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燕 6

　　三月初四，宜嫁娶。

　　昨夜，琇岚与燕阳王妃同寝彻夜畅谈，她听母亲说着以前的趣事，母女两个说了好多体己话，互相依偎着度过一晚，天将要亮时琇岚才有了困意迟迟入睡。睡了没多久便被下人轻声唤醒，开始准备今日、也是琇岚今生最重要的行程。

　　下人们轻手轻脚地进来，但早在开门时燕阳王妃便睁开眼，很显然，她一宿没睡。琇岚未出嫁时燕阳王妃只觉得闹得她头疼，巴不得琇岚早点出嫁去折腾她的夫家，省得天天在跟前气自己，特别是前些日子琇岚的所作所为，气得燕阳王妃胸口闷得很。可如今，女儿真的要出嫁了，夫郎还是是当朝太子，琇岚这一嫁便是这一生都和那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搭在一起，日后便是被夫家人欺负，燕阳王府也不能随意为她出头了。这一点燕阳王妃老早就知道，也老早就告诉自己该怎么想怎么做，等到三月初四这日，她这个做母亲的必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她绝不能在这一天流露出任何不合时宜的神情。

　　燕阳王妃庆幸自己只有两个女儿，这种经历只有两次，却一次比一次刻骨铭心。燕阳王妃没有心思说些喜庆话，她的目光只放在琇岚身上，眼中尽是不舍，仿佛现在不再多看看，以后想看也没有那么多机会看了。女主人不说话，底下人自然也不敢说话，手上动作更快了些，外面一阵阵鞭炮声与喧哗声传入后院，停云院内除了下人们忙活的声音竟没有其他声音了。

　　“阿娘。”琇岚的手轻轻拉着燕阳王妃的手，“你莫伤心，岚儿还是阿娘的岚儿。”她还在梳头，头不敢多动。梅香虽然平日里负责琇岚的穿衣打扮，但大婚的妆容梅香并不娴熟，且女子大婚这一日妆容由有经验的妇人来负责，盘发则是先由同族里的有福的老人家来梳顺一次头发，再由专门梳发的人开始盘发。现在，琇岚已经披发，梳好了第一次头，当梳子刚离开秀发时，琇岚便转过身，对着燕阳王妃说：“阿娘，你再给我梳一次头吧。”

　　燕阳王妃看了一眼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眼里的贺喜之情不似作假。“梳吧，王妃。”“是啊，梳吧。姑娘的大喜之日，便属姑娘最大。梳次发，不过分。”“梳吧梳吧。”

　　在众人的善意下，燕阳王妃也不扭捏，接过梳子开始为琇岚梳发。说实话，要不是怕太子派来的那两个姑姑会给太子上眼药，燕阳王妃才不会这么客气，舍不得闺女出嫁的人家，谁家不是私底下由亲娘再梳一次发？

　　虽然琇岚嫁的是太子，但在大齐，寻常女子出嫁时该有的王妃们都有，六礼虽不能按寻常百姓那般一步步来，但也并没有因为所嫁之人是皇亲国戚而换成繁琐的环节，唯一特殊的是皇子接亲后夫妻二人需坐舆车进宫拜见皇上、皇后。若是皇子的母妃得宠又或是得势，那么其母妃在得到皇上、皇后的允许下也可以在皇子、王妃拜见皇后后接受儿子、儿媳的拜礼。但对皇后行的跪拜礼，其母妃是不能接受的，妻妾有别。等行完跪拜礼之后，夫妇二人一同携手出殿，随后一起登上舆车，直至出了宫门，寓意往后夫妻二人携手共进，不离不弃。驾车的侍卫驾驶舆车送皇子、王妃出宫。出了宫后，由专门驾车的车夫驾着便车在上京城圈内饶一周，侍人在旁散播喜果、银叶子让百姓同乐，期间皇子王妃需站在车上，寓意夫妻二人的婚姻为天作之合，受人祝福。最后，皇子王妃在皇子受封的府邸处下车，之后礼仪与百姓无差。而太子的婚礼自然会比普通皇子更加繁琐、贵气，除了跪拜帝后二人外还要接受群臣跪拜，接着太子与太子妃行半礼回敬。出宫后接受百姓祝贺时，寻常皇子撒的银叶子换成金叶子。最后太子妃下车上轿时，轿子也与王妃的不同，王妃进的轿子从外头看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的，但太子妃进的轿虽外有红纱稍作掩饰，但外头是看得清太子妃的一举一动。原因很简单，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百姓见国母何错之有？所以通常王妃进了婚轿后还能放松放松，而太子妃哪怕是进了轿子也是要在万民注视之下，不得有分毫松懈。

　　正因规矩如此繁琐，稍不留神便容易失了分寸、不合体统，所以皇子成婚于他们来说既是尊重——恭贺你成家，亦是考验——连婚姻之礼都无法胜任，此后该当何大任？

　　陈俨派来的两位姑姑也在一旁服侍，时不时说上几句话来缓解此时沉重的气氛：“姑娘的规矩如今已是彻底学完了，虽然还有少许不足但无伤大雅，与姑娘一同待了几日，知晓姑娘是个爽快利落、通透明慧之人，这样的性子想必姑娘日后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大殿之上行礼也莫心急，慢慢来不会错，待出了宫门便可稍稍松快些。总之一切有殿下在，姑娘只管放心。”

　　琇岚暗自嘟囔：“哪能松快，上了轿都不能松快，还在车上又能松快到哪儿去……”还好身旁就燕阳王妃听清她在说什么，旁人正说着喜庆话，没注意新娘子说了什么。这话听得燕阳王妃眼皮子直跳，她身子微微一侧靠近琇岚，手上一狠心重重揪了把琇岚的头发：“你给我本分点！”

　　“嘶……阿娘，你轻点儿啊。”

　　被琇岚这么一打岔，再悲伤的气氛在此时也荡然无存。旁人只当母女两个说着悄悄话，打趣着说：“王妃莫非是舍不得姑娘出嫁了？哈哈……”“王妃莫扰，太子殿下和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将来日子肯定是过得和和美美的。”

　　燕阳王妃笑着打了几个哈哈糊弄过去继续梳发：“今日再怎么难受，你都给我忍着！别发疯，听见没？”

　　琇岚“嗯嗯”连应几声，燕阳王妃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已梳完发，只差最后几梳，她咽下那些话，心中虽带着忧虑，但此刻她的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一梳梳到发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这是燕阳王妃的母亲在燕阳王妃出嫁时为她颂的梳头歌。说起燕阳王妃，本姓沈，闺名单字涵，她的母亲是南方人，出身不明，据说是孤儿，从小被叔父收养。她的父亲是忠毅候，出身世家，是先帝的伴读，忠毅候年少时曾任近前侍卫在一次伴君南下路过光州时认识了她，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生，因公务在身忠毅候不便上门提亲，待回到上京后忠毅候本想拿着聘礼马不停蹄前往光州，但燕阳王妃的祖母坚决反对这门亲事，嫌弃其母出身不好帮不了自家儿子，且光州靠近蛮夷之地，秦氏认为其母免不了沾染蛮夷之气。未防止忠毅候私自出府，当时还是沈家大夫人的秦氏便将忠毅候锁在家里，不得出去。

　　原本忠毅候约定不出半年定来光州提亲，眼看半年之约越来越近，忠毅候无法，只得私下密谋，让心腹联系几个密友，约好出行日期。在一次小厮进来送吃食时夺门而出，翻墙逃出家门，墙外留着朋友备好的一匹马和一些金银细软。忠毅候这边安排好了但女方那边却生了变数，女方家长不知两人已私定终身，之前忠毅候未到光州时她家便开始紧锣密鼓为女方安排婚事，人姑娘本来就不愿意，见了忠毅候后更不愿意了。燕阳王妃的母亲虽说话温温柔柔、轻声细语的，但燕阳王妃骨子里的刚强正遗传于她，拼命死腾熬了近半年仍未等来情郎，她心中虽有失落却依旧不死心，她愿意一直等，但家里已定好了婚事，不容她置喙。忠毅候到的那日正巧是半年之约的最后一日，那一日是燕阳王妃的母亲重获新生的一日。那时的忠毅候还不是如今大名鼎鼎的忠毅候，在长辈看来虽是个后起之秀但现在还掀不起风浪。寻常人家都不会同意将家中的姑娘嫁给一个连聘礼都未准备好的郎君，且一段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怎能得到众人的祝福呢？试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家里求娶家中的姑娘，一不遵循六礼，二不经得家中父母同意，人家凭什么把姑娘嫁给他？

　　罕见的是，女方人便这么同意了——当然是看在忠毅候的身份以及其拿出的二十两黄金的情面上。女方人给燕阳王妃的母亲挑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她家本就是落没人家，且如今当家的是叔父，管后宅之事的是叔母，不是亲生的自然也不会那么上心，过得去便行了。

　　总之两个人便这么在一起了，值得一提的是，忠毅候带回媳妇后并没有回沈家，他知道回去自己逃不了一顿打，且之后若带着媳妇在沈家继续生活，她肯定少不了受人挖苦。自己的媳妇自己疼，忠毅候先去领了先帝因其护主有功而赐下来的宅子（没错，先帝那时也是个不着调的，专门喜欢和世家对着干，听说这件婚事的由来后便以这样的名义赐给忠毅候一套在上京的小宅。君臣两个，一个尊为圣上，明明需要世家的扶持却老是和世家作对，一个是世家之子，却因放浪形骸被称为“世家之耻”。不过也正是这样圣上才会选忠毅候作为自己的伴读。）搬进宅子后忠毅候带着早年的积蓄和心尖上的媳妇儿开始了他正式脱离世家的新生。忠毅候曾笑言：“新宅新妇，一切从新从心。”至于忠毅候日后过得如何，以燕阳王妃自己的话来说，是：“世人皆知我出身忠毅候府，却甚少有人知道我祖上是沈氏大家。”

　　“……九梳乐膳百味

　　十梳百无禁忌。”

　　颂歌已毕，开始盘发，燕阳王妃站至一旁。

　　等陈俨骑着高马来到王府时琇岚已穿好嫁衣，盘好发髻，府外的鞭炮声寓示新郎官的到来，一听那道绵长响亮的鞭炮声响起，琇岚的嘴角高高上扬。

　　她这一笑，竟是让服侍的人都笑了：“姑娘，女子还是矜持些好。”

　　有个快嘴的丫鬟为了讨讨喜气说道：“姑娘，您这笑得，好似想立即见到太子殿下呢！”这话说得让人怎么都接不上，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燕阳王妃内心立刻沉下脸，但面上还是笑着看了她一眼：“知道你心里都是殿下，以后可要和殿下好好过日子。”众人又是一阵奉承，将先前的尴尬掀过不提。琇岚不知道的是，第二日这快嘴的丫鬟便被发买出府。

　　燕阳王妃作为府上女主人自然不能在停云院多待，又待了片刻后前往前厅招待女眷去了，此时在前厅帮忙的芷沅也到停云院里看一眼。

　　“饿不饿？吃点东西。”芷沅一进来别的不说让婢女上了碗面。“大姑娘，这……恐怕不太合规矩。先前上妆时姑娘已吃过一碗面了，这会儿子怕是不饿。妆已上好，此时再进食等会补妆麻烦，且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府上，过不了多久姑娘就得出府了。”年纪大的几个服侍的老人出声阻止。

　　芷沅无奈接过面递给琇岚：“快吃吧。我成过婚，知道那几根面你现在就消化得差不多了。更何况上了轿你被百姓看着，婢女是不方便给你递吃食的。你快吃，吃慢了等会就吃不了了。”她又转身，“至于殿下，有二少爷在，一时半会儿进不来。有我看着，定让二姑娘不误了吉时。”这番说辞自是让众人不会阻拦，琇岚心安理得吃完这碗面。

　　“坐过来些，我给你画唇妆。”面吃完后芷沅拿起唇脂，“我的手法，放心。……你怎么连嘴都不擦一下？嘴巴上都还留着油。”后一句逗得众人笑得花枝招展，琇岚原本因众人一直围着有些烦闷的心情此时也消散。梅香拿着手帕过来小心翼翼地替琇岚擦了擦嘴，“姑娘，还饿不饿？”梅香比琇岚大一岁，从小就待在琇岚身旁伺候。“好了梅香，那碗面的份量我有数。知道你心疼你家姑娘，你等会身上再备点吃食就是了。”芷沅无奈摇了摇头，她对梅香细细说道，“你是琇岚的陪嫁，往后琇岚在东宫里最亲的人就是你了。琇岚是你打小就开始伺候的主子，你也是她最器重的丫头。从今日起，你便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管事要拿出咱们府上丫鬟的气势来，听见没？”梅香一句一句记下，芷沅没说一句她便点一次头，看得琇岚是忍俊不禁。“好了，姐姐。梅香是个好丫头，你便是不与她说这些，她也会为我做好一切的。”

　　芷沅微微弯腰，把琇岚的脸搬过来面对她，她一边上唇脂一边吩咐，吩咐的话自然是对梅香说的：“二姑娘护着你，是你的福气，你莫忘了本。奴大欺主的事情我知道你没那个胆，不敢做。你会照顾人，停云院被你管的也不错，但府里和东宫不一样，到了那难免人生地不熟，不好拿捏分寸。做错事不要紧，但你不能辱了姑娘的脸面，知道吗。”

　　梅香跪下磕头，“大姑娘只管放心。梅香便是丢了自己的性命都不会丢了姑娘的脸！”芷沅点头满意：“起来。我知道你自是对姑娘忠心耿耿，但世事难料，如今说这些话来敲打你，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她又缓了缓语气，对梅香微微颔首：“梅香，姑娘便交给你照顾了。伺候好姑娘，保护好姑娘。”梅香又跪下，她热泪盈眶，芷沅的颔首虽说不上一礼，但对于一个丫鬟来说这是最重的尊重了。“大姑娘折煞小的了。大姑娘放心，梅香定会伺候好姑娘！”

　　与此同时，陈俨还在李琇宕那关和他扯皮，而停云院内也迎来最后一位贵客，李琇洹。

　　“母亲不能来送你了，她还要忙前院之事。”李琇洹坐的离琇岚有些距离，“你宕哥哥刚才正莽足了劲折腾你的夫郎呢……”他故意不说后续，打趣地看着琇岚此时脸上的神情。“嗯？我怎么看你神色自若，竟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芷沅忍住笑意，眼神放到一旁就是不看兄妹两个，她心道：“看看，做兄长的这时候竟吃起醋了。”但芷沅也坏心眼地不插嘴。

　　琇岚又照了照镜子，检查妆容是否妥当：“我操哪门子心啊。三郎肯定能让宕哥哥满意，我等着就是了。”

　　李琇洹重重叹了口气：“唉……还没过门呢，这回子就忍不住喊‘三郎’了。我和你姐姐还在边上呢。”芷沅连连笑着摇手：“嗳，你可别拉我下水啊！这声‘三郎’，我是纠了好几回的，但奈何你那妹妹这回子憋不住。”

　　“我这妹妹是大胆的很，可你那妹妹也不差。”

　　琇岚娇嗔：“什么你妹妹我妹妹的，我不都是你俩的妹妹吗。”

　　“哈哈……咳、不逗你了。父亲今日……怕不能来送你。你也别难受，这不是还有我来送你吗。上京里姑娘出嫁皆由父兄背出闺房，芷沅出嫁时我没赶上机会，她是由父亲背出去的。还好，我还有一个妹妹，我还得谢谢你，遂了我的愿。”琇岚一笑而过：“兄长，多谢。”话毕，琇洹走过来想摸了摸她的头，但看到琇岚满头珠翠只得放下手：“一母同胞，说什么谢不谢，也不怕生分。”琇岚拉过那只放下的手，“这是自然。”琇洹一愣，转然一笑。有些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但有些事永远不会改变。

　　很快，又是一道鞭炮声响起，这是让新娘子出闺房的提示。

　　芷沅身体一颤，转过身去。琇洹拍了拍她的肩：“皇子成婚，规矩上我们是不能哭的。再说了，今日这是她的大喜之日，我们应当是高兴的。”芷沅声音中藏不住颤抖：“……你别说我。等鞭炮声响完你是要背她出去的，我看你到时候别被门槛拌了摔着才好。”琇洹顿了顿，也一笑：“你这人……我懒得和你拌嘴，从小到大我就没说赢过你。不过，等会我便是把自己摔了都不会把她摔了。”“那你还是算了，把你自己摔了新娘却没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岚儿过于肥壮呢。”

　　鞭炮声太响，琇岚听不清兄姐在说什么，她却觉得很开心。她很庆幸有父母兄长守护自己，哪怕现在父母未在身旁，但她知道父母对自己的期许。

　　琇洹无须多言，他弯下腰，琇岚一双手紧紧抓着琇洹的肩膀。琇洹闷笑：“别怕，兄长定让你风风光光、顺顺利利地出闺房。”

　　“嗯。”琇岚把手围在琇洹的胸前，“那肯定，兄长长得那么俊秀，我自然脸上有光。”

　　“傻岚儿，你出嫁，光我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别贫嘴了，当朝太子妃。”琇洹臂膀上的力气加大，“嫁过去，好好过日子。”

　　“嗯”

　　“要孝敬公婆。”

　　“嗯。”

　　“要伺……照顾好夫郎，为夫家开枝散叶。”

　　“嗯。”

　　“要照顾好自己。”

　　“嗯！”

　　“燕阳王府永远是你的家。”

　　“……嗯！我知道。”

　　“前三句，是父亲要我带给你的话。我觉得伺候夫郎这一句不妥，改了。最后一句，是我想对你说的。”

　　“嗯。”琇岚露出笑颜，眼中带泪。

　　此刻，鞭炮声已停，琇洹背着琇岚正式踏出停云院，芷沅紧跟其后。

　　因琇岚的一笑，人群中发出善意的哄笑与打趣声：“噢！快看！太子妃笑了！”“太子妃长得真漂亮！”“那当然了！毕竟是燕阳王府的姑娘。”“可不是吗，你看那先前拦门的和现在背着太子妃的两位少爷，不都长得俊？”“……”“……”

　　但其中也不缺少猜测：“诶，怎么不是燕阳王背太子妃出来啊？”“就是啊，当年她家大姑娘可是由燕阳王亲自背出来的……”“诶，莫不是……”正当那几个人打算阴谋论时，旁边围观的看不下去了：“嗐！你管人家呢！这姑娘家的大喜之日你们几个非要想那些龌龊事做什么？”“没错！再说了，出嫁由父兄背出闺房，就算不是父亲这不是有兄长吗！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别人家办喜事咱们不说几句喜庆话祝贺祝贺，反而在这里喧哗成何体统？还有，你们几个爱嚼舌根的别忘了出嫁的是哪家姑娘，夫家又是哪位！”“……”“……”

　　琇洹听后不多说什么，他把妹妹背得更紧了些：“岚儿，你只记得，你是带着我们的祝福而出嫁的。”琇岚被兄长背在背上，兄长不算宽厚的后背承载着她全部的重量，那双有力的臂膀让琇岚无比心安。

　　“嗯！我知道！”

　　一抬头，琇宕在前方看着她，他身后还有一人，琇岚虽看不到那人的正脸却知道那人是谁。

　　琇洹轻轻把琇岚放下，退后一步站其身后，琇宕侧身一步让开，陈俨正面带笑意站在她面前。

　　“我会过得好的。会的。”上舆车临行前琇岚轻轻说道。这是她对兄长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我会过得好的。会的。”上舆车临行前琇岚轻轻说道。这是她对兄长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作者废话：女鹅结婚啦！结婚我还要写一章，和这次一样都会是大肥章😆这次写了6000+，祝食用愉快~改错字，加了点细节（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