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

难得司令不出门，整日里缠着夫人，司令府众人乐见其成，这些日子里除非大事，都不来打扰两人培养感情。

这倒是让谢襄松了一口气，顾燕帧这两日闹得太过，她脸皮也薄，本就想着用什么借口打发众人，这会就剩了个桃红做做送茶送水的活，可也是入了外院就被顾燕帧打发走了，而关于她的事，他更是亲力亲为，似是得了天大的乐趣一般。谢襄拧不过他，也就乖顺的接受了，反正她就算拦着挡着，不过更让他得了借口胡闹。

这日午后，谢襄正靠躺在窗边榻上休息，就见顾燕帧满目欣喜的端着个托盘进屋来。

“襄襄，铺子送了新衣裳过来，你快来试试？”

谢襄犯懒不想动，用团扇掩了口鼻小小打了个哈欠，却不料顾燕帧等不及她回应，抱了她起身，谢襄的惊呼声才出口，他就已经抱着她来到桌前，一把将她放在桌上，俯身吻住她的红唇，将她的惊呼声吞入腹中，辗转舔吻了一通。

待他放开她的唇，长臂撑在她身侧，微低着头看她，就见谢襄红着脸咬着唇，拿着团扇恨恨打了他几下，可那力度，不比平日里扇风大多少。

顾燕帧自然是欢喜的，得了她娇俏的一顿揍，就环着她的腰给她看新衣裳。

粉红，嫩黄，浅蓝，淡紫，样式也不再是旗袍，有长裙衬衫，洋装，更有各式各样的套装，都是时下流行的样式，稳重里带着娇俏，谢襄不由愣了。

她一直以为，顾家需要的只不过是个能持家的夫人，所以这些年她谨小慎微，做着一个司令夫人该有的样子，可如今看着这些颜色，她却似不认识了一般。

顾燕帧原先的欢喜，在长久的沉默中转为忐忑，谢襄的情绪藏的极好，他其实不太明了她的喜好。之前对着小厮的志得意满这会全散了，只能握了谢襄的手慢慢摩挲。

“不喜欢吗？”语调暗藏失望，心里却思索着去哪寻些新奇玩意哄她。

“司令做的，自然是喜欢的。”只是这欢喜，不免来的太晚了。

顾燕帧还待说些什么，房门上却响起了轻叩声。

“司令，人来了。”

这人的声音谢襄还是熟悉的，长年跟在顾燕帧身边的警卫队队长，名唤阿大，也不知道这名字谁取得，倒是好记。

“去书房。”顾燕帧松开谢襄，整理了下衣襟，就开门走了出去。

谢襄抿了抿唇，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果然，有了期望就容易失望。

过了片刻，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桃红推了房门进来，见到她家夫人还在慢条斯理的整理新到的衣裳，一开口就是藏不住的难受。

“夫人，三姨太来了，如今正跟司令窝在书房里，你怎么不着急呀！”

收拾衣服的动作顿了顿，谢襄略略失神，半晌才开口说道，“那你去吩咐厨房，今晚多备两道菜，再让赵叔去城南那家甜品铺子买个丝绒蛋糕，我记得这位三姨太，特别喜欢那家的糕点。”

桃红闻言只能跺了跺脚，对顾燕帧难得的好感又清零了！她家夫人这么好，他不知道珍惜就算了，还抬了一个又一个姨太太进府，而她的傻夫人还要帮他记着她们的喜好，可真是要把她从桃红气成柳绿啦！

等桃红得了她的吩咐去了厨房，谢襄又怔愣了半晌才继续方才的动作，手指下的衣服有了轻微的褶皱，是她方才听闻三姨太来时，无意识收拢了手指留下的。

谢襄垂了眸，伸手捂了捂胸口，方才因为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滚烫的热意也仿佛只是梦一场。

原来，还是会心动。

原来，还是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