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十一（中-3）

断章十一（中-3）

就在西征大军出发之后，函关古道一侧烽火台，有人用炭笔匆匆写了几个字，放出一只信鸽，不料突来意外，飞箭穿声，信鸽飞出不到片刻，就在眼前直直坠落，信鸽的双眼，赫然穿透一支赤羽快箭，箭杆之上，清晰地刻着“右武”二字。

“这是，东宫右武卫，这样的箭法，是叶潇……”

话音一落，走出一道身影，青衣武尉劲装，窄袖边沿暗藏机关扣，棕褐皮制长靴，目光冰冷，惊见一只飞鹰停落左肩，手握一把金辉反曲弓，古朴的雕刻花纹盘绕优美的弓臂，随即又是一箭搭上弓弦，箭头细长尖锐，泛出凛凛寒光。

“右武都尉，莫长祇……”

“对付几个细作，还用劳驾叶统领亲自动手，未免小题大做了吧，您说是不是啊，郑长尹。”

莫长祇冷声一笑，利箭飞射穿叶，百步之外，藏身暗林的另一人，迎面一箭穿喉，来不及发出一声，暗哨就倒在了地上，断了气息，咽喉贴着一片树叶，一起串在箭杆上。

“啧，啧，莫都尉，真是好利落的箭法……”

拍手称赞，烽火台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三法司神州总捕陆绎，大理寺正卿穆文英，踱步而来，气定神闲。

“不过更令人佩服的，还是穆正卿，果然不愧是大秦第一破案高手，仅凭一些瓷土，以及几片碎裂的木牍残字，就能完全推断出隐藏深处的大鱼，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陆绎）

“那也要陆总捕的追踪奇术，出神入化，否则这么隐秘的行踪，如何能当场抓到现形。”（穆文英）

太子佐镶亲自领兵，烽火台，古道关城，瞬间被禁军武卫重重包围。

“豫州长尹郑烨，不对，应该是，前钧天摇光王慕容雍的第十四子，慕容楷，或者说，你是慕容黎的七弟。”

“太子殿下，果然知道不少……”

郑烨话音未落，陆绎长刀出鞘，一道银光闪过，郑烨当场伏诛，佐镶愕然一惊，不明所以，穆文英无动于衷，并不在意。

“陆总捕，不审不问，就这样杀了郑烨，恐怕不妥当吧……”

“太子殿下，陛下早有明令，无需诏谕，凡查实细作者，就地正法。”

“如此一来，其余潜伏的叛贼与细作……”

“殿下无需担心，有穆正卿与祝尚书在，想让死人开口说话，容易得很。”

“哈啊，死人，也会说话吗……”

“会，当然会了，而且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

陆绎笑得饶有兴致，语带双关，穆文英似是一切了然于心，淡然地挥手示意了一下，吩咐带走郑烨的遗体，众人离开函谷关。

“你们几个，将两人遗体带走，直接送去刑部勘验……”

“是……”

“太子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请尽快离开……”

“走吧……”

天朝历，癸未，三百四十四年，秦，永泰三年，六月十八，吴王燕清瑶领密旨，统帅西征大军四十万，从函谷关出兵，西行出潼关，化整为零，分兵数路，经萧关，隐秘行军，十万抵达九原郡镇远关，二十万兵至嘉峪关，其余兵力，两万留守阳关，八万赴玉门关，暂且按兵不动。

六月二十二，秦帝佐奕，中书令凌慕风，上将军郦玄宸暗中护卫，秘密一行巨鹿郡清河，武林宗派各大世家的家主，金山岭长城之下，九龙峡，襄羯行宫，双方照会，商定“借地”协议，史称“襄羯之盟”，立约为誓。

武林各大世家，交出所有瞭望台，统一由朝廷管辖，朝廷根据户部核准，战后予以数额不等的补偿。凡圈定之领地，世家限期三个月之内，全数移交枢密府，各派弟子就近迁徙，由户部统辖，所在各郡予以妥善安置，所涉一切条件，与初设条陈几近相同，所有费用由朝廷承担。

六月二十八，秦帝佐奕亲笔御令，四夷犯我秦境，此恶行不可赦，今朕上承天命，御驾亲征，于内清缴逆贼，对外驱除蛮邦，威服四海，恩服天下。

佐奕御驾亲征，统兵百万，出武关，南下过瞿塘关，兵至娄山关，设中军行营。丞相仲堃仪、中书令凌慕风及京畿中枢两府六部十二司，各级抽调文武数十人随军，太医掌院副令温情，协同太医署御医十二人，主军中医务。

帝亲征期间，令太子佐镶监国，授御史中丞燕清翔摄政之权，主理军政，诸事凡有不决者，尊燕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