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破釜沉舟

刑部官差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上官紫苏从家里出发之后就火速赶往了刑部，说明来意后刑部尚书当即给了她一纸公文，上官紫苏谢过之后马不停蹄地调转马头奔向大理寺。

上官紫苏看了看天色，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上官紫苏快入夜了，希望来得及……

上官紫苏放下马车帘子的一角。

夜凉如水，长安城里家家户户点起了灯，街上已没有多少行人。

千端阁的大船仍旧在运河上缓缓行驶，盛世浮华，流年灯影，一切仿佛同昨日并无不同，只有老鸨张妈妈在自己的房间里仿佛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安。

鬼魅的身影从窗前一闪而过，张妈妈转身看去，见着来人，吓得发呆，浑身哆嗦。

“妈妈这是干嘛？要走？”那人语气和善。

“没有没有。”张妈妈眼眸微凝，十分紧张，“我就是清点一下。听说李贵被大理寺抓走了，有这回事吗？”

那人不在意地笑笑:“抓了，抓了又怎么样？妈妈不是没有经历过事情的人，多大的风浪都过来了，这点小事就怕了？”

“不会是真的……真的出什么差池吧？”张妈妈咽了一口唾沫。

“放心，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控之中。”那人上前一步，安抚性地拍了拍张妈妈的肩膀，“不过，我需要你再去帮我做件事。”

那人低声授意，张妈妈不敢不从，只得惴惴不安地点头答应下来。

入夜时分，千端阁大船华灯亮起，客人们鱼贯而入。一队高鼻深目大胡子的波斯商人井然有序，蛰伏已久的李郅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他把落在最后的波斯商人打晕拖进了小巷深处，脱去他的衣衫重新穿戴在自己身上，拿出从双叶那里事先准备好的胡子黏上，又抓了把碳灰糊在脸上，对着赤身露体的波斯商人深深一躬。

李郅对不住了。

李郅留下一锭碎银，转身而去。扮作他的样子，混进了波斯商队，堂而皇之登上了千端阁的大船。

李郅跟着一众波斯商人进了包厢，还没坐稳，就有数个舞姬蜂拥而至，饮酒作乐好不快活，李郅一面应付着，一面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一个薄纱女子乳燕飞旋，以扇掩面，就这么大大方方跌落进李郅怀中。

李郅一僵，顿感头皮发麻，他火速回神，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在那舞女的手中，故作潇洒道。

李郅给，爷赏你的！

舞女得了金子，异常高兴:“奴去给爷倒酒。”

舞女掀了帘子离开包厢，转头就把手里的金子给了老鸨张妈妈，这是大钱，她不敢私藏，禀告说是里面的胡商给的，并给张妈妈指了指人。

老鸨接过金子颠了颠分量，咬了一口，生气了，掀了帘子进来，脸上堆着假笑，一屁股坐到李郅对面，摇着扇子:“这位爷好，妈妈过来赔个礼，我们招待得不周。”

李郅明知故问。

李郅妈妈何出此言，挺好的，哪里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