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起床起床！”一阵似有似无的起床铃后，学生们嚷嚷着离开被窝。

　　这段日子非常尴尬——冬秋之交，说冷不冷，所以没开空调，但是真的不热啊，从被窝里出来总要哆嗦两下。

　　学生们挣扎着避开寒冷，老师们强打精神。格谢雨中学大门外的世界还在沉睡之中。一切是那么平静。

　　几乎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东风浩翻墙进入了格谢雨中学。

　　晚自习刚下，东风荡早早地回到宿舍，坐在床上摆弄着钢笔，没有注意到窗外东风浩探出的脑袋。

　　“嘿！”东风浩悄悄喊道。东风荡吓了一跳，然后便是惊喜，一下子冲到窗边：“哥！你咋还来了？”手里还握着那支钢笔。

　　东风浩笑嘻嘻地翻窗进入，从腰包里拿出一个纸包：“哝，我让仕弓刚做的面饼。”东风荡接过面饼，毫不客气地啃起来。“喝点水，别太干了。”东风浩在一旁看着。“哥，仕弓谁啊？”一张饼似乎堵不住东风荡的嘴。东风浩白了弟弟一眼：“嗨……仕弓就是我排副啊。马上要共生死了，你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兄弟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东风荡匆忙吞下了一张饼。“我中午差点没吐了，我估计你吃那饭菜也饱不了，就专门给你带张饼来。”东风浩似乎有些骄傲地说道。“嗯！谢谢哥！学校的饭是真难吃！军队的伙食才叫好。”东风荡当然也为哥哥骄傲，“对了，趁别人没来，说点正事。静安县那边可能有丧尸。”东风浩半信半疑：“这……靠谱吗？”“赤红朝说的。”东风荡没有多言。东风浩知道二人的友谊，也信任弟弟的这位朋友。每次东风荡提到赤红朝，东风浩就会知道不用自己操心了。

　　“行，我去查。”东风浩了解了一些情况后起身离开。

　　东风浩离开没多久，在操场上晃悠的同学们便回到了宿舍。东风荡庆幸没跟哥哥废话。

　　“同志们！起来干活了！”东风浩回到他们的临时基地嚷着。“在干呢！没人睡觉。”几个士兵打岔道。排副帮东风浩做完面饼后例行检查排里面的坦克。其实这辆坦克对他们来说也是先进货，在边防线上使用的坦克大多是老式坦克的超级改进型，因为新的东西不一定靠谱，边防线的重要性容不得不靠谱的东西。白天平安军帮忙拆掉遥控武器站，其实是蓝图军的人弄坏的。刚刚排副发现刚修好的遥控武器站又坏了。

　　纪开放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赶紧乘着东风浩没注意想逃到另外一个车库里躲着。

　　“纪开放同志！”一阵“阴险”的声音飘进纪开放的耳中。纪开放十分郁闷的转过身：“行行行行！啥事，说吧。”

　　东风浩大致讲了一下情况。“静安县？”纪开放有些惊讶，“丧尸我不知道，但是那边最近倒是盯上了一伙毒贩，好像还就是跟邮局有关系。”东风浩一拍大腿：“那就没问题！集合！准备行动！”纪开放试探式地问道：“涉毒的话归特支管……”东风浩瞟了纪开放一眼，冷笑一下，说道：“行行！你们歇会啊。我们联系特支自己去。”

　　蓝图军的士兵们有条不紊地给坦克装上各种弹药，坦克组的成员经过一番紧张的争斗（猜拳）决定为洺正成、弩·新锐、东篱·航远和烟柳·雨。“其他人全部进装甲运兵车！”东风浩难得遇到这种战事，赶紧趁机正派一下，一副老兵般的模样指挥着。“全……部？二十人全进一辆车？”排副实在不习惯这种东风浩，“虽然是战场出租车但也太挤了吧？”东风浩把装满子弹的弹药挂往身上一背：“坦克里再挤几个呗。这种老式的装甲车就是用来运兵的，我爷爷说当年急眼了硬塞进去三十多个。”东风浩的排前几周刚换一辆新式步兵战车，炮塔占据了战车大量位置，使得战车只能搭载六到八名步兵。排副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东风浩专门去找东风赤把他们排以前用的老式装甲车给要回来了。而那辆新的步兵战车也就白送给他们了，东风浩就把新车送给平安军的朋友们了。

　　在很少有和平日子的共和联盟内、尤其是处于与民族战线最近的天华区内，老百姓早已习惯了各种装甲车在街上开来开去，大多数人遇到隆隆作响的军车只是抬起头看两眼又低下头干自己的事，少数军迷则对着经过的军车指指点点，看看哪里改进了、哪里不同了。

　　东风浩挤在坦克里面，还有一个叫河·旧的士兵也一起挤在坦克里。排副被东风浩扔到装甲车里，虽然装甲车里比坦克里更挤。这辆老式装甲车有着战场出租车的“美称”（排副：“哪家出租车特么这么挤！？”），与新式战车最大的区别是没有炮塔，只有一挺架在车顶的重机枪作为车载武器，因为没有炮塔内部空间明显空了许多，但是硬挤十几、二十个人还是有点费劲。谁也不知道当年东风赤这些老一辈人是怎么安排的位置。

　　“东风！你可缺大德了！”排副被挤得“失去了形状”，用加了保密程序的手机给东风浩打电话发牢骚，“好家伙！挤死老子了！你倒躲坦克里了！”东风浩和其他五个人使劲憋住笑。东风浩一手拿手机，一手握着自己的“另一条生命”——枪，“哈哈，谁让你没我快呢？”东风浩在排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钻进了坦克。而河旧是被自己的搭档山·依“保护”进来的。山依一个人挡住了剩下十几个人的“冲击”。

　　这辆坦克是新式的轻型坦克，相较之前用的主战坦克更适合城市作战。东风浩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75短管榴弹对付这种没装甲没智商的比107线膛更管用！”东风赤对两个孙子关爱有加，东风浩这么一说，也是，对付丧尸没必要用反坦克用的线膛炮，75毫米的榴弹炮弹相比107毫米的坦克炮弹还能省点地方多装一点，便一通电话让工程部队把这辆给东风浩的排用的坦克换上75毫米短管榴弹炮。

　　一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车在马路上飙着车，把马路上的车里的人和交管员吓了一跳。夜晚的城市比白天空闲许多，秦前市是经济重市之一，有着其它城市没有的繁华的夜景，但也仅是市中心一带。车队一个拐弯，路边的石碑提醒着人们进入了静安县。作为一个较为边缘的县，静安县虽然比北山县靠近繁华的都市，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大街上一片漆黑，仅有路牌边上有些许灯光用于指引。除了路边的住宅楼或是百货公司里有灯光透过窗户，就只有汽车自己的灯能照亮黑暗。共和联盟的军队建设还在收尾，没有闲钱用来搞不实用的东西。除了几个重点经济片区装有为数不多的霓虹灯和路灯用来赚外快以发展经济，其它地方也就在路牌边上装个灯意思意思。

　　车队停在静安县邮局的两条街外。“下车！行动！”东风浩一声令下，装甲车打开大门，士兵们鱼贯而出。黑暗为这次行动提供了很好的掩护，灰白的城市迷彩更加完美的融入了城市的环境。

　　这栋两层高的楼在静安县十分常见，尤其是政府部门比较偏爱。红黄黑三色搭配象征了邮局的主旨——热情、快速、可靠。然而最近的迹象表明这家邮局并不像印象中的那样。

　　“居然还在加班，真辛苦啊。”这次担任坦克车长的弩新锐讥讽地说道。“是啊……”东风浩正要搭茬，排副抢先一步：“这么辛苦咱可得好好慰问慰问啊。”

　　东风浩与排副表情奇怪地对视了一会，然后一笑，摇摇头。士兵们也为这对搭档感到好笑。

　　二班进入内部侦查情况。洺正成在坦克里，便由班副星雨·如带队。六名蓝图军士兵光明正大地敲开保卫岗亭的门。

　　岗亭里坐着百无聊赖的帮派人员。天华区对待帮派的政策在世界上算是一朵奇葩——以融代灭，承认帮派而不是剿灭帮派，帮派到有关部门登个记报个人就行了，同时政府会给予帮派钱款，但是帮派需要接受政府调派，一般是去一些不大重要的单位做安保工作，比如私立医院和学校，有时候也会参与运输等。久而久之到了今天帮派已经成了一个民兵组织，只不过可以自由命名。而帮派也为就业提供了帮助，要没找到工作就可以去加入帮派，毕竟加入帮派可比找工作容易点，虽然比较辛苦而且有些风险，但总比无业要好。政府不会给予身体健壮的无业中、青年救济金。当然了，如果帮派是不符合规定的，比如说未登记、登记内容与事实不符，轻一点的批评整改拘留，重一点的话上面手续一好，平安军武装分支直接出动，能抓就抓，抓不到或者懒得抓可以直接击毙，可以免去审判。而如果帮派内有人犯罪，只要不是帮派主要负责人首先发现或告知政府、公众，那这个帮派就会被判定管理不力，直接解散，犯罪的抓起来该进去进去、该枪毙枪毙，主要负责人也要批评教育并剥夺一定期限的领导管理权，在这期间所有职业中只要是负责管理的职务都不能有这个人。

　　这个邮局原本由平安军保卫分支做安保工作群，不知道为什么这阵子被换成了帮派。

　　“同志，我们正在巡逻，有居民报告称这里进来几个可疑人员……”星雨如打量着眼前的帮派人员，用早已编好的假话希望能混进去，“有人看见当中至少三人持长枪……”

　　眼前的帮派人员面对这一番话似乎毫无波澜，眼睛刚睡醒似的眯着，不痛不痒地说道：“任务令呢？”

　　这是十分致命的问题。没有任务令，再多理由都不正当。一旦被举报，即使立功，也难逃处理。尽管因为这点，许多人都认为不会有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没有任务令就行动，因此也就不大会特意检查任务令，但总会有一两个人会坚持要检查任务令。今天倒霉，正好碰上了这种人。

　　星雨如赶紧撒谎：“啊，我们刚刚巡逻的时候接到群众报告，任务令还没来得及下来。”

　　“哦，那请回吧。”

　　躲在远处的东风浩一行人默默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动静。“完蛋！没任务令。”排副叹了口气，“东风，让你爷爷开一个？”东风浩摇摇头：“不行，这种级别的任务令起码得要‘上’一级的人，我爷爷才校尉，刚够着‘长’一级。而且你弄了万一追究呢？我还想做到‘中’级呢。我可不想在‘士’级就退了。”排副嘿嘿一笑：“你还是琢磨怎么升到‘下’级吧。”

　　星雨如和面前的帮派人员争执着。一轮口舌交锋，星雨如居然急出了一身冷汗，而眼前的帮派人员则依旧不痛不痒、不紧不慢，完全不像大家印象里的帮派人员，最后居然不再理人，哼起了蓝图军的军歌。看样子是个退伍老兵。

　　“如，退下来吧，我们潜进来了。”东风浩悄悄通过通讯器告知星雨如。星雨如赶紧假装理亏带人离开。“他妈的，哼个屁！都不在调上。”星雨如心里骂着，顺便吐槽一下这人哼歌不咋地。

　　东风浩率两人进入一间亮着灯的房间。空无一人。东风浩有些疑惑地放低了枪口，嘀咕了一句“奇怪”。

　　“行吧，正好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风浩开玩笑道。“值钱”自然是指有价值。

　　这是一间办公室，有四张办公桌，桌上摆着些纸张，有的被仔细理好，有的则是在桌上一摊。还有笔筒和订书机之类的办公用品，有的笔筒里插满了各种模样的笔，有的则只有一两支最普通的圆珠笔。有一张桌子上还摆着一只烟灰缸和一盒香烟。

　　两个人简单地翻看着资料，一个人警戒。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资料上无非就是哪里来的什么东西在什么时候送过来，又在什么时候送到哪里。偶尔夹杂着办公人员自己的私人信件，有的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寄出去，有的则是刚刚收到被同事恶作剧藏了起来。“这玩意上班还偷懒。”一名士兵翻出来一张玩九宫格的纸。

　　翻来翻去没查出来什么问题，唯一令人疑惑的就是资料显示该邮局最后开展邮递业务是在三天前，这两天没有任何记录。

　　“肯定是这里只处理以前的物品记录呗，‘新鲜’的东西在别的办公室处理记录。”一名士兵的亲戚就是在邮局工作的，所以比较熟。“分界一般是以三天为界吧？不可能处理以前的老记录的地方有三天内的东西吧？”东风浩对于邮递不了解，但对于政府内的一些东西还是比较熟的，“联盟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区域里肯定都是以今天在内的三天为界的。”“那不可能两天没任何记录吧？说不定这边擅自违规呢？再说现在是晚上，可能是把明天的工作放过来了吧。”士兵说道。东风浩指指烟灰缸：“我倒觉得是哪个东西抽烟时候失手点着了资料。里面就两个烟屁股，但是灰似乎太多了。”警戒的士兵看了一眼烟灰缸，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烟盒，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排长说道：“排长，你俩不抽烟不知道，这种烟的烟屁股是能吃的，只不过里面放了些戒烟的物质，刚开始抽完烟吃下去比较润，但抽到第三、第四根的时候会觉得比较恶心，基本上那一根烟抽不完就受不了掐掉了，如果再吃下去就又苦又涩，没人受得了。”“烟屁股能吃？挺神奇嘛。”几个人不知不觉扯起来了。

　　“行了，这就一个办公室，也不全，去别的地方看看。”东风浩赶紧把他们拉回正道，“我通知一下排副。”说完摆弄起通讯器。

　　通讯器里只有杂音。

　　“得，又坏了。”东风浩甩了两下再试，依旧只有杂音，“我就说通讯器单兵化肯定不靠谱。”由于单兵化的通讯器十分昂贵，像东风浩的排这样的排里最多只有班长和排长才能用上，东风赤额外给排副弄来一套在别的排眼里是十分土豪的。当然，单兵通讯器的失灵十分频繁。

　　“这样吧，你去传信，然后帮我借套通讯器。”东风浩派出那名精通香烟的士兵，然后带着另外一个士兵去找其它线索。

　　走廊里的灯也亮着，却依旧没人。

　　“挺诡异嘛。”东风浩调侃。另一名士兵笑笑。

　　二人并没有觉得有必要高度戒备，连基本的低持枪姿势都没有做，东风浩甚至直接把枪挎到身后去了。

　　二人在二楼搜查一番，除了证明这两天这个邮局确实没有任何物品被送出或者送进以外，没有其它异常。

　　“走，去一楼看看。”

　　二人正走向楼梯，一队士兵不知道藏在了哪里，突然从二人刚刚检查过的房间里冲了出来，每人手上都是天华区最先进的模块化枪，有的是冲锋枪式，有的是短步枪式，走廊的另一端还有几个人端着标准步枪式的枪待命，而在二人看不见的地方还隐藏着三个狙击小组。

　　这么多人几乎是一瞬间冲出围住了东风浩二人。

　　东风浩的枪挎在背上，想要出枪势必被打。另一名士兵赶忙举起枪，枪口正对着面前拿着手枪的指挥官模样的人。

　　就在这一刹那，面前的指挥官“呼”一下子举起手枪，枪还没有停下，一发子弹便已出膛。这发子弹是一发曳光弹，弹头携带的化学物质在空气中留下一条光带，光带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这发子弹被准确地射进了这名士兵的枪管中！

　　指挥官的手停下，枪口正好对准这名士兵的眉间。抬手、射击、威慑，一气呵成，手的运动在中间没有断过。

　　东风浩在一旁愣住了。当另一名士兵举枪时，东风浩正打算把挎在身后的步枪拿出来，透过偏光眼镜他看见那一发曳光弹被射进了枪管。当眼前的这位指挥官停下手时，东风浩看清了这把手枪。这是一把老式的微声手枪，枪管本身就是消音器。东风浩以前在边界用过这种枪，但亚声速子弹代表着这支枪在远距离的威力太弱。在边界，没有城市地形让你发挥子弹的空腔翻滚，没有射程和远距离威力的枪在茫茫平原上毫无用处，而做死了的固定消音枪管代表着功能的单一，这注定了这把枪活不久。果然，这支枪很快被换下。而这种枪使用的是一型口径手枪弹，与东风浩的排普遍装备的DZ–07式自动步枪同口径，只是DZ—07用的是一型口径步枪弹。而这名士兵使用的正是DZ—07式自动步枪，只不过是乙改型。

　　不是运气就是实力！东风浩震惊了。

　　好奇在代替着惊讶。东风浩努力保持镇定。在他的眼里，眼前的这位指挥官身着蓝图军保密部队的被称为“特务服”的作战服，领口没有军衔，头戴着跟东风浩一样的0C式头盔，与周围完全穿戴特务服的士兵显得有些变扭，东风浩认为是这个指挥官更喜欢0C式头盔，这款头盔是东风浩戴过的最轻便最舒适的头盔。指挥官的脸被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是东风浩从未见过的蓝灰色——准确地说是在变为蓝灰色！东风浩总能感觉到这位指挥官在举起枪到开完枪的时候眼睛是紫色的，但是因为带着偏光眼镜，东风浩不敢肯定。

　　“我们正在巡逻，有居民报告称这里进来几个可疑人员。”指挥官开口说道，“有人看见当中至少三人持长枪。”

　　沙哑、含糊，这是东风浩和另一名士兵跟东风赤谈起时对这名指挥官语音的描述。“感觉就像几个星期没喝水并且喉咙里有口痰。”

　　装备有单兵通讯器的东风浩自然明白眼前这名指挥官的话的意思，而另一名士兵不清楚，以为真是巡逻的人。“同志，我们是……”士兵正要解释，东风浩摆手示意闭嘴。

　　“身份。”指挥官依旧用着沙哑的嗓音说道。

　　东风浩和士兵听不清这位指挥官又沙哑又含糊的声音，二人对视一下，摇头示意没听清。

　　“身份。”指挥官重复，声音依旧含糊、沙哑。

　　“嗯……兵长，能说清楚一点吗？”东风浩小心地问着，右手悄悄靠近腰上的手枪。

　　指挥官手中的微声手枪“呼”一下指向了东风浩，东风浩吓了一跳，手不敢有大动作。指挥官那双蓝灰色的眼睛瞄准了东风浩的双眼。东风浩感觉到一丝寒意，不敢对视。

　　指挥官盯了一会，叹了口气，头微微转向了右侧。右侧没有人。指挥官又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然后伸出左手，摘下东风浩的眼镜。

　　东风浩紫色的眼睛似乎是指挥官没有想到的，东风浩明显感觉到这位指挥官的手似乎停了一下。

　　指挥官一挥手，又指指东风浩的眼睛。一边军衔最高的一个特务赶紧从战术背心的兜里掏出来一个手枪握把形状的东西，对准东风浩的眼睛，按了个按钮，然后又对准士兵的眼睛来了一下，然后这名特务又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用一根线把两样东西连在一起。

　　指挥官用左手接过跟一本书一样厚的平板，按动边框上的翻页按钮，大致阅读了一下平板上两人的信息。

　　“浩荡……嗯。”指挥官嘀咕了一句，但是没人听得清。他又看了一眼东风浩，放下了举着枪的右手。“给他一份搜查这栋楼的任务令。”指挥官一字一顿地说道，尽可能让人听清。边上的特务疑惑地看了指挥官一眼，但又立刻执行了命令。

　　指挥官给任务令弄上一个标识，递给东风浩，又拿出另外一份任务令给两人看：“我们的。这里正常。走吧。”然后把自己任务令上的标识撕了下来，也给了东风浩，“只给你爷爷。”

　　私自撕掉任务令的标识！二人被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