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龙少年16

……

　　沈耀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目视着姜以末离开，看到她下了楼梯，这才有动静。

　　路过心理咨询室门口时，沈耀停下脚步，看着“心理咨询室”几个字，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桑老师？

　　一次次撕开别人血淋淋的过去，让痛苦再现，她配当老师吗？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耀快步离开，等桑夏拉开门出来时，走廊里已经没人了。

　　她拿着姜以末的诊断记录表，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

　　从心理咨询室出来，姜以末并未回教室，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想找个宽敞明亮的地方坐一会儿。

　　找来找去，好像也就只有上午刚去过的操场了。

　　午休时间，操场空无一人，正适合她散心。

　　双手背在身后，闭上眼睛仰着头，享受阳光的照耀，就以这样的姿势往前走，走了小半圈的样子，可依然觉得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无法发泄。

　　姜以末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地操场，突然跑了起来。

　　速度越来越快，跑动中，耳边也只有簌簌地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腿上的刀口隐隐作痛，但她又像是感受不到一般。

　　跑了两圈，感受着剧烈跳动地心脏，她才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屈膝坐在草坪上，把头埋在腿间，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她却觉得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地动静，有人挨着她坐下，而后，又恢复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以末终于动了，转过头去，看向身侧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沈耀。

　　“你跟踪我？”

　　沈耀闭着眼睛，不答反问：“学校是你家吗？”

　　姜以末沉默了一瞬，摇头：“不是。”

　　沈耀没再说话，但姜以末读懂了他的意思，学校既不是她家，那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他盘着腿坐着，膝盖无意识顶着她的腿，这样的距离，显然有些不合适。

　　姜以末默默把腿移向一旁，沉默三秒后，还是决定离开，沈耀给她的感觉很危险，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刚迈出去一步，就听到沈耀说了句“我听到了”。

　　姜以末被迫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沈耀睁开眼睛，沉静地眼神直直射入她心底，手指微蜷，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沈耀仍然没有动，只是说：“我听到了，也看到了。”

　　听到的自然是她和桑夏的对话，可看到的，是什么？

　　姜以末看着又重新闭上眼睛不说话的沈耀，无意识抠着手指。

　　“你要告诉其他人吗？”

　　沈耀缓缓睁开眼睛，手动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姜以末坐着：“你很怕我？”

　　姜以末看着两人中间的距离，默默把腿收了回去，盘腿坐着。

　　低着头，努力让自己忽视头顶那道如影随形的视线，小声道：“是你先凶我的。”

　　沈耀微微皱眉，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疑惑和不解，他凶她，什么时候的事？

　　姜以末用手掐着腿，咬着唇，期期艾艾地看着他：“你会把我有心理问题的事告诉其他同学，让他们疏远我吗？”

　　小动作将她的恐慌和紧张都暴露无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