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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露

良与娼

上午,兰亭一号的一幢别墅里。售楼小姐领着杨杰和梅小含在看房。

梅小含神情平静,没有多少兴奋与高兴,也未表露出不满意。

杨杰示意售楼小姐离开一下,等售楼小姐一走,他问梅小含:“小含,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梅小含:“挺好呵!”

杨杰:“我怎么觉得你不太高兴呢?”

梅小含:“我还怎么高兴啊!即便咱们结婚,我想婚前财产也得作公证。我只有使用权,没有拥有权。”

杨杰:“小含,我说过要进行婚前财产公证了吗?”

梅小含:“你不说,我也必须要求公证。我要向自己交代,我嫁给你,并不是因为你的钱,你的财产!”

杨杰有些懊恼的站到窗前,叹了口气,克制住自己,又转过身:“好吧。我听你的。你是个自尊自强的女孩儿!”

梅小含:“但有一点,咱们还得说明白。”

杨杰:“你说。”

梅小含:“咱们结婚之后,你得把我出的那四十万借条给我。”

杨杰:“小含,你能不能不这样?我回去就把借条撕了!不,是烧掉,再把纸灰放马桶里冲掉,消失得无影无踪。”

梅小含:“我不希望你那样。你毁了借条,我会认为你有意藏起来不给我。我会一直感到心里不舒服的。”

杨杰:“那现在就去我家,我马上还给你,好吧?”

梅小含:“我说了,是结完婚之后我才要。”

杨杰挥了一下手:“好吧,好吧。依你行了吧?”

梅小含:“谢谢!”

杨杰无奈地:“行了。这房子我决定买了。回头我找找关系,尽可能的少花

点。咱们走吧,还得去见一下那位形象设计师和摄影家,谈拍结婚照的事情。”

梅小含:“我还得去画室,今天是没时间了。改天吧。”

杨杰:“那我送你吧。”

梅小含:“不用。我自己坐地铁。”

二人走出别墅。

别墅画室。孔亚杰在作画,胡子很长,眼中充满血丝,神情憔悴,廋得快脱

相了。左手拿着一个扁瓶小二锅头,右手执笔。画布上已经基本完成了画。他身边地上还有一箱未喝的小二锅头,七八个空酒瓶。

孔亚杰感到腹部疼痛难忍,放下右手画笔,起身去旁边一堆书籍里翻了翻,拿出一瓶药,把四片药放到嘴里,用左手的酒一口冲了下去。扔掉酒瓶。又把药瓶藏好。坐到了画板前,继续作画。

梅小含这时轻轻开门,走进,似怕惊扰了孔亚杰,轻手轻脚,看见酒瓶一怔......

孔亚杰不看梅小含,淡淡地:“谁让你来的?你还偷配了钥匙?”

梅小含上前夺下孔亚杰的画笔:“你看你都什么样儿了?你想累死呀!”

孔亚杰又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瓶扁瓶小二头,拧开,喝了一口:“一两天内就差不多了,我再拼一下!别捣乱了,快点回去!”

梅小含上前,一把夺下孔亚杰手里的酒瓶,猛的摔碎在地上,注视着孔亚杰,泪水含满眼眶,晶莹欲滴......

孔亚杰恼火地盯着梅小含,想发作又忍住......

他们四目相对......

梅小含的泪水慢慢流下来......

孔亚杰心软了,挥了下手:“你回去吧,我去睡觉。不画了......”

梅小含抹了下泪:“我可以走,这些酒我得带走......”

孔亚杰站起身:“我身上没钱了,你让我喝什么!你徐姐晚上才能来呢!别捣乱了好不好!”

突然梅小含拉开窗帘,打开窗子,把那箱扁瓶小二锅头,抱起来,从窗子扔出去......

她然后挑战似的盯着孔亚杰:“你骂我吧,打我也行!”

孔亚杰恼火地踢了一脚地上空瓶子,走出门去......

晚上。徐静到别墅画室,做了饭。

餐桌旁,孔亚杰和徐静在吃晚饭。

孔亚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徐静:“不行。再吃点!你才吃几口呀!是不是没酒吃不下去呀!你看你都熬啥样儿了!不补充点营养怎么行呢!”

孔亚杰:“我真吃饱了。一天坐着也不活动......”

徐静又夹块黄花鱼肉放到孔亚杰碗里:“把它消灭,我才让你走!”

孔亚杰无奈,又开始咽药似的吃点。

徐静:“再不,你喝一小杯?”

孔亚杰笑了:“一小杯!我多少天没喝酒了!到这成了监狱的犯人了。”

徐静从柜橱拿出半瓶白酒,细看酒线:“怎么好像少了点?是不是今天又偷喝了?”

孔亚杰:“没有,你不下令敢喝吗!”

徐静拿出一个小酒杯,倒了一杯,把酒杯放到孔亚杰面前,又细看酒瓶的酒线:“你喝一口我都能看出来。”又把酒瓶放到柜橱里。

孔亚杰抿了口酒,笑一下,吃着黄花鱼......

徐静:“你刚才这一笑......怎么这么狡猾呢?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

孔亚杰:“哎呀,你饶了我吧。”

徐静又坐下吃饭:“我们马上就熬出头了!”

孔亚杰看了徐静一眼,没吭声,有滋有味的抿了口酒......

     

上午。租住屋。王天洋还在床上睡懒觉。因拉着窗帘,室内幽暗。

有人敲门。王天洋惊醒,打开床头灯。迷迷糊糊起身,只穿个裤头到门前:“谁呀?这么晚了!”

门外传进梅小含带笑的声音:“大志,睡迷糊了吧?都快上午十点了!”

王天洋急忙穿衣服:“等下,等下。马上好了!马上!”又对镜子弄了弄头发,打开门:“上午了?”

梅小含:“手机没开机吧?”

王天洋:“马上开。”去拿起手机,开机。

梅小含:“你去洗把脸,完了到我屋来。”转身离开......

王天洋怔一下,摸了摸鼻子,扯下墙上一条毛巾,走出......

梅小含回到自己屋,坐在桌前,看着电脑里坐在病床上的梅母:“妈,你今

天觉得怎么样?”

梅母:“挺好的。小含,你又廋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自己吃点好的吗!别

怕花钱!”

王天洋肩上搭着毛巾,推开半开的门进来:“姐,啥事啊?”

梅小含起身把王天洋拉到电脑前:“看,我妈!”

梅母:“这小伙子是?”

梅小含:“我同学!妈,我的笔记本就是他借给我的!他叫我姐,是农村的,来北京读书。”

梅母:“我见过他。在医院里,那天他......”

梅小含:“妈,你见过他?你......认错人了吧?”

梅母:“没认错!小伙子,你忘了?你还问我透析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了。你又问换肾得多少钱?我说是天文数字......”

王天洋尴尬地:“阿姨......”又怯怯地看梅小含,“姐,你和阿姨聊吧,我先回屋了。”欲走。

梅小含:“你别走。”

梅小含对屏幕:“妈,我和同学先出去办点事,半小时后就回来!”说完合上笔记本电脑。

梅小含拉王天洋出屋,到王天洋房间:“大志,我问你,纸能包住火吗?”

王天洋:“那要看什么纸了......”

梅小含:“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王天洋笑一下:“姐......”

梅小含:“别叫我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天洋:“什么怎么回事?”

梅小含:“你怎么见到了我妈?”

王天洋:“一定是阿姨认错人了......”

梅小含:“你以为我妈老糊涂了是吗?我妈在中学是教数学的,直到有病才离开讲台!你不说是吧?好,你不说我说。是谁去重庆买站票,站了四十一个小时?是谁没钱不敢住旅店,去医院当护工?是谁·······”

王天洋:“姐......谁告诉你的?!”

梅小含:“还想隐瞒下去吗?说不说?”

王天洋:“一定是李博这个叛徒!只有他知道我在重庆的事!我饶不了他!”

梅小含:“跟李博没关系。说呀!看我干什么?你不说,我要是都说出来,就不算你坦白交代了!”

王天洋:“我喝口水行不行?”

梅小含:“不行。好找点时间编瞎话呀!快说!”

王天洋:“好!我老实交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呀!”

梅小含:“我不生气!”

王天洋:“你保证不生气!”

梅小含:“我保证!”

王天洋:“姐......你真别生气呀!我说。从哪开始说呢,说来话可就长了......”

梅小含:“你说怎么认识我妈的!从那儿开始!”

王天洋:“那天·····我不在医院当护工吗,那天去走廊抽烟,不是......”

梅小含:“我理解,你难受,你抽烟。快说。”

王天洋;“我看见阿姨和另外一个阿姨来到跟前,另外那个阿姨......”

梅小含:“那是我姑姑!”

王天洋:“姑姑!姑姑说人多,先等会儿。进了洗手间。我和阿姨聊天,阿姨说有个女儿叫小含,在北京又读书又当模特!我就知道阿姨正是我要找的......你母亲了!我偷偷的跟他们到透析室,听见姑姑说出阿姨的名字叫楚萍......”

梅小含:“看我干什么!继续说!”

王天洋:“我寻思阿姨换肾得花钱呀,我身上也没钱。怎么办呢!我就直接去找医院院长......”

梅小含:“找院长?”

王天洋:“我见到院长,问换肾得多少钱?五万美元够不够?院长说用不了那么多。我就给我姨打了电话,让她往医院汇五万美元。可我姨说境外汇钱慢,她让北京朋友往医院汇了四十万。完了,我就走了。”

梅小含定定的看着王天洋:“我母亲准备换肾的钱,是你让你姨汇的?”

王天洋:“可能后来出差错了吧?你不说是杨院长出的钱吗?”

梅小含在地上转了两圈儿:“那院长长什么样?”

王天洋:“没细看,我就记得是个秃顶老头·······”

梅小含打通手机,深呼吸两下,平静一下心情:“姑,我是小含。”

梅欣然:“你在哪儿?你妈还等着和你视频呢。”

梅小含:“姑,你到外面说。别让我妈听见。”

王天洋欲悄悄离开,被梅小含用左手抓膀子扯回来,踢上门。

梅欣然:“你说,小含,出了什么事?”

梅小含:“姑,很重要的事!你马上去见院长,看他是不是秃顶老头,再问他,我妈准备换肾的钱是不是从北京汇的四十万!”

梅欣然:“院长是秃顶老头,我亲眼所见。至于后面的问题,我马上去问,问完立即打电话告诉你!”

梅小含打完手机,对王天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王天洋:“什么呀?我去重庆是想为你排忧解难,后来没想到你回来这么快。本来你够闹心了,我心想别说了,还给你添烦!李博这个叛徒,我饶不了他!”

梅小含:“我不想骗你。你去重庆的事,是李博跟我说的!当时你在拘留所,他很心疼你遭罪,又见不到你,就约了我见面,他无意中说漏了嘴。我向他保证不出卖他,也不生气。你不能怪李博,他一直以来对你都这么好!按说他一个富家子,能对你这么顺从,已经很不错了!你别老叫他叛徒,你这么叫他,我也成叛徒了!我是生气,我们应该以诚相待对吧?你......”

梅小含的手机响了。梅小含接听:“姑,你说。”

梅欣然:“我正好在电梯口碰上院长。他急着出去。他承认你母亲准备换肾的钱是从北京汇进来的,而且表示,换肾手术后所剩的钱全部返还给咱们。他说是对那个捐款小伙子的承诺。再问别的,他什么也不肯说。怎么了?小含?”

梅小含:“没事!一会儿我打给你吧。”拿下附耳手机,浑身轻轻颤票。

王天洋吓了一跳:“姐,你......你没事吧!”

梅小含一指门,玉面生寒:“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上前拉开门,把王天洋推出,“你走!你气死我了你!”砰的关上门。

梅小含把头顶在门上:“骗子!骗子!”用力捶打门:“骗子!你这个骗子!”

身形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呜呜呜!为什么要骗我呀!为什么?”           

她哭够了,平静下来,就打电话约见杨杰。

茶馆。还是那张他们坐过的桌旁,坐着梅小含。神情平静,看着窗外车来人往。她又换了一身衣服,由于开领较低,隐约可见脖子上的“海洋之心”项链。

杨杰走进,坐到桌边:“怎么了?项链不错呀。”

梅小含想到那次徐静看见项链时的惊讶,决定气气对方。她取下项链,递给杨杰。转目窗外:“还行吧。”

杨杰看项链:“真是好东西。谁送的?”递还梅小含。

梅小含收起项链:“不告诉你。”

杨杰:“我看就算知名画家,买这样项链·····”

梅小含:“.你怀疑是孔亚杰送我的?”

杨杰:“我想不出别人······”

梅小含:“就是。我爱他,疯狂的爱他。”

杨杰:“你怎么了?你好像受了什么刺激?”

梅小含:“我已经找到真正为我妈捐钱换肾的人了。她在国外,是一位女士。把借条还我吧。”

杨杰:“小含,这可太好了!我一直瞒着你没说。我把四十万打到我重庆朋友的卡上,我朋友就开始寻找你母亲。可找到之后,晚了一步,......”

梅小含:“我知道。我相信你的话。好在以后我再也听不到你的话了。”

杨杰从夹包取出钱包,拿出借条,递给梅小含:“你......?你还同意与我......结婚吗?”

梅小含看看借条,撕碎,拿起自己的包:“你会找到更好的。替我问候大娘。”说完,取下左手钻戒,放到桌上,飘然离去......

杨杰咬了咬牙:“她怎么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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