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秦艽断腿

秦艽，应天府种花师秦鹤之子，出生后患有黄疸，得名秦艽；秦艽之妻王氏，善经营。

秦艽与妻子打架，怒火攻心之时下狠手踹了王氏的肚子，导致王氏小产，王氏让人打断了秦艽的腿，秦鹤及时赶到带秦艽找大夫治疗。

秦鹤：“你说说你，你惹她干什么？你吃的穿的用的谁给你挣的？你能耐了你啊，你还打人！那是你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你……”秦鹤忽然觉得不对劲，“怀孕多久了？她不去杭州几个月了才回来吗？”

秦艽也是满腹委屈，他娶王氏6年了，平日里聚少离多，6年了王氏都没怀孕，怎么去了趟杭州才几个月就怀孕了呢？她肯定外边有人了啊，不然为什么过年都不回来？越想越委屈，在自己父亲面前竟留下泪来。

秦鹤老年得子，对秦艽也是纵容惯了，见孩子落泪很是心疼：“好了好了，你知道她外边有人了，你休了她就是了，你打她做什么？她什么手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秦艽哭的更伤心了：“我不想让她走啊，我娶了她6年了啊，6年的感情怎么就比不了别人的几个月了？”

秦鹤也很无奈：“这感情的事，这也不是按时间算的啊，而且啊，爹觉得吧，你可能也不是那么舍不得她，只不过时间久了习惯了有她了，其实她走了也没什么，以前怪爹太抠，爹保证，王薔走后你的日子也不会差，好吧？爹再给你找门亲事，绝对比她温柔，好不好？咱不要这么强悍的女人了。”

“爹”秦艽打断了父亲的话：“你说我回去给她道歉她能不走吗？”秦艽妥协了。

“糊涂！”秦鹤忍不住骂了他“咱出门的时候王蔷就开始写休书了，她要休了你啊，她她，她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还想着她留下？留下来继续打你啊？要我说啊，你就是太习惯王蔷什么事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不敢一个人面对了，你不能太依靠别人啊，你长大了，不能混吃等死，你是男人，你要养家的，咱现在就写休书，不能让那王氏写了让人看咱笑话。”

秦鹤还真在医馆开始张罗纸笔了，可是秦艽不肯写，此时秦艽的母亲李氏拿着休书赶来了：“我的儿啊，我本想过去劝劝薔儿的，可她写了休书让我来找你，还说你们的家宅是她买的，你不用再回去了。”

秦鹤拿过休书：“胡说！那买宅子的钱是她挣的不假，她当初做生意谁给她的钱她忘了？”

秦艽绑好腿后也不敢回家了，只好先跟父母回去，他虽平日里无所事事，朋友还是很多的，第二日便有不少好友上门探望安慰。

张载：“我早跟你说了那王氏不是个好东西，你偏不信，你傻不傻？你想想，啊？6年前，咱在城外破庙避雨的时候遇见的王氏，谁家寡妇成天出门卖货还晚上回来？啊？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当时还把我们赶出去淋雨你强暴人家，结果呢？成完亲发现你都打不过人家，还强暴！我看就是那王氏想找个依靠，正好你有钱，半推半就罢了，如今找到了更好的归宿，一脚把你踢了也是正常，你当初就不该娶她。而且啊，那王氏比你大8岁，我要是你我都乐死了，她今年都28了好吧？马上人老珠黄糠糟之妻了，她主动走不是更好吗？你现在大可再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美滋滋啊，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不像我家母老虎，就是不走还不许我找别人。”

可是任凭旁人怎么劝，秦艽还是不开心，这时于得志提议出去散心：“走咱哥几个出去走走你心情就好点了。”

张载：“胡说什么？他这腿怎么出去？你瞎了？”

于得志很不服气：“我只是想让他出去走走散散心，再说了，秦艽现在伤心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惨，让他看看比他更惨的人他就知道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秦艽有气无力：“还有谁比我惨？我都这样了。”

张载：“那多了去了，你不用出去就能听，我现在啊，就做你的说书先生怎么样？你想听哪个？”

于得志：“就，就最近新来的那个王韩氏，绝对的败家娘儿们，你家秦王氏可是年年给你挣钱啊，你这几年花的钱不都是她挣的吗？那个王韩氏啊哈哈哈啊哈哈哈，让我笑会儿哈，这个王韩氏啊，绝对的王戍的克星我跟你说，王戍不是能挣钱吗？他年前新娶的这个韩氏，趁他不在家几乎把他家底掏空了，而且啊，现在辰邺书院一团糟你知道吗？这个王韩氏天天盼着王戍回来收拾烂摊子，谁知道这个王戍一走一个多月啊，这些日子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武林大会吧？”

张载逮着机会赶紧说：“这个我知道，王戍的姑母九十多了，前阵子死了，他可能奔丧去了，所以一直没回来，秦艽你知道吗？现在王韩氏实在撑不下去了就给学生放假，结果学生不肯走，你想啊，书院里有吃有喝有住，还不用读书，整个翻了天了。”

秦艽有些纳闷：“书院怎么不读书了？”

张载：“唉，你看看你，自从成了亲都不关注这些有趣的事了，那些个学生多皮啊，王韩氏当家之后宠学生，要什么给什么，他们就造反了，整天搞先生，现在书院里教书的只剩下韩烟一个人了，我跟你说要不是韩烟是王戍的大舅哥我估计他也早走了。”

“而且啊”于得志赶紧接话：“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王戍与振武门约好的二月二十出发去黄山参加振武大会，结果人振武门派人来接，没接到人，就要赔偿人家50两违约银子，现在那王韩氏连50两都拿不出来了，你说她多败家。”

秦艽有些想不通：“不至于吧，那王戍一年到头都没闲着，哪个像样的武林大会不请他？他年年白花花的银子挣多少？王韩氏再怎么败家，也不至于一个月就给败光了吧？”

张载赶紧解释：“怎么不能？这钱你要铆足了劲儿花，它还真的不禁花，不管多少钱，这我就要给你讲讲了哈，里面有意思的事情多了，先说她买人，这个王韩氏有个陪嫁丫头叫小满，前些日子，那个刘越你知道吗？刘越来要小满，王韩氏不给，但是这个小满觉得她家姑娘把家搞成这个样子肯定没法子给王戍交待，所以非要跟刘越走，然后呢，王韩氏就去，就那，啊，那地方买了10个姑娘回来，十个啊。”张载边说边比划，“十个女孩儿得多少钱？这里边儿还包涵那个名震京城的柳如意，这个……”

“柳如意不是年前刚赎了身吗？当时还挺轰动的，好像自己攒钱赎的身，这样的女子真的不简单啊，”秦艽光顾着感慨也忘了自己的伤心事了“可惜她成名的时候我年纪小，年纪还没大呢，就娶妻了，娶妻之后更不敢去那种地方了。”想想又伤心起来。

张载：“是自己赎了身，然后回了他娘家了，说是要终身不嫁，伺候爹娘终老，结果呢？她爹那个老东西啊，又把她卖了给她弟娶媳妇了，她给自己赎身花了多少钱我不知道，反正她爹10两银子就把她卖给清音坊了，这柳如意都26了，再怎么也不可能再给自己赎一次身了，所以这次被卖之后病倒了，一病不起，挣不了钱了，任老鸨怎么打骂都不行，所以，我估计这王韩氏买柳如意可能没花多少钱，其他姑娘就不好说了。”

“据说她又被卖了之后她娘上吊自杀了，”于得志小声补充“她小的时候被卖就是她爹偷偷卖的，她还有俩妹妹也是被她爹卖了的，他爹就为了她那个弟弟，结果她那个弟弟还不成器，我跟你说这柳如意要是投胎做个男孩儿绝对的人中龙凤，可惜是个女孩儿，没办法。”

“接着说刚才的，这王韩氏除了买人，她还买了宅院，还买了铺子，对，现在想卖一时没人买，你说气人不？”张载笑了笑：“其实我听说价钱挺低的，可惜我最近没钱啊，不然我想买她那套宅子。”

“哦，对，还有啊，自从这韩薇来了之后呢，学生顿顿有肉，而且蓝衫都是专门找王裁缝定做的，现在还没做好呢，做好了之后还有一笔钱要给呢。”于得志似乎有些嘲讽的意味：“那辰邺书院可是京城最大的书院，去年一说开科举，就好多人去读书了，现在那里怎么也得百十人吧？你想这百十人吃喝拉撒，哦，对，还有什么厨子，信使、先生之类的这些都是要月钱的。”

“信使都被韩薇遣散了”张载忍不住笑出了声：“要不然王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消息？”张载觉得自己笑得有点过了，掩了下嘴：“我估计王戍回来看到这种情形会把韩薇给休了。”

“要我我就不休，钱花完了再挣嘛”秦艽看了看两人：“你们不懂。”

“哈哈”于得志忍不住笑出了声“昨天韩薇给王戍认了个义父你知道吗？哈哈”

“什么义父？这有什么？”秦艽依旧不觉得王戍会休了新婚的妻子，毕竟娶回来了就是决定过一辈子的啊，怎么会因为一点错误而休妻呢？

“哈哈，韩薇没钱赔人家振武门，正好有个老头说我有钱我给你还，但是得认我做爹，死后葬王家祖坟，而且啊，哈哈，还要做监院，以后书院有什么大事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每月还要拿5钱银子给他做月钱直到老死啊。”于得志笑得弯了腰：“而且，你知道那老头是谁吗？你说，你说。”于得志笑得有点肚子疼，指着张载让他说。

张载：“这个老头啊，就是当初王辰叛逃永生门之后，当时的永生门掌门永明派人千里追捕王辰，哎，这个人就是永生门左使屠未，嗯，后来王辰不是死了吗？王戍杀了永明之后，屠未就做了永生门掌门了，不过他把永生门改名叫屠龙门了，这个老头就是屠未，现在屠未的那么一堆徒弟都在书院呢，书院简直……”张载一时找不到词形容。

秦艽也无话可说，这样看来这个韩薇惹得事不是一般的多啊，这怎么着也是公公的仇人，这韩薇这么认义父，王戍回来会怎样呢？秦艽忽然好想去见见这个韩薇，想看看这世间的女人真的各有各的坑吗？

秦艽当下决定，只要王戍不休韩薇，他就不休王蔷，这就去辰邺书院见见这个奇女子韩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