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盟约

第十六章：盟约

“主公，此去洛阳路途遥远，我们只带这么些人，是不是有些疏于防备了？”秦龙炀一方的出行队伍已经离开蓟城有些日子了，眼瞅着就要离开幽州地界，廖化回头看了一眼队伍有些担忧。

秦龙炀打了个哈哈，“带那么多人干什么，我们是去洛阳听封，又不是去攻打洛阳。队伍越庞大反而容易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人少行动起来也迅捷些。”

廖化点点头，不再言语。秦龙炀饶有兴致地看着低头不语的廖化，笑了笑。

“元俭有心事？”

“啊？”廖化一惊，愣愣地点点头，又木然摇了摇头，“没……没有。”

“行了，有话直说，战场上冲锋陷阵不见你磨磨唧唧的。”秦龙炀故作愠怒状道。

“末将……末将确实有一事求主公。”廖化纠结片刻还是开了口。

秦龙炀得意地笑了笑，“说！”

“末将……末将正在计划和芸儿姑娘成婚，希望主公可以……可以为我二人证婚。”

“谁？芸儿？”秦龙炀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赵芸儿？赵姑娘？”

“是。”

“难怪我把你从珙县调来时，见你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早说嘛！”秦龙炀哈哈大笑，“也怨我脑子笨，居然扯开了你们这对鸳鸯。”

“末将怎敢埋怨主公，都怪末将未能早开口告知主公。”

秦龙炀拍了拍廖化的肩膀，“小事！等我们回幽州，我便召集弟兄们好好地给你大办一场！”

“末将多谢主公！”廖化感动极了，要不是在马上，只怕他要直接给秦龙炀来个跪谢。

秦龙炀颔首笑了笑，不禁又心里冒起了酸水。自己手下的将军都要成家了，自己这个做主公的还没个动静，或多或少是有些能力不足了。

可转念一想，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成天俯身在电脑桌前的社畜，而是坐拥一方疆土的东汉诸侯。要是个寻常姑娘，还未必能入得了自己的眼。

想到这里，秦龙炀开始满脑子浮现出未来自己妻妾成群美姬作伴之时的场面。

“妈的！”秦龙炀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大丈夫立居天地之间，当成就一番伟业才是。久久沉迷于温柔乡之中那是昏君干的事！”

心里一阵思想斗争之后，秦龙炀终于是把自己的思想拉回了正轨。老天爷给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是让他满脑子都是和女人缠绵的，他还得去改变这个世界！

……

“先生，前方就是喀则的驻地！”这一边，魏攸应秦龙炀之命来到蓟北边关会面喀则，此次一行，魏攸仅与孙狼以及数十名斥候同行，可见他已是胸有成竹。

“孙将军，你一会儿和弟兄们潜伏在喀则大帐外，若无我的信号，断不可轻举妄动。”魏攸道。

孙狼应了一声，“先生放心便是。”

此时的乌丸大帐之中，喀则与手下几位仅剩的将帅正在帐中商议着要事。一名传令快步迈进帐中禀道：“大将军，有一个汉人只身来访，说是找将军有要事相商！”

“汉人？”喀则先是一愣，顿时无名火起，抽出腰间的尖刀用力插在桌上，“蓟城外一战打得我喀则如此窝囊，这群汉人还要再来羞辱我吗！欺人太甚，今天我非剐了他！”

“大将军息怒，”另一名乌丸将拦住了喀则，“那汉人只身前来，若不是做足了十全准备，必然就是要给我们使诈，将军不可不防。”

喀则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后又将尖刀收回鞘中。“带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汉人又要耍什么把戏！”

魏攸身着长衫背手站在乌丸人群之中，在这些野兽般的目光注视之下，魏攸却显得极为冷静，甚至还带着几分对这些番夷的鄙夷之色。

侯不多时，一名乌丸将带着几个小卒来到魏攸面前行了个按刀礼。“先生久候了，大将军正在大帐中等候，先生请！”

乌丸将操着口并不流利的汉语，向魏攸做个了请的手势，脸上带着一丝邪笑。

魏攸也不傻，环顾周围卫兵各个都是持枪拿刀，看他的眼神也都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魏攸冷笑一声，两袖一振昂首走入大帐之中。乌丸将也带着其余小卒紧随其后相继进入大帐。

“一个汉人，只身匹马就敢来闯我乌丸大营。先生的胆识，喀则倒也不得不敬佩几分。”喀则背对着魏攸，手拿着尖刀在桌上的狼皮上似有似无地摩擦着。

“幽州刺史麾下小吏魏攸，奉主公之命前来与将军商议两全之策。”魏攸假装不明白喀则的意思，礼节性的自报了家门。

“哈哈哈，两全之策？”喀则发出阴森森地笑声，回过身来冷冷地盯着魏攸，“你们汉人奸诈无比，恨不得杀我乌丸儿郎全部而后快，何来所谓的两全！”

喀则将尖刀用力插进案桌，守候在大帐内的侍卫也纷纷抽出佩刀，看这架势还没开始谈就已经崩了。

喀则皱了皱眉头，本以为这个文弱的汉人会被吓住，没想到对方不仅没被吓到，甚至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魏攸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喀则，微微勾起的嘴角甚至还带着几分嘲弄。

喀则心里有些发怵，二人隔着一张宽桌的距离，可这名汉人的魄力却直直地扑面而来敲击着他的心理防线！

“想当年赵国相如公与主渑池会见秦王，面对秦王的羞辱，相如公敢于舍命为主赢回颜面。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魏攸一介匹夫，敢只身入你这狼窝，自然也就没有做足回去的打算！”

魏攸突然厉声一喝，一拳砸在桌上震倒不少杯盏。身边的侍卫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喀则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魏攸这口气，似乎是打算同归于尽！

“呵呵，先生恐怕还未搞清情况。”喀则扫视一下周围侍卫，“你这周围全是我乌丸儿郎，且不说你能否伤得了我，单说能不能近的了我的身还是个问题。”

“哈哈哈，”魏攸也毫不畏惧地大笑几声，从怀中掏出了一小节木枝，“我看将军也未尝知道我魏攸的计略！”

魏攸说完折断了手中的木枝，帐内突然发出一声尖鸣。众人还在错愕之时，帐外突然射入数十支弩矢，帐内的侍卫应声而倒。眨眼之间，大帐之内仅剩下魏攸与喀则两人。

“你！”喀则自知不妙，对方这意思，取他性命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喀则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知道是玩不过眼前这个文弱的汉人了。

魏攸却和善一笑，做了个入座的手势，“周围有外人实在不好开口与将军共商大事，这下就好办多了。”

喀则双拳捏得作响，还是只能无可奈何地坐在位上。“幽州刺史刘焉我见过，是个精明能干的老头，可我感觉他的能力，养不出你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说客。你究竟是谁的手下！”

魏攸笑了笑，“多谢将军夸赞，不才魏攸，是新任幽州刺史秦龙炀将军麾下不起眼的小吏而已。”

不起眼的小吏，魏攸这话挑明是在暗示喀则，老子这种分量的连个名号都混不上，你可以想象我老大手下的都是一群什么样的角色。

不过很可惜，喀则并没有见过秦龙炀，不过吃过他的亏，已经足以在脑海中构想出一个立于尸山血海之上的大汉妖魔般的角色了。

“先生既然是来商议要事，喀则愿意洗耳恭听！”喀则此时的态度已经打转了弯，乖乖地朝魏攸低下了脑袋。

“哈哈哈，将军果然是痛快的很，”魏攸捋捋小髯，“不知将军还能否记起你那库布国？”

“库布！”喀则一惊，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提起这个名字了，喀则两眼放出亮光，可又很快低沉了下去，“先生说笑了，库布很早之前已经不复存在了。我这个库布王，现在不过是乌丸人的大将军罢了。”

“弱肉强食本是你们草原汉子亘古不变的规则，魏攸自然不好多嘴。可据我所知，当年若不是乌桓王丘力居利诱鲜卑，你库布也不能受两面之敌的窘境。丘力居随后又收编你库布战士进攻鲜卑，这才一举统一了北漠。”

魏攸做足了功课，将当年的情形又在喀则面前重现了一遍。喀则听得是咬牙切齿，拳头都捏出了声来。

“可……”喀则叹了口气，“可纵然如此，现如今北漠只有他丘力居一人为王。我手下的精兵良将也都被丘力居控制，若是要造反，仅凭我的这些残兵败卒，谈何容易！”

“将军无需担忧，不才前来正是为了此事。”魏攸一笑，兜兜转转了半天终于扯到了点子上。

“在下前来，正是奉我刺史大人之命，与将军达成盟约。待将军起兵造反，我幽州将全力支援将军大事，助将军一统北疆！”

“此言当真！”喀则也激动地直接起身，上前握住了魏攸的手，“刺史大人真愿助喀则一臂之力？”

“绝无戏言。”魏攸又强调了一遍，“不过我家大人有条件。”

“先生请讲！”

“待将军统一北漠之后，将军当归属我主公麾下。对外，你是这北漠之王。对内，你是主公麾下战将。自此之后草原与中原便可亲如一家，通商贸易再无阻隔，以此百姓安宁，再无战事。”

“这哪里是条件，这简直是我库布之福泽啊！”喀则痛哭流涕，在他印象中的汉人对他们永远怀着戒心，亲如一家？这简直是奢望！“喀则跪谢先生！跪谢刺史大人！”

“如此说来，将军这是同意了？”魏攸也喜出望外，看来事情进展极为顺利，他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同意！自此之后，喀则愿候主公差遣，若有二心，天人共戮！”

“好！”

盟约定下，魏攸又与喀则歃血为誓，乌丸人这一心头大患，自然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