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愿赌服输

林园

　　那一句似乎惹恼了苏清文，不阴不阳道：“水性杨花…好一句水性杨花…南宫钥枉你还是个读书人，如此毁人清誉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怎么…我莫说错了不成，你苏府的小姐初见王爷就会投怀送抱，这不是卖弄手段是什么，众目睽睽之下与男子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不是水性杨花又是什么，我是读书人不差，可哪点违背了德行操守，我南宫家世代为国效力，莫说配你一个将军的公子，就是这皇子那也是绰绰有余。”

　　傻子都能听说他的言下之意，然苏清文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对他所言只理解在“水性杨花”，此时他双目赤红，肃然而起，攥紧拳头挥向那口不择言的南宫钥。

　　好在未得逞，不过是北辰暝眼疾手快了些，阻拦时说道：“闹够了没有，钥…姑娘家的清誉怎可胡乱诋毁，再者一码归一码，你怎可迁怒苏姑娘。”

　　这番话使得苏清文恍然大悟，原他如此是怨恨自己，在他与南宫小姐之间却是他有错在先，可他不该将此事迁怒与泠儿，更何况女儿家的清誉何其重要，他这般可是毁了苏清泠啊。

　　越想越不服，不顾北辰暝的颜面，负气道：“我与南宫雪的事，只是我与她之间的事，用不着外人插手，还有…下次你若在胡言，就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苏清文，你还有没有良知，苏清泠的清誉是清誉，那雪儿呢？她不是闺中女儿吗？你顾及过她的感受吗？她待你如何还用我多说吗？那日她替你挨鞭你可曾过府看过，今日她未到场你可有问过，苏清文你扪心自问，你待雪儿如何，可有雪儿待你的十分之一。”

　　一番慷慨激昂说的苏清文哑口无言，他自问在南宫雪之事上，他却是懦弱了…去年及笄时在家人的唆使下他与一枚紫晶簪定下了这桩姻缘，然他对那位南宫小姐始终是不温不热，到不是不喜，只是其中厉害之处不可与外人道来。

　　如今他因清泠之故退了这门亲事，却是让南宫家颜面扫地，皇上虽未正式宣旨，但此事早已人尽皆知，所谓人言可畏便体现在这里了。

　　苏清文松了手，稚气般拂袖而坐，身为局外人的北辰暝到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作为好友的他，还是提醒了句，“有何不满的，日后再说，此地并非好时机。”二人腹中带气，自是不愿理会，好在识大体，到也未在吵闹。

　　四周杂草丛生，若不细看还真探不到什么，苏清泠撩着裙角，弯着腰在一片杂草中巡视着什么，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在一堆杂草中找到了她想要的，随意翻看一番…未果，只能将其放置衣带中，随后拍了拍衣袖直直向某处走去。

　　看上去并未不妥，只是那身粉衣似有不同，之前斗虐的那段白绸，现下却改良成了蝴蝶结系在双臂间，正好遮住了左臂的伤口，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发簪除去后原以为花粉症会体现出来，然奇怪的是并没有，这一点苏清泠并不得解，不过也未细追究，当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未走多远，林园深处忽传一声巨响，苏清泠回眸惊了句，“枪。”

　　这声响同样惊了龙椅上的北辰奚楚，大呵道：“这是什么声音，御林军何在，速速查探前来禀报。”

　　一声令下，御林总兵挥手示意，一小队人马快速向林园深处奔去，大臣们面面相觑，只有云染面不改色，微挑眼眉似笑非笑看着这些惶恐不安的大臣们。

　　比起这莫名的声响，北辰逸更心切苏清泠，伸长脖颈看着远处，那一脸愁容慕白看在眼里，心中自是有了数，道一句，“小逸儿，别太担心了，那姑娘…”

　　多年未听“小逸儿”这个称呼，霎时一听到觉十分亲切，只是慕白话未说完，北辰逸却扬手一挥，示意他不必多言，慕白识趣闭了嘴，继而陪同他静静看着远方。

　　良久，那处似有一道白影若隐若现，北辰逸眼眸放光，渐渐有了喜色，慕白嘴快赶忙说道：“是苏姑娘…蔼…怎未见若灵。”

　　然他的质疑并未引起北辰逸的注视，剑眉斜飞，直勾勾盯着那抹倩影，自顾说道：“安分做你的将军小姐不好吗？何故这般逞强。”慕白一时语塞，既不知说什么合适，只能不语木纳陪同身旁。

　　苏清泠前脚刚踏出密林，就与前去查探的御林总兵撞了个正着，见为首那人行色匆匆，苏清泠不免多嘴了句，“将军这是去哪？何故这般急迫。”

　　“噢？是苏姑娘啊！密林深处一声巨响惊了驾，皇上令我速查速报，故而不得与姑娘闲谈了，告辞。”

　　此人身着戎装，好不威武，眉间英气十分，到是正气十足，比之身后的小兵似乎官衔较大些，听他所言，当是识得自己，一番打量，苏清泠莫名点了点头，轻浅一笑说道：“将军留步，刚那声响并非什么奇异，不过是澈郡王抵达终点的讯号。”

　　闻言，钟景睿似木纳，回身一句：“讯号…可此讯号弹我从未见过，我朝给出的讯号弹也不过一丝长鸣。”

　　这也正是苏清泠不解的地方，虽未得到证实但她可以百分百肯定那是抢声，只是这个时空又有谁会制造枪支呢？又一次想的出神，直到耳畔飘进断断续续的嘈杂声。

　　定睛一看，原是一小兵提出的质疑声，只看那人说道：“将军，她不过是个姑娘家…懂什么，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若耽误了事，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其余人随身附和，当是亲信才敢如此妄言吧，清泠不予理会也不作辩解，转了身子向那人满为患的地方走去，钟景睿似乎很听信她所言，摆了摆手说道：“先撤回去。”

　　“将军，你真的信那女子的话，若是出了差池算谁的。”钟景睿不语只是转身之际道了句：“算我的。”

　　一盏茶的功夫御林军来至驾前，钟景睿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回禀皇上，经查时那声响不过是讯号弹。”

　　乍一听并无不妥，细想想却有可疑之处，北辰奚楚蹙眉冷哼一声：“哼？是吗？你叫什么。”

　　“回禀皇上，臣钟景睿。”

　　抬眸间与王者四目相对，霎时低了头，北辰奚楚俯瞰那跪的直直的钟景睿，此人皮肤黝黑，相貌平平，到未有何出众之处，唯有那一身正气到是不假。

　　启齿一句：“大胆的奴才，竟拿妄语来欺骗朕，来人拖去了斩了。”声落，钟景睿默不作声，甚至都没有为自己申辩一句，片刻御林军将其拿下，带走的刹那，人群中一人高声道：“且慢。”

　　剥开人群，众人探头看去，女子倾国之貌，着粉衣徐徐而来，俯身道一句，“皇上…稍安勿躁，将军所言是真是假，待澈郡王到…一问便知。”

　　“噢？”君王挑眉似疑惑，然心头一惊瞥了瞥身旁的宫人，只见宫人弓背不语，神态自若，君王分了神，连身旁皇后唤他都未听见。

　　“皇上…皇上。”燕云婧连声唤道，却是未见回应，那旁黎蕃如同看戏，柳眉挑的老高仅用帕子在嘴边轻轻碰了碰，内心欢愉只有她自知。

　　苏清泠本是臣女，自是不好多言，然她听到马蹄声，故而失了分寸，回身说道：“是马…他们回来了。”

　　眼眉高挑似带精光，那眸中之意早已表现无疑，然而这般的自命不凡早已成了某人的眼中钉，自然她是浑然不知，只顾等待那踏风而来的风离澈。

　　众人随着她的眼眸看去，却是一无所获，就在众人对其指点时，真就有马蹄声传进众人耳里，云染看的真切，那赤马背上不是风离澈又是谁。

　　不禁忘乎所以，眼眸迷离，快步起身奔跑与赤马身前，虐仰天长啸，好不得意，与此同时另一匹赤马也紧跟而来，然那马上之人神色并不如意，不过到也坦荡，抱拳一句：“在下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说罢下了马，大步上前跪拜君王，“皇上，臣输了，请皇上责罚。”

　　君王先为一惊，后又莞尔一笑，眼眸仅瞥了身旁宫人一眼，宫人当是贴身已久，当下便明白了帝意，弓着身子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君王俯瞰跪地二人，道一句，“都起来吧，原也只是游戏一番，将军不必较真，退下吧。”

　　“是。”

　　“是。”

　　二人相视一眼，自是不识，礼貌性点了点头，片刻退至一旁，此时北辰奚楚再次将眼眸对准了苏清泠，这丫头越发的胆大了，竟然连他这个帝王都不放在眼里。

　　闷哼一声，不阴不阳说道：“好你个苏家丫头啊！不过一会的功夫，你到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了，当真令朕大开眼界。”

　　苏清泠又不傻，这老头阴阳怪气的自是挖苦她，不过呢？她也不是好惹的，既然坏了他的好事，自是有办法解的，不紧不慢拉过刚下马的风离澈，驾前道一句：“皇上，您这可真是冤枉了小女，马是皇上赐的，脚程快与否自是皇上最清楚，何况郡王殿下本不擅骑射，若不是皇上有心偏袒，郡王怎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