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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异世篇)

第八号当铺:白梦妖精

身后有马蹄声正在靠近,还夹杂着些人类说话的声音。阿精脑袋闷闷的,本来有些昏昏欲睡了,现在突然清醒了大半。她双手紧紧合抱着树干,生怕自己掉下去。

说话声音越来越近,阿精艰难的转头望去,宽阔的道路北面,有一行车队正缓缓向南而行。

顺路!阿精神情一振,顿时睡意全无。

阿精觉得这一定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她正好也是要去往南面,那边天色诡异,说不定隐藏着空间通道。她现在十分想家,想她和John那个小家,想到恨不得马上插翅飞回去。现在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找到回去的路!

车马不多,有三辆平板马车,有些破旧,每辆车上都押运着货物,用暗黄色的粗麻布掩盖着,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看起来也不像是大物件。车队共有六个人,三个车夫都身着朴素的长袍布衣,领头的车夫头上还带着顶很旧的布帽,长着一小撮山羊胡子,年龄约摸四五十左右,是这行车队里的长者。每辆车上都侧坐着一个身形彪悍的押车人,他们均是身着粗布短打,露着两条满是肌肉的胳膊。头发粗糙的扎在头顶,脑袋上绑着棉布拧的麻绳,面容凶神恶煞,让人不敢靠近。

阿精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也不知这行人是善是恶,像是南下的商队,又像是拿钱办事的押镖人。她现在没了马匹,也不知道这条道路究竟有多长,还要继续走几天。如果又到了天黑,她一人身处荒郊野外也是凶多吉少。现在正好顺路,倒不如就此博上一博。

阿精拢了拢不大合身的衣袍,正准备叫住那队人马,他们却自己停了下来。

“吁——”

领头的车夫扯紧缰绳,把马车停了下来,对着前面路上一堆鲜红的异物眯了眯眼睛:“老四,去看看前面的什么!”

坐在他身后板车上的壮汉里面应声跳下马车,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喂!各位大哥!那是在下的马匹!敢问能否施以援手先救小弟下来!”阿精没有等他们检查完马匹残.骸,就扯着嗓子对他们喊道。

昨夜惊吓过度,又哭了几嗓子,现在阿精喉咙还有些干烧疼痛,发出的声音也很嘶哑,倒是很好的遮掩了声线的不足,不需要强行伪装男人声音。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山坡一颗大树上,岔开腿坐着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此人熊抱着树干,脸上黑白相间,似不小心啃了一脸墨汁,背上则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不过穿着的衣料看起来比常人要好一些,不知道是哪户小有钱财的公子。

领头的车夫翘着山羊胡子,眯起眼睛对着阿精从头到脚一番打量,脸上闪过一抹精明的神色,随后转过身去,对后面队伍的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光膀大汉出了队伍,强有力的大手一攀一爬,几步就跨上树枝,扯着阿精的衣襟,将她从树上如拎小鸡一般的拎了下来。刚落地壮汉就撒了手,阿精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啃了一嘴杂草。

“呸.呸……”阿精一边吐着嘴里的杂草,一边不顾形象的用袖袍擦嘴,还小声的抱怨了声真粗鲁。阿精抬眼就见到壮汉脸色有些不善,于是连忙扯出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道了谢,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腿还是有些发.软,阿精现在又累又困,强撑着身体踉踉跄跄的向车队走了过去。幸好昨晚她光顾着处理腿上的擦伤,还没来得及将衣服里填充的布料丢掉。

长着山羊胡子的车夫对阿精和善的笑了笑,带着一股长者风范,有些沧桑劲道的声音响起:“小兄弟何故一人在此啊?”

面对和善长者的问话,阿精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学着她随风飘荡时看到的世间礼仪,头颅微微低下,抬起双手朝着这位长者作了一揖,态度十分恭敬。阿精提前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方才沉稳嘶哑的开口道:“回老人家话,在下此番出门探望远亲,昨夜途经此地遭到山中饿兽袭击,在下险险脱身,马儿却葬身虎口。方才,多谢诸位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虽然朱沅霜大字不识一个,也不通四书五经,平时更是深居后院,从没跟人打过交道,但朱大富肚子里却是有些墨水的,相处下来也倒能听懂一点之乎者也的东西。而韦若先生学识渊博,想要说出几句文绉绉的话来,更是易如反掌。再不济,阿精活了两百多年,电视剧总归看过吧?活学活用,也不失为一种现成的技巧。而朱沅霜能帮上忙的地方,大概只有把阿精想说的话转换成这个时代的语言。好在这个世界千奇百怪但也有好有坏,就比如这里的语言只有这么通用的一种,不像阿精那个世界的语言五花八门。

名唤老四的壮汉已经归队,向领头的车夫禀告了前方的情形,确实是一匹马儿的残.骸。领头的车夫皱了皱眉,然后让其他人过去帮忙清理尸.骨,以免妨碍马车行驶。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天,但这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灵,阿精为马儿惋惜之余,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马儿今早入得轮回。

阿精往背后扶了扶包袱,挽起宽袍大袖,也跟了上去。既然是阿精强行牵出马厩,才让马儿遭此劫难,那马儿的后事,阿精岂能置之不理。好在阿精机灵,怕路上露出马脚,于是能见得到皮肤的地方,都涂了一层薄薄的墨汁,此时墨汁已经干了,只是出了汗,有些花花的粘在手臂,就跟许久没有洗过澡一样。旁边的几人见状,都默默地远离了些。阿精也不在意,她巴不得这些人离她再远一些,以免凑得太近,察觉出点什么。

马入虎口,昨晚月色凄凉,狂风阵阵,猛虎咆哮的声音还犹在耳畔。看着地上沾.血.带.肉的一堆骨.架,阿精汗毛直立。虽然留了全.尸,但马儿身上有肉的地方皆被啃尽,肠.子也被拖了遍地都是。手上传来黏腻的感觉,血.腥扑鼻,阿精强忍着作呕的冲动,拾起肠道拖向山坡。

时间不多,大家都急着赶路,所以没有挖坑掩埋。阿精在心里默默的说着对不起,发誓如果有朝一日还能回到此地,定会让马儿的尸.骨入.土.为安。

尸.体,阿精见过太多。她小的时候,家乡大闹饥荒,很多人都被饿.死了。而活着的人,走投无路之下吃起了死.人的.肉,那是阿精永远都不愿想起的前程往事。

山涧有溪,众人净了手。阿精被他们邀请进车队,一路随行。阿精上了马车,刚爬上去坐下,就感觉屁股底下压倒个软软的东西,还动了一下。阿精脸色一白,慌张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领头的车夫正要赶马起步,就见到阿精触电般的从车上弹了下来。有些好笑的问道:“小兄弟怎么了?可是车板太硬,坐不习惯?”

阿精白着脸忙忙摇头:“不是……”随后又伸出手指,指着车上粗麻布盖着的物体道:“会……会动……”阿精险险的把一句将要脱口而出的“会动耶”硬生生的改成了“会动”,然后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刚才差点就露馅了。

领头的车夫摸了摸山羊胡子,对着阿精和蔼的说道:“活物当然会动,小兄弟莫惊!”

众人见到阿精这般慌乱,嬉笑了一阵,然后有人神秘兮兮的告诉她,车上捆着的,是猪。

阿精面色一红,原来是她见识太浅了。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物质匮乏,交通也不便利。这群人像是有备而来的商人,或许是要将从别处低价采购的生猪,运至大城高价贩.卖,以此来赚取一些差额。又或许是哪个豪门大户派来山野乡间低价购买生猪回府的车夫和护卫。

生猪不便运送,是以用了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总不可能几人赶着生猪一路溜达回去,生猪听不听话另说,再者,如果遇到虎豹偷袭,那岂不是损失惨重,还会连累活.人。

阿精稳定下情绪,微微弯腰,躬身作揖向众人致歉:“在下方才失礼了!”

对于别人的货物,阿精倒是没什么兴趣,更何况这一路还要仰仗车队带她南下,她也不便对着人家押运之物多有指点。

领头的车夫山羊胡子翘了翘,对着阿精点了下头,让她赶快上车。阿精也没推脱,提前用手摸了摸,确定没有异物了,才放心大胆的坐了上去。

阿精坐在领头的那辆马车之上,晃晃悠悠,比骑马舒服多了。她装作嗓子不舒服,一路上没有与他们过多交谈。

天色渐暗,众人在一处宽敞的平地停了下来。这条路好似没有个尽头,一路上也没有茶馆酒肆可以打尖住店,众人就在这荒郊野岭的驻马安歇了下来。

阿精随着几个壮汉去山间拾了些干柴回来,天已经黑了。几人围着火堆盘腿而坐,有人烤了一块肉给阿精递了过来。

阿精眼神微动,她知道那是他们从马.骨.残.骸上用刀剔下来的。乱世之际,敌众我寡,要避免口舌之争,所以阿精劝了几句,他们却没有听从。

望着马儿的肉被烤熟,阿精有些不忍。她摇摇头,拒绝了大家的好意,并从包袱里摸出一个硬硬的面饼,自顾自的啃了起来。

众人见她不领情,也没有说什么。随后,又有人给阿精丢了个水壶过来,让她喝点水补充体力。然后众人又见阿精再次摇头,随手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汤婆子,打开喝了一口。

众人:……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那今晚应该就是十六了吧?阿精抬头看着天上高挂的一轮明月,有些感叹她到来的这些时日。这片空地很大,留着山羊胡子的车夫说这条道路他们经常会走,知道哪些地方安全,这里没有猛虎野兽,让她安心歇息。

阿精确实很累,好久没有合眼了。打了个哈欠,看到众人还围在火堆边有说有笑。阿精悄悄起身,坐到一块石头上,后背靠着马车木质轱辘就睡着了。

留着山羊胡子的车夫见阿精已经睡熟,咧嘴对着众人冷冽一笑,眼里泛着寒光。

这晚,众伙压低声音讨论着一个惊天秘密。在这个女人外出有.罪的年代,除非年过三十,且要夫家应允,不然偷偷出门的女人被抓到是要沉.塘示众的。而像阿精这样,不仅私自出门,还胆大包天的女扮男装,且肚子里好像还有点墨水,违反了女子无.德的戒.律。随便揪出一条,就足够沉.塘了!虽然她一路上伪装得很好,但这些人在道.上.混.的,也是阅人无数,怎会眼拙到分辨不出雌雄,而且阿精耳垂上那两个耳洞简直是此地无银的象征。

最后众人讨论的结果,就是与其拉去沉.塘,还不如直接带回屠.城腌咸菜,反正也没人知道她是打哪儿来的。看她这身穿着,到不像是穷人,如果有家属来.赎,那自是最好!

阿精一夜无梦,睡得很沉。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那车上,身上盖着粗麻布,挡住了视线。阿精心下一沉,自己被算计了!

她被反绑着双手,捆着双腿,嘴里还塞着破布。阿精脑子飞速的运转着,分析着眼前的情形。她一路上没有跟他们过多交谈暴.露信息,也没有吃他们送来的水和食物。没想到她都这么防备了,还是落入了圈.套。阿精只恨自己识人不清,本想着那个山羊胡子老头看着挺和善,而且这些人还为他马首是瞻,应该不是什么大恶之人才对。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要对她下此毒.手?

为.财!阿精突然反应过来,朱大富家有几个小钱,还要四处奔波忙碌生意,为了撑门面,穿着虽然不是上好的面料,但也不算太差。阿精逃走太过匆忙,忽略了这个细节,以至于被人盯上。

阿精出走前在包袱里放了些碎银,生怕路上遇到土.匪打.劫,那点碎银就是用来打发劫.匪的,现在肯定被他们洗.劫一空了。不仅如此,阿精还发现自己身上被人搜过了,填充的布料都不见了,藏在身上和鞋子里的银两也都没了。鞋子空了一大截,衣物也怪不合身。

阿精没有羞怯,反而是一脸怒意,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居然搜一个姑娘家的身?!要是放到阿精的世界,阿精能用法术把他们那双爪子每个关.节都打断!

马车有些颠簸,阿精撞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立马寒毛直竖,怒意也消减了许多。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车上,押运的应该是生猪!阿精简直想仰天长啸,没想到这辈子她还能有与猪同眠一车的情谊!阿精悲愤的转头看去,却是震惊无比!

这那是什么生猪,分明是个大活人!还是个女人!不过着体型……也与猪没什么两样了。阿精先前还疑惑,怎么这猪没什么异味,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爱干净,所以把猪清洗好再上路,却没想到这是一群做人口生意的人.贩.子!没想到刚逃出火坑,却又落入虎穴,真是灾难连连!

阿精和旁边的女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阿精突然接收到从那被堵住嘴的胖女人眼里传来的信息。

鄙视!那胖女人居然鄙视她!

在这个以胖为美的世界,身上没几两肉的人都不好意思出门。这个世界对瘦子的恶意太大,就好像没二两肥膘就十恶不.赦似的。

阿精心底的怒火又被勾了起来。瘦点怎么了?这胖女人凭什么用这么轻蔑的眼神看她!

于是,阿精一个凶狠的眼刀甩了过去,告诉她:我还没嫌弃你胖,你凭什么瞧不起我瘦?!

或许是阿精的神色太凶,又或许是阿精脸上花里胡哨的吓到了她,胖女人“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阿精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世界女子柔弱,哭成这样原本也无可厚非。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之前朱沅霜也是这般哭泣,不过人家哭得梨花带雨,让人有种怜惜之情。而旁边这位,身宽体胖,声音细如蚊虫,听得实在有些反胃。

其实并不是阿精要以貌取人,只是这个世界完全颠覆了阿精所处时代的审美观,一时无法欣赏得来,而且胖和柔弱好像从来就不能将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所以阿精此时十分头疼,要哄吗?可错不在她!不哄吗?着声音实在是磨耳朵。

阿精正在犹豫的时候,脸上的粗麻布被人掀开了。

如果阿精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掀开麻布的壮汉,眼神略过阿精时有着一丝嫌弃,而当他眼神定格在旁边的胖女人身上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惊艳?!阿精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旁边那位吨位是重了些,可五官也不至于让人惊艳吧?在阿精看来,旁边的胖女人身上肉很多,都快撑破衣服了。脸上肉也不少,双下巴一层又一层的堆起。眉毛又短又浓,还有着很多杂毛。鼻梁也有点塌,双眼眼白很少,因为眼睛又细又小,是那种严重的内眦赘皮,放在现代来看是很影响美观的。

莫非这个世界是以脂肪多少来定夺美丑的?所以并不在意五官?还是因为这年头外面能见到的女人实在太少,所以这位壮汉没有办法比较?阿精想着想着,忍不住对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这就是铁汉柔情?阿精狐疑的望着那个浑身肌肉的壮汉温柔的哄着旁边的“弱女子”,那女人哭泣的声音渐渐停止。阿精喜上心头,耳根子终于清静了!然后脸上又被粗麻布盖上。

没想到旁边的胖女人居然还不老实,用粗壮的手肘拐撞阿精,阿精气急,以牙还牙,以肘还肘,两个女人就在车上你撞我我撞你的折腾了起来。马车摇摇晃晃,不一会儿那女人又委屈的哭了,押车壮汉一听到那声音立马掀开麻布,就见到阿精满眼怒火的盯着那胖女人。

车队被唤停,押车的壮汉对山羊胡子车夫说道:“头儿!这丑.娘.们太凶悍!把美人儿都吓哭两回了!要是进了省城,还不得被人发现?”

领头的车夫山羊胡子翘翘,点头道:“那就换辆车!”

“来来来!一人十文!一人十文!前面的交完了快快通过!后面的准备好一人十文!”随着守城官兵的通传声渐近,阿精知道他们即将进城了。

这一路上,阿精自从没有跟那几个女人躺在一起之后,她们也没有了声音。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闲来无事,便无视阿精自顾自的唠起了嗑。阿精听说那几个女人是要被献给主子的,而她,则被派去腌咸菜。看来那几个女人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能有这般幸运已实属不易。阿精并没有因为要去腌咸菜而感到沮丧,虽然阿精小时候家境贫穷,但稍微富裕些那几年,也是见过娘亲腌咸菜的,手法不复杂,阿精还大概记得一些。只是不知道进了这片高大的围墙,以后的日子是否还会好过。毕竟天.子脚下的皇.城,地大物博,人数众多,腌咸菜这活,恐怕是要让这双保养极好的嫩手脱上几层皮了。

留着山羊胡子的车夫拿了一些银钱,前去跟守城官兵交头接耳的说了些什么,一行车队就这么顺利入.城,没有官兵前来查车验货。

实木车轮缓缓压过城楼下排列整齐的青石板,一会儿功夫就进了主道。阿精身体不由控制,整个人直挺挺的坐在车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脸上的墨汁已经花得不能再花了,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有的掩嘴偷笑,有的面露鄙夷。

进了城门,视野就宽敞了许多,这是一条足以同时容纳五车同行的宽阔街道,足以见得官.家财力雄厚。两旁的商铺木质门窗,雕花各异,室内装潢清雅高贵,完全没有那种财大气粗挥金如土的奢华之气,不至于让人反感,反而有些过目难忘。街上人头攒动,多是文人学子,满身的书卷气息,面上颇有些自傲。三辆马车排队前行,车水马龙,与众人无异。

阿精虽然不能转头,只能直面前方,但入眼之处无不震撼,这是真正的繁荣盛世,文明之都。

自入城后,阿精虽然有些震惊于古代这别有风味的繁华,但思想还算清晰,一路上默默记下了众多标志性建筑物,为以后出逃做好准备。

进城后约摸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碰到了官兵开道。不知道在这天.子脚下,还有谁具这般殊荣,能在京.城街头声势浩大的开道而行。

百姓分散在街道两旁,纷纷垂目跪地,不敢抬头,街道中央空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阿精所在的车队也将马车往边上挪了挪,几人停放好马车就立马跪倒在地。

阿精倒是想跟着跪,毕竟谁都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更何况是在这个阶.层.分明的世界。可身体不听使唤,阿精就这么僵硬的坐在马车一侧,动弹不得。

一行长长的队伍向着城门的方向前进着,前有官兵开道,后有带.刀侍卫随行,好大的官.威!

道路两旁跪满了百姓,店铺老板也都跪在其中,顿时街上鸦雀无声,只有街道中央清脆的马蹄声阵阵传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阿精心跳得很快,如果得罪了这些达.官.显.贵,那么她的下场将会很惨。

“哗——”

领头的官兵抽出长.刀,架到了阿精的脖子上。刀.锋寒意刺人,阿精突然窒了一窒,全身汗毛直竖,呼吸有些急促,脖颈的动脉血管微微凸起,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跪地众人之中,有些胆子大点的,听到刀声出鞘,都悄悄抬起头观察了一番。只见一片跪倒的人群之中,有一个身形瘦小到撑不起衣物的男子,面对齐王的车驾却不具丝毫,就那么直挺挺的坐在平板马车之上,满脸乌黑的目视前方,一副视皇.家威严如无物的神情。

是个豪杰!只怕是活不过今晚了!众人在心中惊叹。

见阿精毫无反应,在众目睽睽之下,领头的官兵也不敢枉用私.刑,只能对身后的其他官兵使了个眼色,就有人转身去回禀齐王了。

“启禀齐王殿下,前方有刁民当众藐视皇威,是否诛之?”禀报的官兵恭敬的对着马上之人抱拳行了个军礼,等待着齐王发话。

这边,跪在地上几位车夫和押车人都十分惶恐。今日齐王怎会如此高调的出京?只是没想到他们忙着跪拜时却忘了这茬,阿精一路上都安静得像个摆设,以至于让人忘了她的存在。毕竟马车是他们的,如果今天被阿精连累了,恐怕举家头颅不保!

山羊胡子车夫依旧恭敬的低着头跪着,嘴唇微微颤动,用别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对阿精下着命令:“下来,跪下!”

阿精动了,不顾脖子被刀刃划伤,身体僵硬的跳下马车跪倒在地。可这跪姿也大不一样,别人都低着头恭恭敬敬,而阿精的身体却是直挺挺的跪着,双手垂在两侧,依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

不服气?偷看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个硬茬子!

“转过头来!”声音威严,语若寒霜。有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打马缓缓而来。前面的官兵都恭敬的让到两旁,肃穆而立。

“转……转过头去。”齐王之命不可违,山羊胡子车夫低声施令。

马蹄声在身旁不远处停下,阿精僵硬的转过头去,这回倒是转对方向了,只是跪着的视线本就不高,现在阿精视线直直的落在马儿肚下。阿精在心里暗恨,真想捏.死这山羊老头,要是今天让她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她该怎么跟John交代?!

阿精姿.势.僵硬的跪着,头却诡异的转过九十度,视线依旧直直看着前方。

“带走!”丢下这冷冰冰的一句话,马上的男子就打马前行了。两名侍卫应声出列,在阿精一左一右对着阿精的手臂一拉一提,就这么把阿精提走了。

看着官兵跟了上去,一辆豪华的马车也缓缓驶过,等到后面的侍卫都离去了。几位车夫和押车人都大大的松了口气,冲撞了皇.室,估计是无命生还了。幸好齐王没有严查,不然他们也要遭受牵连。

城外的别院,青砖黛瓦,亭台楼阁屹立,檀木雕花。朱色抄手游廊曲径悠长,旁有假山垂柳相伴,微风拂过,湖面掀起一阵青色波光。

阿精被侍卫提进大堂放下,这一路上阿精简直苦不堪言。身体僵硬的保持着先前下跪扭头的姿.态,一路被两名侍卫提在手里,阿精觉得脖子和腿都快要断了。

高堂之上端坐着齐王,下首无人敢落座,皆是恭敬的站在一旁。齐王挥退了侍卫,沉声开口道:“给她解开。”言语没有先前那么冰凉,阿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位身着宽松道.袍的道.士走至大堂中央对着齐王作揖,应声道:“是!”

只一瞬间的功夫,阿精就觉得身体突然放松,随即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任谁脖子扭这么久,都会难受!

阿精心里有些忿忿,自见到那面镜子之后,灾难接踵而至,一茬接一茬,根本没有让人喘息的机会。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艰难的苟活至今,不去招惹别人,灾难却是会主动找上她。而她眼下的灾难,就是来自堂上之人!

这个国.家没有谁会不知道齐王的威名,就连深居闺阁的朱沅霜也都知道。阿精自然知道齐王是何许人也,但是如今她已经得罪了皇.家之人,恐怕下场也是有进无出了。阿精也不指望今天能走出这层层包围的深山大院,所以她抬头恶狠狠的看向齐王,反正横竖也是一死。

渺渺谪仙入世来,翩翩白衣尘不染。这谪仙公子,说的就是他吧?眼神接触到堂上之人的瞬间,阿精脑子里冒出了这句话。这是阿精对他的第一印象。

只见阿精前一秒还眼神凶巴巴的,见到齐王后立马愣住了。齐王也不恼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温色直达眼底:“你倒还是这般胆大!”

座上之人,一袭白衣,同色发带,半束半留,大半的青丝披在肩头身后。此人面色如玉,气质清冷,带着股与生俱来的皇.室威严。

阿精看他说话时,带着一种怀念的神色。大家不过萍水相逢,他在怀念什么?

没等阿精蹙眉细想,刚才站在一旁的道.士手里托着个深黄色葫芦,对着齐王恭敬道:“陛……殿下,敢问此物如何处置?”

齐王皱了皱眉,沉声道:“圈养小.鬼祸害生人,其罪当诛。”

“是!”宽袍道.士对着齐王躬身作揖应声道。虽然这道.士态度恭敬,神色却是不卑不亢,往旁边一站,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然后道.士又转头看向阿精:“那此人……”

“无妨!”齐王面色温润道。

“是!”道.士又作揖应了一声,却没有退下,门口的侍卫却悄然散去,应该是去执行齐王的命令了,那几个做人.口.生意的只怕此回也是要凶多吉少了。

齐王打量了阿精一阵,转头对候在一旁的人说道:“带她下去梳洗上药,准备间上房,赐两个嬷子。”

“是!”有人应声退下。

一会儿功夫,阿精就被两名身材丰.腴的嬷嬷搀扶着出去了,大堂内仅剩齐王和道.士两人。

道.士走至正中央跪下,把葫芦放到一旁地上,对着齐王叩首行了大礼,言语有些急切:“陛下万万不可!此人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齐王寒声打断:“朕说了,无妨!”屋内气温骤降,座上之人与方才温润如玉的样子大相径庭。齐王面色冰冷,眼带寒霜,浑身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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