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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军棍 夫妻情话

梦黄粱(郭麒麟民国军阀文)

“德纲啊,你说你,过去没有我们郭军长,那,奉军还算得上将就……还是个军队的样子。如今没有郭军长,那可是大大的不行,可以说一天都不行啊!”

“胡话!我奉军上上下下几十万人,谁离开谁活不下去?”

“郭军长虽刚招揽了赵军散兵,暂时保全了奉军,但散兵不算,魏益三部下还有两万人马在山海关,若和冯玉祥合股……力量要比赵松言大好几倍,打过来,奉天就顶不住。因此,收编魏益三谁也办不到,我不行、高峰不行,大帅也不行,还是得郭军长啊!郭军长往前再走一步,天津、北京就稳稳落在了我们手里,那时候我敢保证大帅上北京!”

就在此时,高峰栾云平也要起立发言,郭德纲中气十足道:“我郭德纲用人一向是赏罚分明,大林这个……孬东西,一不小心上了赵松言的贼船,差点下不来了!我花了几百万快现大洋捧着他又是讲武堂又是教导队的,学的战术、步炮协同,耀武扬威地改编我的兵,跟着赵松言一起看不上我们这些老骨头!他懂个屁!我奉军天下就是我们这些你看不上眼的老骨头打下来的,赵松言从沈阳来,身无长物啊,背着个破行李卷,能有两个茶碗还一个没把儿,你大林说他是人才,说他吃苦耐劳,从你自己私人账上走两千块现大洋给安家还不算,叫他的那个臭小子和我的孙女一起在郭家学堂里读书……那时候他赵松言把你感激的把他妈的老婆给你大林我看他都愿意!才打了几回胜仗?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自以为有功还看不上这个那个的,你于大爷、高叔跟我郭德纲是出生入死,现在托你郭军长的福,跟赵松言平起平坐了!你上了赵松言的贼船,他教你做李世民,还要清君侧?我不亲手毙了你郭麒麟,我对不起锦州死去的兵,我对不起因你奔忙的诸位……常荫槐!你今天必须听我的,军法处置!”

他怒目圆睁、青筋暴起,众人不疑有他,只个劲儿站在大帅身后顺气。

杨宇霆却在此时站起来说:“大帅息怒!此事不能如此冲动,还是于督军说得对啊,为大局看,郭军长不能法办,不仅如此,还应该授予郭军长大权,非要统帅全军才好!扭转大局,非麒麟莫属。至于赵松言叛变,那还是我们大家的错,不能只问责郭军长一个人嘛。”

栾云平又站起来说:“大帅近日来为国操劳过度,实在应该以保重身体为先,我建议应该马上休会。”

于谦和高峰会意,立刻一左一右驾着郭德纲告退,他边走还不忘喊:“郭麒麟先免去本职,听候查办。”

常荫槐以为这一场闹剧终于还是收场了,于是主动走到郭麒麟身边宽慰,示意自己并非认真要处斩郭麒麟。看着常荫槐和杨宇霆向郭麒麟蜂拥而来,众人也反应过来这一场闹剧的性质,无非就是笑着闹着把郭军长的罪责免了嘛,他们会心一笑,露出圆滑而世故的样子来。

阎鹤祥始终站在郭麒麟身边,看到他在别人脸上看到那种不言而喻、心照不宣的表情时明显的厌恶。

果然,郭麒麟自己摘下军帽和肩章,对常荫槐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麒麟自请军棍二十,以示惩戒。”

刚刚自以为搞懂了的人露出了一种惊诧之情,但杨宇霆是玩弄人心的好手,他以为郭麒麟是个狠角色,会玩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一套,下的了苦,虽然此事他查来查去郭麒麟都干干净净,可是没有人不认为以赵松言和郭麒麟的紧密联系来说,他会完全不知赵松言联合冯玉祥造反的念头;可这踏踏实实的二十军棍一打上身,这一场纷纷扰扰的浮世闹剧,竟真的可以说个明白清楚了。

“常处长,下手吧。”

于是在杨宇霆眼神示意下,常荫槐带了自己两个亲兵,于公署后院草坪上,公署大楼窗户一眼就能望到的开放地方,并排放了两个长凳子,准备行刑。

“这个常荫槐就会瞎搞!大林也是他能打的吗?”

于谦看着就要下去阻止,郭德纲却拉着他的手说:“这是大林必须要吃的苦,吃一堑、长一智,但愿我这个傻儿子以后能不那么信任别人。”

话虽如此,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儿子。郭德纲完全掀开玻璃窗前的布帘,将自己和于谦、高峰背手观刑的样子完完全全显露在常荫槐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动手啊!”

当了多少年军法处长,常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受刑的自己要求动手的。

午后太阳晃眼,他向泛着彩色光芒玻璃后的郭德纲鞠躬,又向趴着的郭麒麟行军礼,而后终于亲自执棍,掂量着下手。

郭德纲活了半辈子,从没有这样紧紧盯着被人手里的一块小棍子,眼睛都酸涩干涸了也不敢移动。

这样他忽然想起了郭麒麟小时候。那时候郭麒麟还不是郭麒麟,他还叫郭奇林,他的母亲也尚在世。不过郭德纲与自己的原配关系并不好,他当年迎娶王氏时以妻子礼数这一件事引得他们夫妻数年隔绝不见。直到她临终之时,郭奇林为圆母亲见丈夫最后一面的遗愿,瘦弱多病的小男孩骑着一匹枯瘦的马,走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

他那时候以为这不过是原配又一次的胡闹,也曾怀疑过此事的真实性,以公事繁忙拒绝时郭奇林盯着他的眼神就和现在一样。

“谦儿哥,我看差不多了,劳烦您下去看看吧。”

于谦是真心疼爱郭麒麟,这孩子当年出生的时候就不顺,是嫂子在前有追兵、后无去处的马车上挣扎着生出来的。

“差不多得了!去,把郭军长架回去。”

他亲眼看着当年那一小坨的血肉模糊长大,成亲、生子,建功立业,是比子侄更亲近的孩子。

“谦大爷。”

“好孩子,别说话了啊!阎鹤祥!愣着干嘛呢?赶紧带着你们郭军长回去!”

阎鹤祥又高又壮实,背着郭麒麟稳稳当当的,他瞧这两人的背影,长叹一口气,狠狠嘬了一口烟斗。

其实阎鹤祥他们是觉得这常荫槐怎么说也是个懂事的,打自己的少东家能下什么狠手?就郭麒麟身上这两把肉,谁不得掂量着来。可那军棍并不是普通的棍子,比一般的军棍大且沉,上头还藏着许多刻意做好的刺。因此,每一回的军棍落下,无论常荫槐有多么的小心,那铁刺拉着皮肉翻滚的苦头总是要吃一吃的。

“大林,你挺住,我们马上就到了。”

郭麒麟被阎鹤祥抱着趴在车子后座上,眼皮一下比一下沉,背上的伤痛却一点点清晰起来。

下一个街角有位支着油布蓬卖胡饼的大爷,那是关悠稷为数不多喜欢的街头小吃。

“老阎!前头那个街角让小刘停车,你亲自下去挑两个胡饼,再看看旁边摊子上有没有卖花儿的,弄两支。我给少夫人带回去。”

“我的少爷啊! 您怎么这么不惜命呢?您听我的,咱们先回去,少夫人要知道您挨打的消息还不知如何着急呢!”

“去!”

“再不去,就要错过了。”

阎鹤祥无奈,嘟囔着:“胡饼还好说,这季节冻死人了,哪儿还有鲜花呢?”

阎鹤祥看准了地方,在街角处下车,却发现今天卖胡饼的大爷歇摊了。

“少爷!胡饼大爷今天没来呀!”

“没来?怎么能没来呢?我们每次上街都买的。”

听着郭麒麟渐渐弱下去的无意识的嘟囔,车子一路疾驰,大约十分钟左右到了帅府。

后来就是一阵时间空间的昏暗漂浮,世界好像被包围在了一个外面是水内里是猪皮冻的胶质世界里。直到有人来对他说话,他骤然从放倒躺平的车后座上惊醒。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完全断开了与之前那个胶质世界的细微联系,整个人飘着回到了这个令人诧异的新世界。除了灯花的每一次噼里啪啦,他终于意识到关悠稷的声音。

“你醒了。”

绾绾披散着长发,仿佛在说一句——“你睡了好久哦,怎么才刚睡醒。”

这炕实在太小了,且他动也不能动,绾绾就充满了整个视野。他还记得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幽暗无人处悄声哭泣,有人把他的左腰往右边推,这些动作在他将醒未醒的意识里做着恍惚的梦。也许是因为那些动作都太克制、太轻柔,他就好像孩子在羊水包裹下一样蜷缩着熟睡,所以并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绾绾。

他压着嗓子,心里记着街角处没照常出摊的胡饼大爷,轻轻对她说:“绾绾,那个大爷没出来卖胡饼。”

郭麒麟实在有点虚弱和疲劳,他下一秒好像又要沉沉睡过去,梦游般再次睁开眼睛,发现绾绾在黑夜里抚着他的身体哭泣。

已经部分结痂的背部动起来依旧撕扯着血肉,他一点点挪动,笨拙地抚上绾绾的脸。往常五妈妈养的那只福泉,在这个时候也应当叫唤了,今日却是如此的安静。

“别哭,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没买到胡饼,还让你又替我担心……绾绾,这句话说了好多遍,我好对不起你。”

这是又一次的忏悔,郭麒麟这几年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好多次,只有心里闪耀着微弱宏光的神佛见证。

光影侵夺,关悠稷实在难过极了,一转眼他们都成了别人眼里的老夫老妻,竟然也做了这许久的盲婚哑嫁。

她以为自己应该是最了解郭麒麟的,这种自负让她的记忆里忘了好多事情。比如郭麒麟每次上街都要买给自己的胡饼;比如上次去上海见宋美龄时他义正言辞的一句:“宋小姐,darling只有我太太可以叫”;比如他在徘徊天津时见了废帝溥仪,关悠稷从未谋面的表哥,倒不是为了什么利益侵夺,他只说:“听闻宫中御医有祖传的秘方来治疗妇人生产后身体不虞,请您赐药”;好像还有上一次他的家书——“绾绾,我实在太久没见你,也没法和你说起我的近况,但我请你相信我,即使如此我也从未忘记过爱你这件事,问候您一万次”……

“大林……大林,不用介意了,再也不必买胡饼了。”

她终于难过到放声哭泣,觉得自己怎么这样坏,上次他说但愿人长久的时候自己竟然好久不回应。

“别哭了呀……绾绾别哭了,再哭我心痛了。”

绾绾附在他的枕边,低声呜咽、泪流满面。

流光渐盛,一层层早晨展露在房间里,关悠稷只看见在光翳的最深处挺立的是一个男人,她最仁厚善良、胸怀天下的丈夫。

光雾中,她主动将自己的唇慢慢贴在郭麒麟的脸颊上,并没有过多言语。

他们两个面对面不说话,默默享受着这一份属于中年夫妻的安静。

这许多年过去,郭麒麟逐渐位高权重、有了一双儿女、身材变厚实、注意力涣散……慢慢成为一个疲惫世界里的普通男人,关悠稷则因为病体难愈整个人清瘦到看不出年纪,时常郭麒麟会感到恍惚,仿佛一瞬间有种她变成孩子而自己迅速成长的错觉……

她的头发因为挽髻而带着海浪波纹,他们穿着白色中衣卧倒于塌,关悠稷忽然说起了初次见面的样子,一面感慨着当时的活力,一面说:“嘉会现在也慢慢可以骑马了,攸叙却好像更喜欢读书,安静一点。”

刚过完年没半个月,炕边还堆砌着年糖和橘子,他们在中年的模糊地界里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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