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不定的心事

吃罢早饭，阳光甚好，谢襄一早就让桃红在院中支起了画架，顾燕帧见了，倒是兴致颇高的围着她转悠，谢襄静不下心，又甩不掉这个狗皮膏药，只能让他入画。

顾燕帧一听谢襄要画他，安安静静寻了处地坐好，摆弄着他自认为最帅气的模样。

时间在画笔唰唰唰的声音中流逝，阳光的暖意，周遭恬静的氛围，终是让一夜未睡的顾燕帧忍不住合拢了双眼。

谢襄看着阳光中睡去的顾燕帧，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男人，好看的太过分。剑眉星目，不笑时气质清冷拒人千里之外，笑起来却是春暖花开，满目星河。多一分太凌厉，少一分太绵软，他就是这样恰到好处的，让她心动。

纸上的顾燕帧已有了轮廓，却不是如今坐在院中的模样。柔软的头发在空中跃动，眉梢带了几分冷意，眼里藏着讶异，神色半是冷漠半是柔和，仿佛下一秒就会笑开。

如果他笑，定然是春风拂过，百花盛放。

谢襄的神色抓的极好，画中的顾燕帧更是美好的不像话，只要看过一眼，就知道作画的人满心的爱意。

顾燕帧迷迷糊糊间觉着有人靠近他，随即肩头一重，一件外套落在身上，他勾唇一笑，伸手拉住了身后那人搭在他肩上的手，仔细摩挲了下。

手感不对，不是襄襄？

顾燕帧迷迷瞪瞪睁开眼，就见三姨太趴在他肩上朝他笑。顾燕帧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放开她。

“怎么，梦见什么了。”笑得这般好看。

“还能梦到什么，当然是平安顺遂，我还能一直吃喝玩乐下去。”顾燕帧别有深意的说道，起身去寻谢襄，“夫人呢？”

“司令，晚上去我那呀！”

顾燕帧回头看了眼三姨太，唇边的笑冷了三分，“美人相约，自然是要去的。”

顾燕帧找到谢襄时，她正坐在厅中沙发上，手边的矮桌上是洗好的水果。

“夫人怎么丢下为夫跑了？”顾燕帧硬是挤进谢襄身边，与她同坐，伸手去拿桌上的橘子。

“我若一直在，司令哪有美人相伴。”谢襄想到方才拿着披风，却看到三姨太趴在顾燕帧肩上，与他甜甜蜜蜜咬耳朵的情景，就觉得刺眼。

“好大的醋味呀？怎么这么酸呢？”顾燕帧贴着谢襄的脖颈，夸张的闻了好几次。

谢襄也不恼，伸手拿过他握在手中的橘子剥开，挑了两瓣往顾燕帧嘴里塞，“酸，是真的酸，可惜不是醋。”

橘肉酸涩，顾燕帧被酸的整张脸都快变形，皱着眉委屈的看谢襄，满眼控诉。

“前些日子，阿大突然往府里搬了好几筐橘子，说是司令送来的，不许别人吃，只有我一人能吃。我思来想去也不知做错了何事，让司令想着法子罚我呢。”

顾燕帧诧异的瞪大了眼，扒拉了下桌上的橘子，只见它们一个个长相喜人，圆滚滚黄橙橙好看的不得了。

“我……我就是。”顾燕帧口中还残留着几分酸涩，“为夫错了，夫人怎么罚我都行！都怪为夫眼拙，竟没看出这筐橘子竟是披着好皮囊的坏东西。”

谢襄笑了笑，随口答应，“好呀，过两天我想去趟学校，你可不能再拦我了。”

顾燕帧加了一堆条件，不许一个人，带上阿大和桃红，不许跟男人说话，要早点回家，这才哼哼唧唧扭扭捏捏答应了。

顾燕帧看着毫不犹豫答应他的谢襄，梗在喉中最后一句话却说不出口。

你要记得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