神经质地笑了下，“老师想疼疼你啊。”说着手扣住江嚟的腰，就要亲下去。
“啊！”张磊突然惨叫一声，松开了江嚟的腰，抓着江嚟的手的力度也小了不少。
江嚟立马甩开张磊的手，脚一下子就软了，倒在了地上。
“我*，哪个**”张磊疼地面部扭曲，手被人扭在背后。
“是你爸爸我。”熟悉的声音。
江嚟虚撑着地面，红着眼抬头看，后面那个人不正是陆川吗。
他发着狠地扭着张磊的手臂，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眼神里面全是狠戾。
江嚟看到他，鼻子发酸，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陆川看着江嚟，女孩眼圈发红，眼泪落个不停，嘴唇发白，脱力地坐在地上。
陆川眼神复杂。
好像是……心疼？
没一会儿，门口突然涌进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张磊给押了出去。
江嚟眼神空洞，眼泪直往下掉，呆呆地看着陆川。
陆川快步走到江嚟面前，嘴唇抿直，抬手抹掉江嚟的眼泪，又把那坨防晒霜揩开。
相对无言，陆川蹲在江嚟面前，手一直轻轻地给江嚟抹眼泪。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江嚟嘴一撇，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放声哭了起来。
陆川手一顿，看着江嚟有点慌了。
双手无措地定在半空中，顶了顶腮帮子，陆川伸手把江嚟轻轻地揽进怀里。
江嚟措不及防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愣了下，将脑袋埋进陆川的颈窝，眼泪落得更急。
陆川感受到颈窝的湿意，抱得更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嚟终于没再掉眼泪了，埋在陆川的颈窝里打着哭嗝。
陆川叹了口气，手轻轻地上下抚着江嚟的背，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没事了，别哭了，嗯？”
江嚟沉默了一会，边打哭嗝边抽噎道：“脚麻了……”
陆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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