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鼠妖夫人

张载和于得志拗不过秦艽，便趁秦艽母亲不在，偷偷背着秦艽出门了，可惜二人体力不行，没走多远就背不动了，只好找了辆马车赶去了辰邺书院，要说这么有名的书院怎么这么偏僻，好一会儿才到。

书院大门紧闭，门口路对面新搭了一个简易茶棚，有个说书先生在说书，周围听书的人众多，不过除了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倒也不怎么吵闹，看来着群人听得很认真啊。

三人挤到前排找了个座位坐下，原来说书先生在说鼠妖夫人的事。

说书人绘声绘色：“话说这鼠妖夫人啊，得嫁够九个人才可以化形，这要是嫁不够九个人啊，这一世也是白活，还得再转世……”

“哎哎哎，说什么神啊鬼啊的，说点实际的，”秦艽打断了说书人的话：“这现成的书院你不说，你说什么鼠妖啊。”

此话惹得众人大笑，有人替说书人答话了：“这鼠妖夫人就是书院的事啊，这韩薇就是九世鼠妖转世，她有尾巴的。”

这话听得秦艽一脸懵，看向张载，又看向说书人，说书人赶紧说：“这，这只是说书，大家图个乐，我也没说韩薇是鼠妖啊，我只是讲，有个杭州出生的夫人，她，她有尾巴，至于夫人有没有，咱谁也没扒开衣服看是不？”此话惹得哄堂大笑，待大家安静，说书人继续：“这是杭州的接生婆说的，应该错不了的，咱也只是说说，是与不是，还要看王戍，你看张合是连夜给送回去的，这王戍娶妻一个多月，这应该也快送回了，我猜这夫人就是急着回娘家好再嫁人，不然怎么会这么作死？等她嫁够9个人，是与不是，大家也就明了了。”

秦艽听得更懵了，世上还有人信这种事，“若是真有尾巴，消息也应该是从邺城传来，怎么会从杭州传来？”

说书人：“夫人出生在杭州，当年林知著经商路过杭州，夫人是早产儿，8个月就出生了，按我们这里的说法是7成8不成，她8个月居然还养大了，肯定不是凡人，张合没编排夫人，说明张合是君子，但接生婆可不一定了，茶余饭后说起来慢慢就传开了，本来没什么人在意，现在夫人嫁给王戍，整个杭州城就传开这个事了，你若认为我瞎说，你进去问夫人。”

秦艽冷哼了一声，这种事情怎么证明？难道让人脱裤子证明？这种说书人就是认准了别人无法反驳，专门在人家门口挣这种钱，若是韩薇反驳，大家就会要她证明，她总不能脱衣服；她若不反驳，世人又认为她默认了；若是告到衙门，说书人又说自己只是说故事，又没指名道姓。秦艽很想揍这说书人一顿，但是听众这么多，这事又怨谁呢？

秦艽问：“尾巴多粗多长？”

“这……”说书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看众人议论纷纷，只好用拇指捏着小指：“据接生婆说当时是有婴儿小指这么大，这么多年了，应该长大了，长长了的。”

“嘁”秦艽白了一眼：“老鼠尾巴多长你不知道啊？要我说啊，这就是一个六指的孩子，第六个指头长错了地方而已，我们那里就有个六指的，刚出生他奶奶就拿剪刀给剪了，不然还不知道你们怎么传呢！”

“那六指和五指再加一个尾巴可不一样，再说这名字也不是我起的，”说书人有点无奈：“我也是听人说的。”

“那你还靠这挣钱！”秦艽很气愤：“损坏别人名声挣钱，还在人家门口！我要是韩薇我就派人出来打你一顿你就老实了，还好意思收钱！”

有些人听到这些话讪讪地走了，有些人还在等着，难道这先生还要继续说？

此时有一人骑马赶来，下马后疯狂敲门，没人应，这人便开始喊话：“张缓！张缓开门！张缓你死了吗？快开门！”

门内一直无人应答，说书人开始解释：“好戏要开始了呵呵，各位且听我说，这位呢，就是王平，是王戍的得力助手，辰邺书院的堂长，他年前丧妻，心中难过，所以回书院晚了一个多月，他估计也是听说了夫人的事迹赶来的，你看他这么着急，一会儿进去肯定要闹起来的，咱都等着哈。”

此时又有人起哄：“听说就是因为他丧妻，王戍才没圆房的，不然看到夫人的尾巴早休妻了。”

秦艽：“人家圆没圆房你们都知道？你们趴人床底下了？”

此话一出秦艽变成了攻击对象，大家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地开始怼他，有说书院内部人员亲口说的，有说是小满跟刘越说悄悄话时说的，就连厨子、厨娘、学生、掌书、信使什么的都出来了，秦艽被嗡嗡嗡说的头疼，真的比小的时候母亲教育他时还要唠叨，好在书院开门了，大家都安静了，静静的看着王平进了书院，然后果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大家心满意足的微笑，都不出声，生怕掩盖了这美妙的吵闹声，秦艽不愿呆在这里，想走，才发现张载和于得志也听得入神了，秦艽拿胳膊肘碰了下张载：“走了，进去看的清楚。”

张载：“你要是能进去算你能耐，这么多人要是能进去谁还在这听墙角！”

秦艽不信，拄着拐棍就到了门前，大门紧锁，缝隙太小，钻不过去，院墙又高，这可怎么办呢？

一回头发现有人搬梯子来了，现在的人啊，真的太爱看别人热闹了，尤其是这种争执甚至打架的事情，从不缺人看。秦艽给了他一两银子，买了他的梯子，好不容易找了一处院内有树的地方，搭好梯子再顺着院内的大树，顺利进入书院，他前脚刚落地，后边就有人效仿跟了进来，秦艽赶紧拄着拐棍跑，我花银子买梯子你们也爬，这么多人非被人发现不可，还是快跑吧，免得被王平告到衙门就难办了。

秦艽刚走几步被地上一个小石头绊倒了，正好倒在一个大石头后边，忽而听得身后一声惨叫，原来那几个爬墙的被人发现了，被人拿小石头打的头破血流，全都退回去了。

秦艽大气不敢出，好在来人没发现他，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