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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廊桥 吐露真心

梦黄粱(郭麒麟民国军阀文)

郭麒麟几个都是年轻人,也没有被委以公职,学堂那边更是不打紧的。东北难得温热的夏天,郭德纲允于谦带着他们在关家多逗留几天,权当是散心加培养感情,免得日后议论起来被说成是完全的盲婚哑嫁。

关家的消遣很多,有钱有闲的八旗子弟都会玩儿极了。清末遗风是斗蛐蛐、斗鸡、遛狗、放鹰、骑射;文雅点的还能吟诗作对,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关家有不会自己作画作诗的,但总会品鉴,有最一流的风雅之情;但要论起来能雅俗共赏的、阖家欢乐的还是听曲看戏。

从前紫禁城里老佛爷就喜欢看戏,清末四大徽班因此进京,成就了这门艺术最好的时候。古有僖宗爱蹴鞠、徽宗爱奇石,历史的不远处就是慈禧爱京戏,真可谓上有所好、下必行焉。只可惜东北毕竟地处偏远,普遍富人少,戏班子也就来的少,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也没法儿入耳。哪像北平上海这种繁华的大都市,群星荟萃的。是以他们几个由丫鬟带着见识了关家后院里的花房温室和小桥流水,一直朝里走,直至走到歌台舞榭时才从观赏园子的惬意中回过神儿来。

那是人工修的湖心岛,四处有从江苏老远运来的太湖石垒砌,湖中有成百上千的红白黑三色锦鲤争相跃出抢食儿。关家的几个少爷还在府学中用功,只有关悠稷和被奶娘抱着的关悠然很惬意的倚着汉白玉阑干给鱼儿喂食。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缎面底红色菱纹格的半袖旗袍,领子上嵌着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鸽子血。正午时分阳光梭梭,把湖水和那宝石都照耀的波光粼粼,害得郭麒麟看不清她的神态。只听见关悠稷朗声道:“各位请进来吧,阿玛额娘和于伯伯一会儿就到。”

关悠稷朝他们招手,郭麒麟又是一阵晃眼。她手上还戴着两三枚不小的钻石和宝石,想来是一件旗袍一套配饰,昨天的同今天的又是另一番景象。几个小伙子见她如此热情大方倒不自觉拘束起来,好像不是郭麒麟娶关悠稷,倒像是关悠稷要娶夫的意思。他们几个靠近也不是,坐着不动也不是,没有了从中调和的关其濡、开朗阔达的关其维,只余下一个小娃娃朝他们吐泡泡一点儿也没法儿缓解尴尬。

而关悠稷除了方才那一句招呼竟也不欲同他们搭话,只自顾自的喂鱼、逗猫,时不时同丫鬟们耳语几句,倒像是故意晾着几个爷们儿。幸好没多久于谦就跟着关家夫妇来了,只是关少文身旁除了关悠稷生母,那个大福晋之外还有两位面容清秀、身姿纤细的女子。见长辈入座,关悠稷终于从鱼池子旁过来,很大方的坐在了郭麒麟身旁,看见他眼中的好奇,主动朝他耳边说:“那是我阿玛的侧福晋和庶福晋。”今天她身上的香气似乎又随着时空变幻而变,只是她总出人意料,穿戴的这样珠光宝气,却配着一股很冷咧的梅香。

在这样蒸腾的正午时分,暖风熏着郭麒麟倒是更僵/硬了,关悠稷同他说完话后还满不在乎的嫣然一笑,惹得郭麒麟一阵脸红。额间涌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看的悠稷心中好笑:十七八的大男孩了竟然这样禁不起女孩儿吗?到底是她有魅力还是郭麒麟会演?关悠稷不忍看他用随手拿起的帕子擦拭,就把自己带着的锦帕相赠。

郭麒麟还想说什么,那厢戏就开锣了。前几出水平依旧不显,身段、唱功、胡琴曲调都不大出彩,只能比平时奉天城中的水平略高一筹。郭麒麟以为是自己不懂戏才看不下去,四处一扫眼——于谦同关少文正说着话,根本没理上头唱的是《四郎探母》还是《定军山》、《捉放曹》还是《战宛城》。连关悠稷也昏昏欲睡的,坐在遮光的亭子里那宝石终于不再闪烁、没法儿喧宾夺主,郭麒麟这才能看清她的脸。今日为了陪他们听曲子关悠稷特地稍加妆点,只是绝佳的美人是从来不用浓妆艳抹的。她只是轻轻在脸上扫了一层粉、描了描眉、晕开了点粉胭脂,就生出同昨日完全不同的妩媚风情。比上头装点齐整、粉墨登场的戏伶美多了。

郭麒麟就这样趁着戏赏美人,时不时再同张云雷、王九龙几个小声议论这关府的奢侈。直到最后一出戏,那已是太阳西斜的时候,忽然演了一出《武家坡》就听得——“那苏龙、魏虎为媒证,王丞相是我的主婚人。”关悠稷一直紧闭的双眼总算悠悠睁开,坐直了身子,令一直在同奶娘玩闹的妹妹噤声。这是要细细品味了?

台上王宝钏唱到“这锭银子奴不要,与你娘做一个安家的钱。买宝库,做衣衫,买白纸,糊白幡,落得个孝子的名儿在那天下传”时,关悠稷扯了领子上缀着的硕大的鸽子血,包了白绸,轻轻一掷——正好成一个优美的弧线,将将好砸到那细软瑰丽的垫子上。旁的太太小姐给彩头也有扔宝石的,但郭麒麟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扔这样大的血红/血红的红宝石,郭德纲越发位高权重后也从外头拿些宝石哄家里女人高兴。也没见他能随手扔出这样分量的。

郭家小生们对关悠稷的认识又更上一层台阶。关悠稷叫了好后关家夫妇只一抬手,身旁丫鬟就拿出一盘雪花纹银,用红木漆盘托着流水儿似的往后台送。就连关家那个小姑娘也抓着一把金叶子,就像往水里丢石子、打水飘似的往台上唱戏的生角身上扔。

台上薛平贵诉尽风霜,一片凄凉,嗓音浑厚苍劲、低音尤其圆润宽厚,他入了戏,台下的也就都入了戏。郭麒麟哥几个都穿着西装,随身带着的也就只有上次洋人教师从瑞士带来的一枚机械手表算得上做工精致又兼有一份儿新奇。郭麒麟也学着关悠稷,将手表包了桌上放着的白绸帕子,轻巧的往戏台子上扔。

等一曲终了,张云雷心弦触动,也顾上这许多,越过梗在中间的郭麒麟就扯关悠稷袖子。

“稷格格,那唱生与旦的是谁啊?我也算个票友,怎么从未听过这两位角儿的?”

关悠稷还未说话,关悠然就很得意的向张云雷说:“那是陶阳陶老板和宜春笑宜老板。是我姐姐陪嫁的戏班子,轻易不在外头演的。”


“陶老板原本是在滦阳唱的,我前两年同父亲去滦阳谈生意时候把他们整个班子请来关府。因为不轻易外出,连旁人家的堂会都不轻易唱,因此不为外人道。”

张云雷自小生得一副好嗓子,要不是碍着自己是督军小舅子这一层身份,他也恨不能闯荡梨园。东北戏曲不振,如果不跑到北平是没法儿听到好角儿的,今次能在关家听这一耳朵,竟有一种足以慰平生之感。

郭麒麟是不大懂戏曲的,郭家爷们儿都在外征战,娘们儿都喜欢打麻将,从小没有这一番熏陶。因此也只能听个大概热闹,见小舅舅那激动出神的样子,才算反应过来原来这陶老板竟唱的这样好。

关悠稷又说:“张公子莫慌,宜春笑不仅会唱京戏,还特别擅长昆曲,我尤其爱那一出《牡丹亭·游园》。至于陶老板,他是一直住在府上的,您若喜欢大可吩咐丫鬟们领路。”

等在关家又吃了顿极尽奢侈丰盛的膳食后,夜风习习的时候他们又坐在那湖心岛听戏。昆曲相比京剧唱腔更迤逦动人,一出《游园惊梦》听的关家另几个福晋都潸然泪下、心绪起伏跌宕。夜风习习,丫鬟们又殷勤的往桌上递茶水,往他们嘴里送香片瓜果。

饶是勤俭惯了的郭麒麟都不禁感叹,/腐/朽/堕/落/的日子还真是幸福。

等晚上的戏演完已经月至中天,西洋钟显示正好九点一刻。戏台上的人三两退去,戏台下的人还久久不能出戏,有掩面而泣的、有神情恍惚的,但这梦醒了就无以为继。郭家几个小生又由丫鬟带着灯,穿过繁复的回廊、月门、堂屋,打算回去洗漱休息。

走到一处两层小楼时丫鬟独独留下了郭麒麟,给了他一盏宫灯,叫他站到廊桥上等。只是等谁,等到何时,却是怎么问也没个下文了。

“郭少爷。”

是关悠稷。

郭麒麟又手足无措了起来。她身边有四个随侍的丫鬟,她们都穿着绸缎衣裳,面容清秀,用四盏西施、貂蝉、昭君、玉环宫灯映衬着、簇拥着站在正中的关悠稷,她手上则很惬意的拿着一柄团扇。扇上是不合时节的梅花,昨天的梅花簪、今天的梅花香和梅花扇,郭麒麟似乎咂摸出点儿味,她好像格外欣赏梅花。

“稷格格。”很拘谨的一声,全忘了自己在老子面前叫嚣着花魁若紫姑娘的样子。

关悠稷忽然轻笑,不轻浮,是很温柔却又嘲讽的笑。

“云画,你们都下去吧,别跟着我和少爷。”

悠稷一扬手,她们就闷着头小心翼翼的退下去。连一点声响也不带,安静的就像蛰伏在阴凉处的猫。

关悠稷见他们都走完了,很大方的将手放在郭麒麟的手臂上。“郭少爷,我带你看看园子吧。”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心看园子,关悠稷很正经的给郭麒麟介绍起了园子里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就连如何布置、排列鹅卵石这样简单的事儿背后竟都藏着许多玄机。郭麒麟见她愿意说园子,就很配合的陪着她说园子,绝口不提两人婚约的事儿。

“稷格格。我只是好奇咱们此时分明身处东北腹地,园子里却何以养活这样多的江南草木?”

“若直接那么养是养不活的,东北天儿冷,还有冻土。可是我又偏爱这些花儿,就想了个办法,叫人引了不远处山边的温泉来。如此便在地上造了地热,只可惜也就夏日温高的时候才能在园子里遍栽花束,冬天只好全移栽到温室里。你知道,花儿草儿一旦拘束起来,就没有生机,看着怪不落忍的。”

她说这话,一边用团扇扑打着园子里漂浮的流萤和飞虫,仿佛自己就是那些被人移来移去的花儿草儿,平白让郭麒麟生出一阵不忍来。

“郭少爷知道吗?于伯伯这几天都在跟我阿玛额娘商量你我的婚姻大事。”

这才是正题,郭麒麟陡然振作起来,也很坦诚的说:“这次父亲吩咐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郭少爷愿意吗?娶我?”

关悠稷还是像方才说起闲话家常一样语气轻松、神态怡然,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嘛……从前也许不愿意,但见了你之后有些改观了。”

关悠稷也生出一阵好奇:“从前?那么从前郭少爷是如何想我的呢?”

郭麒麟说出来自己也觉得好笑,用一种很玩世不恭的语气说:“我从前以为格格就如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脚老太太一样,没读过新时代的书、不会洋文,只知道三从四德。说不准还像那些满清贝勒格格一样有些很不堪的爱好。”

关悠稷忽然大笑,这是郭麒麟这几天同她接触下来见过的最真心的笑容。

“郭少爷真有趣。您才见过几个满清格格,就敢想当然的以为所有的满清格格都是一个样儿吗?”

这话说的有些不礼貌和直白,断然不似那个周到大方的稷格格。

郭麒麟也大方,很坦然的说:“是在下浅薄。第一眼瞧见稷格格就瞧见您英姿飒爽的,骑马打枪,似乎还救下个弱女子?”

“那是我表姐敏郡主,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如果大清还在她该有一长串的封号,是我舅舅肃亲王的女儿。骑射是我们满洲之本,枪却是我从郭伯伯,也就是您父亲那儿要来的。”

“听关伯父说只是出去骑射,怎么闹成那个样子?”

“附近山上有很多草寇,估计是看上了表姐胯下的骏马。”

关悠稷知道郭德纲从前就是马匪,因此也只是点到为止,其实里头的弯弯绕绕又怎能说给他听呢?这些能伤了大清郡主的马匪帮子根本不简单,更何况她出门都带着一队配有武器的练家子。

郭麒麟对敏郡主印象不深,见过的也只一个血红的背,看在关悠稷的面子上对她很郑重的问候一番。话题又转到婚事上。

关悠稷满不在乎的说:“我想象中的郭少爷却和现在的您没差多少。如果您不愿意娶我,或者做不到我同您父亲说的那些要求,我可以不嫁,倒也不用麻烦您那边退亲。”

郭麒麟忽然觉得很迷惑,当年的婚事听闻就是这个稷格格同父亲答应下来的,她父母本意还想着回绝。既然愿意,为何要退婚呢?

郭麒麟没急着保证,只问:“退婚对女孩儿家名声可不好,再说当年不是您答应下来的吗?”

关悠稷终于转过来看他,四目相对,很郑重的说:“当年战乱,如今风云变幻。我从前觉得嫁给谁都一样,不过是从这个园子移栽到另一个园子的花儿草儿,供人观赏的罢了。反正自古以来女子就是这样的命,可现在不同了。我关悠稷自十四岁上就同父亲一起掌管关家生意、收拾后宅,如果我嫁,大半个关家都要给我陪嫁。既如此,那我自然就有底气自己选婿。”

郭麒麟终于完全的被关悠稷震惊了。原来这关悠稷竟有这样的豪气如云,又想关家生意多、门道也多,一个女孩子竟然能越过关家嫡子关其濡让关少文这样培养,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意给女儿练手,这是怎样的器重。

“如果娶我,我还要追加几个条件。一,少爷您大可在外头逢场作戏、沾/花惹/草,但绝不能同那些女人珠胎/暗结,叫我麻烦,令关家面上无光;二,少爷您不能同那些堕落之人学,我不许您有那不堪的爱好。”

关悠稷平生最看不起癖好深重之人,若是迷京戏、昆曲,还可为之遮掩一二,只说是懂得欣赏艺术。若是迷上芙蓉膏、抽/大/烟,那关悠稷都不知如何替他遮掩,纵有万贯家财也不够他败坏的。

郭麒麟的神志已经完全被这女子主导了,他的心里也莫名生出一股豪气。

“我愿意。格格的这五个条件我都遵守。我娶您,这一生旁的不说,我绝不给您和您的家庭蒙尘,不给你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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