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威

可惜，晚宴注定没人吃。

顾燕帧和三姨太一直在书房里，等他们出现时，已经入了夜，桌上的饭菜早已冰冷。

谢襄抿了抿唇，身子才起了一半，却见三姨太伸手挽住了顾燕帧，而顾燕帧却是眉头紧锁，似没看见她一般，从她身边经过，倒是三姨太，在出门前回头朝着谢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司令，这么晚要去哪？”

“去趟城东。”顾燕帧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城东的那家会所。”三姨太自去打开车门，坐到顾燕帧身侧，“对啦，我刚才出门看到夫人正等着司令吃饭，想来也还饿着肚子，可这会所呢司令不太方便带着夫人，赵叔，你寻人去跟夫人说一声，让她吃了饭早些歇着。”

“夫人还未吃饭？你们怎么不劝着点，都这么晚了。”顾燕帧听见了，敲了敲车窗，“去城南那家点心铺子，给夫人带碗糖水，这么晚了她吃了饭又该不舒服了。”

“对对对，就城南那家，它家的银耳莲子羹特别好，还养气血。”三姨太顺着顾燕帧给他出主意。

“就这个吧。”顾燕帧往椅背上靠了靠，“天冷了，你们照应夫人仔细些。”

车灯远去，谢襄站在窗前看着顾燕帧与三姨太相携离去，汽车的轰鸣声随着他们的远去也消失不见，只落了满室寂寥。

房门被轻轻叩响，阿大给谢襄送了银耳莲子羹，谢襄对他笑了笑，接过糖水回了房间。

城南三姨太最喜欢的点心铺子，原来他也是记得的，倒是她多此一举了。

银耳香糯，莲子炖的绵软，莲子芯却未去，吃进嘴里，甜里带着苦。

早些睡吧，不必等他，这不是这么多年她早该看透的事实，怎么才几日，就想不通了呢。

旭日初升，谢襄早早起来站在院落里，伺弄她的花。

她一夜未曾合眼，脸色在晨光下，白的近乎透明，身上穿了一件淡粉的裙装，一举一动都带着恬淡。

顾燕帧进门就见到了这般颜色的谢襄，只觉得这院落早早迎来了春意。

“夫人您起的好早。”三姨太自顾燕帧身后款步而出，“长得好看，又这般能干，司令可真是好福气，不像我们，平日里醒来都近午了，每日就窝在房中看点闲书，打发时间。”

谢襄勉强笑了笑，上前接过顾燕帧手上的外套，“吃过早饭了？”

“没吃。”顾燕帧弯了腰靠在她肩上蹭了蹭。

“那走吧。”

谢襄抱着顾燕帧的外套，拖着硬赖在她肩上的顾燕帧，又吩咐桃红去厨房上菜，等忙完了，才微微示意三姨太，“一起去吃吧。”

席间顾燕帧各种缠着谢襄，水杯要她拿，粥要她喂，小菜要她夹，整个人就跟抽了骨头般赖在谢襄身上。

三姨太倒是无波澜，顾燕帧脸皮也是厚的，结果就谢襄一人，显得不自在。

“司令是真的喜欢夫人呢，平日里，真的是见不到他这般模样，夫人持家有道又满腹诗书，不像我，没啥本事。”

顾燕帧赞成的点了点头，谢襄却没了笑颜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谢襄总是觉得，这三姨太像是来示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