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鹰嘴峡之战
“唉！这群缩头乌龟！”公孙大帐前，前去叫骂的田楷又无功而返，卸甲下马后又随手将长刀扔给左右拿着。
看着田楷一脸怒容而返，大帐内包括公孙瓒在内的众将士也是一脸无奈。
“主公，那群混蛋任凭末将如何烂骂，他们就是不应战！”田楷大大咧咧一抱拳简单汇报了一下，入座先猛灌了一口凉水。
公孙瓒久久不语，诸位将军也只能你看我我看你。良久的沉默之后，参军关靖抱拳而出，“主公，请下令撤军！”
“撤军？”将军们纷纷嘀咕起来，好不容易打到辽东境内，若是退兵，不是向世人昭示公孙瓒一方战败了吗。
公孙瓒抬起头看着关靖，眼中满是憔悴。退，他不舍。战，他不愿。
“主公请听某一言，此地地势险要，我军大多是骑兵本就不擅攻城。强攻必不可取。”
“依在下看来，单凭公孙度才干，未必会想到在此处依山建关抵御入侵。公孙度帐下必然有一奇智之才为之出谋划策，那此人必然早有了应对我军进军的办法。如此唐突莽进并非上上之策，望主公三思而行。”
听罢关靖的话，将军们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只能默默垂下脑袋。公孙瓒见状不语，只是淡淡问了句：“可有小路能绕过鹰嘴关？”
“有条狭窄的山道可直接通向玄菟郡，但只够千余人行进。而且公孙度似乎已经在玄菟郡安置了兵力，我军走小道反而会被前后夹击。”负责勘探地形的瞿丹也一脸无奈。
公孙瓒冗长的出了声鼻息，正要下令，突然一名小卒踉跄着跑进大帐跪禀道：“启禀主公！那鹰嘴关的守军在关上叫骂，骂我们都是有勇无智之辈，放言说不日要反攻北平，生擒主公与诸位大人！”
“混账！”公孙瓒何时受过这鸟气，关靖心念不好，这明摆着是敌人的诱敌之策，公孙瓒要上套了！
“本想先放他们一马，这群缩头乌龟居然敢辱我公孙大军！三军听令！给我强攻鹰嘴关，我要把守军的首级统统割下来悬在这关门之上！”公孙瓒大手一挥，麾下的将帅们纷纷抱拳起身。
“主公！”关靖赶紧上前，公孙瓒直接摆手制止了他，“士起无需再说，今日此战赌上的是我公孙瓒几十年的威名，贼人如此猖狂，我军岂能再三忍让！”
“主公！”关靖伸手拽住公孙瓒的甲胄，“数万将士都是随主公开疆拓土的功臣，您此举无疑是在将他们往绝路上逼啊！望主公三思！”
公孙瓒眉头一蹙，似乎是被关靖说动了一般，不过外面很快擂响了战鼓，公孙瓒顿时回过了神来，戴上头盔昂首而去，不再理会关靖。
“休矣！休矣！”望着公孙瓒远去的背影，关靖捶胸顿足，却又无可奈何。
……
“大将军！公孙瓒的人马攻过来了！”一名副将指着远处站列好的数个方队整齐地向关前迈来。
守关的将领名为羊祚，是公孙度的亲信，此人带兵打仗敌不过公孙瓒，但死守天险这种事对他而言还是手到擒来。
“哈哈哈！好！来的好！”羊祚抚掌大笑，杵着长枪大马金刀坐在城楼正中，“我就知道公孙瓒是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弟兄们！不要吝惜弓箭，给我狠狠的射！撑到大王派援军前来，我们一同杀出关去，将公孙瓒生擒！”
“生擒公孙瓒！生擒公孙瓒！”守军大呼着要生擒公孙瓒，关下公孙瓒一方听了更是怒火中烧。
公孙瓒咆哮一声，手中金枪直指羊祚，“逆贼！待我攻破城关，必要将你五马分尸！”
“哈哈哈！”羊祚大笑三声并未回应，只是报以挑衅的神色，公孙瓒早已按捺不住，当即下令强攻。
“呜——”雄浑冗长的号角声响起，关下的公孙瓒大军大喊着冲向鹰嘴关，气势如同猛虎下山一般。
大军攻城呈三个方阵，五千身披重甲的步卒扛着云梯顶着箭雨向城关靠近，弓弩手和白马义从分散轮回射箭掩护步兵前进。
不过鹰嘴关作为守卫辽东的最后一堵屏障，公孙度在军备方面可是下足了功夫。守军戴盔穿甲，人人都持强弓劲弩。箭矢更是一箱一箱堆叠在城墙上。
步兵刚一递近城关，城楼上离弦之声便没断过。本以为重甲可以抵挡箭矢攻击，可羊祚一方的弩机经过改造，虽然减短了射程，但威力加强了不止一倍。
“嘣”的一声，一根钢头弩矢从城楼上飞下，将扛着云梯的第一个步兵穿胸而过后，又直直插进第二人的胸腔中。
中箭的两人闷哼一声相继倒下，成片的箭雨相继落下，公孙瓒一方的士卒像被收割的麦子般哀嚎着倒在地上。
“混蛋……”在远处观战的公孙瓒见状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白马义从下马！接替重甲兵！”
言毕，公孙瓒自己也翻身下马加入战局。几名战将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也只能相继冲杀入阵。
“随我杀！”公孙瓒亲自抬起云梯冲锋，士卒们纷纷被他所感染，大家也都呼嚎着奔向城关。
“真是个疯子……”羊柞蹙着眉头俯瞰着公孙瓒发疯般的攻势，喃喃道。
不一会儿，第一架云梯架在了城楼上，士卒们赶紧趁乱爬了上去。
“大将军！”副将冲到羊柞面前禀道，“公孙大军冲上来了！”
“慌什么！一群废物！”羊柞怒骂道，看着逐渐涌来的敌军，羊柞仍然有恃无恐地默算着时间。
公孙瓒一方人数占尽优势，渐渐扭转了战局。羊柞一方则显出颓势。
“哈哈哈！贼将等着！本将军这就来取你首级！”公孙瓒一捋虎髯豪迈大笑道。
羊柞嘴角一扬，冷笑道：“公孙瓒！该死的是你！速速开门！”
羊柞一声令下，公孙瓒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的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一支数万人的大军嘶喊着杀了出来。
“剿杀公孙瓒！杀！”辽东派来的援军领将正是黄信，而这支军队是高句丽国王借与公孙度的两万战车兵。
公孙瓒的人马专注在对付鹰嘴关的守军上，并没注意到何时杀出来了一支大军。等到发现时已经太迟了。
“撤！快撤！”公孙瓒赶紧下令撤退，突然背后袭来一阵劲风，公孙瓒尚未回过身来，却被田楷一把推开。
“唔呃！”一支冷箭没入了田楷胸前，“主公！快撤！”
“田楷！”公孙瓒正要上前去扶田楷，敌军又围拢了上来。
“爹！快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公孙范牵着公孙瓒的战马及时杀到掩护公孙瓒上马。
“撤！快撤！”战车兵在战场上疯狂卷杀着毫无防备的步兵，公孙瓒一方顿时被打得大溃，公孙越更是被乱军杀死在当场。
一场血腥的屠戮许久才画上了句号，公孙瓒一败再败带着残兵败将撤回了北平，而黄信则又夺回了辽西郡。
……
遭到大败，损兵折将乃是小事。公孙度在辽东称王一事则彻底瞒不住了，而这正是公孙瓒最担心的地方。
几日之后，宦官队伍来到了北平城下，公孙瓒赶紧带着将士们出城相迎。
“北平太守公孙瓒听旨！”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监先是歌功颂德一番后，又宣读让公孙瓒入京候赏。
“臣接旨！叩谢吾皇圣恩！”公孙瓒毕恭毕敬上前正要接过圣旨，太监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发出桀桀怪笑。
“公孙将军，可有何事需要咱家向陛下代为禀告的？”
“禀……禀告？”公孙瓒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不明白太监的话。
“哼哼，”太监冷哼道，“看来将军是不知道咱家的意思，陛下将偌大个辽东交给将军代为治理，看来情况并不乐观啊。”
对方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公孙瓒也顿时面露难色，“公公……此事说来话长，公孙瓒也有难言之隐。”
“还求公公暂时先不要告知圣上此事，不日之后在下一定攻破辽东清剿反贼，还大汉疆土完整！”
面子到了，里子自然也不能少。公孙瓒知趣地塞给太监一袋银子，太监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将军放心吧，此事好说，只不过将军还需尽快了结此事。这号称辽东王的家伙，可是叫做公孙度？”
“是。”
“将军复姓公孙，公孙度也姓公孙。你二人虽不是同出一脉，但难免沾亲带故。何况人是你举荐的，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若是陛下得知此事，你应该知道后果是怎样。”
太监撂下这句话后，翻身骑上马晃晃悠悠离开了。
“坏了……”太监走远后，公孙瓒才猛然惊醒，刚才太监的一番话算是给他警了个醒。
谋逆之罪九族同诛，朝廷管不了，但能管得了他公孙瓒啊!
“主公……”众人这才围上前来，看着公孙瓒一脸的铁青色，大家都不好开口。
“公孙度……待我回来，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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