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接下来，接二连三地听说有命案，死状都跟之前的如出一辙。莫子涵再也按捺不住，几次出府打听，却听说了一些门派为了争先捉拿凶手以提高在江湖上的威望竟然先起了哄乱。不管主谋出于何种目的，就目前这种局面，对于江湖上各大门派皆是不利。况且，月姨也派出人查探了，弄月宫也搅进去了，而且这件事似乎跟莫清痕有着莫大的关系。

只要涉及弄月宫和莫清痕，她莫子涵就不能坐视不理。

一大早，莫子涵就匆匆来到莫清痕的院子，看能不能再从他口里探出一些对她有利的消息，想不到房间里竟然没人。这真叫她小小的失落了一番。

回来的路上，她却遇上李管家，并住了他。

莫子涵问他：“老管家，你可知道我哥哥去了哪里？”

李管家恭敬地说：“小姐，大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

“那你可知哥哥去了哪里呢？”莫子涵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哇，不过说来奇怪……最近少爷老是神秘兮兮的……”管家一个人嘟囔着。

莫子涵见打听不出什么，但仍旧是很耐心地说：“既然哥哥出去了，我也是闲来无事。自从爹娘走后，我很多记忆都很模糊，不如你告诉我多一些关于我哥哥的事吧。”她突然发觉她对这个莫清痕的了解真的是少得可怜。

李管家听到莫子涵有些凄凉无奈的语气，心里对她充满了怜爱，不禁回道：“好。小姐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小姐什么。”

于是李管家跟着莫子涵来到附近的一角方亭。

莫子涵说：“老管家你说吧，我想听听我哥哥的事。”

只见李管家挠挠头，有些羞愧地说：“其实，大少爷的事我也是知道得不多咧！我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大少爷了，他也是在老爷夫人逝去之前不久才回到莫府的。”

莫子涵有些惊奇：“你说你十几年没见过我哥，这怎么说啊？那他这十几年去哪儿了？”

李管家不禁细细回忆起来：“少爷是在十七年前就已经离开莫府了，那时他才五岁哇！老爷夫人把他送去昆仑山他师父那里习武，希望他能强身健体。因为少爷身体很不好，听说是体质清寒，就很容易生病。”

莫子涵不禁问道：“你是说我哥哥身体不好？”

李管家说：“那可不是！少爷他的身体随时都冷冰冰的，听说是因为夫人身体不好，才遗传给他的。后来见少爷时常生病，不得已之下，老爷夫人才把他送去习武的。可是前一阵子，少爷回来了，我刚一见到他，还没认出来！”

莫子涵问：“没认出来？”

李管家接着说：“我也纳闷呢，似乎少爷和小时候的样貌差远了，连我见了都觉得相当陌生咧！”

莫子涵故作镇静地说：“当然了，您看到的是小时候的哥哥，相隔十几年后，长相肯定是会变的呀！”

李管家点点头，表示赞同：“也对，也可能是我很久没见过少爷了。当初他小的时候哟，可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那眉眼，那鼻子嘴巴真是像极了夫人啊。要不是他是一个男娃娃，那应该算是像夫人和小姐那般的美人咯！不过，后来少爷回来了，我发现他虽然也俊俏得很，可跟夫人的模样差了去了。”

莫子涵听后，心里有些怀疑，但表面仍是说：“您会不会是把之前大哥的模样给忘了，所以见到大哥回来后便记不起来了？”

李管家闻言有些来劲儿了：“怎么会！我在这里生活的几十年，莫府的上上下下皆是熟记于心！”

莫子涵连忙劝道：“这几十年劳老管家费心了。不过大哥终归是大哥，可能是因为习武的原因，多了一些男子气概吧。”

李管家叹叹气，说：“想想也对。现在莫府这么大的家，也全靠少爷撑着，着实不容易。”

这时，府里的一个丫头小跑过来，喘着气对老管家说：“李管家，少爷回来了，正找您呢，您快去吧！”

李管家见丫头唐突了小姐，便皱眉斥责道：“知道了，真是冒冒失失的！我就去！”于是回过头来对莫子涵说：“小姐，那…我先去了。”

莫子涵微微一笑：“嗯，去吧。但是记住，今天的这些话万不可对大哥说，不然他又要操心了。”

“老奴知道了。”

李管家说完就离开了。留下莫子涵一个人在那里。现在她脑子好乱，老管家的话似乎让整个事情更加复杂了起来。随即，莫子涵也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莫清痕的书房。

见管家进来，莫清痕就问：“小姐可在府里？”

李管家回答说：“在，刚才还在亭子里呢！”

莫清痕随即吩咐道：“最近城里不太平，小姐出府也不安全。所以你要让小姐呆在府里，吩咐下人，小心照顾着”

李管家恭敬地回答：“是，我明白了。”

莫子涵心里很恼火，莫清痕竟然想把她困在府里！不知是真在担心她的安危还是担心她带来麻烦。

看见老管家退了出来，莫子涵赶紧一闪，躲过他的视线。刚要离开，莫子涵敏锐的耳朵竟然听到房里又有声响，就不自觉地贴近书房。

“那几具尸体怎么样了？”

“回主人，暂时还在林家堡。”

“怎么还在？！在今晚丑时之前处理掉！”

“是！”

莫子涵听里面突然没动静了，心里一紧，当下飞奔着离开。莫清痕打开房门时，外面没有一个人影儿，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而房里的另外一个人也同时跳窗离去。

当晚，莫子涵早早歇息。待到碧烟睡下后，她悄悄爬起来摁了她的睡穴，不到五个时辰是没办法醒来的，就让这丫头安心地睡吧。

这一次她不是去紫竹林练功，也不是去乱葬岗，而是去莫清痕嘴里提到的林家堡。

莫子涵按照上次的装束简单弄了一下，只是没有再穿夜行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白衣，清逸除尘。

她一路来到后山的竹林里，这里没有任何人迹。毫不犹豫地，莫子涵拿出上次月姬交给她的血萧，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从没吹过萧，声音听起来怪异又阴森。

吹到一半的时候，人已经到了。

“属下洛暝参见少宫主！”

莫子涵回过身，浅浅一笑：“真是无处不相逢啊，你叫洛暝？”

洛暝闻声抬起头，顿时满眼诧异之色：“怎么是你？”这不就是上次乱葬岗的那个人么？

莫子涵讥笑道：“怎么不是我？”

洛暝有些急了，忙说：“我是问血玲珑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都说我是少宫主了，血玲珑不在我这里应该在哪里？”莫子涵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仍是捏了一把冷汗，想不到月姨还真大方，竟然把这种东西交给她，这不是拖她下水么！

“你…”洛暝闻言气结不已。他不是笨蛋，虽然弄月宫未来宫主之位他做不了主，但宫主之位的人选，他深知师父月姬是不会草率了事的。如果他是月姬，他选择的继承人必是自己最欣赏的人，可眼前这号人他以前是闻所未闻。他想不明白的是，师父什么时候看上一个妖里妖气的小子了！他记得，师父喜欢的，可是她的关门女徒弟！

洛暝眯着眼，打量着莫子涵，眼神清明。

莫子涵很不爽他那探究的眼神，忙打断他：“好了，现在有正事要办！洛暝，我要你和我一起！”

洛暝听到莫子涵要他跟她一起办事，心里竟没来由的一丝欣喜，看来和她共处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嘛。

他正了正色，问道：“什么事？”

莫子涵说：“最近的尸体现停放在林家堡，今晚你随我去查探。你可认得路？”

洛暝突然变得严肃，问：“尸体在林家堡？你从何听来？”林家堡可不是江湖小混混那般好打发，这件事不可玩笑啊！

看出了洛暝的心思，莫子涵戏谑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你怕了？”

“哼！你最好别乱来！”洛暝不客气道。

莫子涵说：“少罗嗦！你只管带路就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说罢，莫子涵一路随着洛暝飞奔，在夜里，两个黑影若隐若现。一路上呼吸着夜里干净的空气，那种清凉的感觉直蔓延到了心里，说不出的舒服。看来，这里没受过污染的空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