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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玩失踪

良与娼

傍晚,梅小含打车来到朝阳公园大门前,见李博等在那里,左顾右盼。

见车上下来梅小含。李博迎上几步:“姐,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梅小含:“你妈在国外回来了吗?”

李表:“我妈?国外?”

梅小含:“大志说你妈去了法国,你不知道吗?”

李博:“姐,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多月不接我妈电话了。我考试老不及格,我爸想让我去当兵。我妈......唉!没法说了!闹心!怎么了姐?”

梅小含:“我母亲换肾的钱,是大志求你妈汇的。我要见你妈,给她出个借条,并当面表示感谢。”

李博:“我妈一出国就换手机号。我得回家去查。”

梅小含:“那你快点帮我联系你妈吧!”

李博:“我妈......也不差这点钱吧?她既然答应了大志,早还晚还的,不要紧吧?再说,这么大的事,大志也得......”

梅小含:“我找不着他了!他真得把我气死!去重庆不说,给我妈找钱不说。一天净和我说没用的,贫嘴!我生气把他推出门,我......唉!当时我真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是和他生气!”

李博:“后来呢?”

梅小含:“后来......我反应过来,想找他道歉。人没了。钥匙也扔房东那儿了。还留给我一万块钱,一张纸条。说他在重庆时身上没钱,没给我妈买东西。一万元让给我妈买营养品。我打开他的屋,啥也没动!手机还扔在床上!”

李博:“完了!完了!姐,你是不是出卖我了?要不,他一定和我联系呀!他要是认定我是叛徒,别说不联系,说不定杀我的心都有。”

梅小含:“没那么严重吧?”

李博笑一下:“开玩笑呢姐。别担心,大志不会有事。我肯定能找到他!这次他不会出国,也不会回家......”

梅小含:“出国?”

李博:“哦......出国!是出国。姐,上次他从拘留所出来?你还记得吧?你不找他嘛?记不记得了?”

梅小含点了点头。

李博:“后来你打我手机?记不记得了?”

梅小含:“是啊!”

李博:“当时我们就在机场。我送他去巴黎。我妈知道他的悲惨情况,让我送他去巴黎散散心。马上登机了,你来电话,他没去成。这次肯定不能出国,我没给他办。他也没那么多钱。所以我说不会出国。”

梅小含:“也许他......我想起来了,他拿走了画板!是想暂时避开我。他一定还会回来!他也许就躲在地下通道画画呢!”

李博:“可能,完全可能。”

梅小含:“那我走了。联系上你妈就给我电话。”

李博:“姐,你到底出没出卖我呀?”

梅小含也未回答,拦住一辆出租,离去了......

李博往前走来,想去地铁站。他刚看见地铁站,手机响了,接听:“姐,你说。找到他了吗?”

梅小含:“我在地下通道等他,还没见到。他和你联系了吗?”

李博:“没有。姐,你到底出没出卖我呀!我要是成了叛徒,下场肯定不会

好!”

梅小含笑声:“李博,你是忠诚的革命战士,不是叛徒。你和你妈联系了吗?”

李博:“联系不上。姐,你不知道,我妈拿大志比我这亲儿子还亲!我老嫉妒大志了!我......不说了!没法儿说了。我再去找一找吧!大志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妈得骂死我!我肯定要去当兵了。”

梅小含:“那就是说,只有大志才能联系上你妈了?”

李博:“差不多是这样,当然,我妈如果再给我电话,我就一定接了!“

梅小含:“那好吧。再见。”

李博收起手机,轻叹口气:“这家伙跑哪去了?”

就在二人苦苦寻找时,在洗浴中心休息大厅。王天洋穿着浴衣,在睡觉。

服务生过来拍了拍王天洋:“哎,醒醒!”

王天洋睁开眼睛:“亮天了?”

服务生:“睡迷糊了吧?”

王天洋一瞪眼:“没亮天你叫我干什么?!”

服务生:“你睡一下午了。天黑了。你要是想住宿还得交十块钱。”

王天洋:“十块钱不包括住宿呀?”

服务生:“你是美元呀!赶紧!住宿就去交钱,不住宿,走人!”

王天洋坐起身,打个哈欠:“太黑了!住一宿就要十块!”起身离开。

很快,他穿好衣服走出洗浴中心。背着画板,拎着两个小凳。穿过一条马路,

来到一个立交桥下。这是一个混乱的场所:乞讨的,卖艺的,卖淫的,肓流等等汇集在这里。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下雨淋不着,还可以遮点风。这里有不少人路过,也有人怀着不同的目的来访。

一个长头发男青年在唱一首摇滚。弹着吉他,很是自我陶醉......

乔正道,左臂没有,穷困潦倒的样子,穿个黑风衣,还系个脏兮兮的领带,在用右手给一个中年妇女画肖像。

王天洋背着画板走进这混乱之处。他在一个地方摆下折叠小凳,支上画板,也开始招揽生意。有人过来问价格。

王天洋:“一幅画五元。多画便宜。画不好不要钱!”

有人喊乔正道这边的人:“老四,来来。这儿画!这便宜!才五元!”

乔正道身边本来围了四五个人,一听喊,呼啦啦全围到王天洋身边了。

王天洋给一个农民工模样的小子画起来......

乔正道画完中年妇女的肖像,把肖像递给中年女人。

中年妇女掏出二十元钱:“你听见没?那边才五元。你却要二十,还说给我打折!你太黑了!”把钱扔在乔正道跟前,接过肖像看也不看,起身走了。

乔正道捡起地上的二十元钱,揣进衣兜,望了一眼王天洋那边,掏出一支中南海烟,点上一支,深吸一口。

秃头和胖子走过来,路过乔正道身边。乔正道向二人招了下手。二人笑嘻嘻的过来,秃头:“乔大爷,有何吩咐?”

乔正道:“那边新来个画画的。占我的地盘,还抢我生意!一会儿你们把他给我打跑喽!每人一盒红梅。”

秃头:“乔大爷,打人不是我们的强项啊!”

胖子:“就是。你还是另外找别人吧。”

两个小子向一旁用纸壳和草席围成的小窝棚走去,钻进了小窝棚。

乔正道:“邪了门了!臭收破烂儿的!看来得老子亲自出马了!“

乔正道站起身,左脚一跛一跛的来到王天洋这边人群处:“让让!让让!”来到王天洋面前。

王天洋正给一个小子画肖像,抬头看见乔正道:“排队!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我这儿不照顾残疾人!后面排队去!”

乔正道一脚把王天洋的画板踢倒:“小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你占了我的地盘,还抢了我的生意!你他妈的是不是吃伟哥吃多了!”

王天洋对画像的小子陪笑:“对不起,对不起!”又扶起画板,支好。对乔正道:“咱们的事一会儿再说好吗?等我把画画完啊。”

画像小子:“我不画了。”起身,和另外两个小子走了。

王天洋对乔正道:“他不画了。这五块钱你得给我啊!是你破坏的!”

乔正道:“你欠揍是不是!快点滚!”

王天洋:“凭什么呀?你横?你厉害?你有风衣我没有?还是你系个领带我没系?”

围观的人们发出哄笑。

乔正道:“你小子是不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啊!”

王天洋:“我根本就不喝酒啊!”

乔正道朝王天洋的面门一拳打过去......

王天洋身子一歪,闪开,却坐倒在地上......

王天洋挺身站起:“大家看见没有?他多欺负人吧!我看他一条胳膊,挺可怜的,不愿意......”

乔正道一脚踢过来,王天洋又闪过。

乔正道腿脚不利索,又是一只手,见打不着王天洋,又一脚踢倒画板,拿起折叠凳往地上一摔:“滚不滚?!”

王天洋对众人:“大家看见没有?”

一个女人:“太不像话了!人家这小伙子也没招他没惹他!这不是欺负人家吗!”

另一个女人:“就是。画画挣钱靠的是本事。还想占地盘吃独食!”

一个老头:“唉!这小子好耐性呀!换了别人早动手了!”

乔正道恼火地:“你们都给我滚远点!我乔某人画画的时候,这小子还没生出来呢!他凭什么和我抢生意!他画的是什么狗屁玩艺。小学生三年级随便拉出一个,也比他画的好!五块钱!五分钱都不值!”

王天洋摸了摸鼻子,对乔正道:“大叔,先生,老师,阁下!我是初学乍练。是不如你,肯定不如你。可你画你的,我画我的。我画的不像,就当我是画漫画了!说不定就有人喜欢漫画!艺术可以分高低,人也可以分出贵贱。但高的不能踩低的,贵的也不能欺负贱的!对不对!你这么大岁数,也不能欺负我们年轻的,对不对!”

乔正道:“你小子他妈的,嘴还挺贫!”

王天洋:“骂人就更不是好习惯了!不尊重我也不尊重各位观众,各位听众!好了!我不说了,我走!我惹不起你!”

王天洋收拾画板,准备离开了。

乔正道一脚踩在画板上:“想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天洋有些恼火了:“那你还想怎么样?”

乔正道:“你耽误我画画了知道不知道!拿来,一百元!算你赔偿我的经济损失!”

王天洋:“我......我身上只有五十多元。我还留着吃饭呢!”

乔正道:“五十元也行!”

王天洋:“你穷疯了是不是?抢劫去大道上抢去呀!”

乔正道:“我就认准你了!给不给吧!”

王天洋:“你们大伙看看。我已经让他骑在我脖子上了,我已经低头了!他还往我脖子上撒尿!”

众人发出哄笑。

有人喊了一声:“这种人就是欠揍!”

有人附声:“对!欺人太甚!”

有人响应:“忍无可忍,就不要再忍了!”

王天洋:“你们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打起来,警察来了,我们去蹲拘留,你们走了。我才不干呢。”

乔正道突然改变态度:“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夜,小吃部。秃头、胖子、乔正道和王天洋在吃喝。四人俨然成了朋友。

只有两瓶啤酒。王天洋在喝一瓶。乔正道三人喝袋装白酒。

乔正道显然喝多了:“你们说这世上什么最可怕?”

秃头:“最可怕?最可怕是没钱,没烟抽,挨饿受冻......”

胖子:“当官的最可怕,比警察厉害,......”

乔正道:“小兄弟,你说呢?”

王天洋:“怕,什么都可怕。不怕,什么都不可怕。皇上厉害吧?舍得一身刮,可以把皇上拉下马!”

乔一道又抿一口酒:“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我告诉你们,最可怕的是女人!”

秃头:“女人?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乔正道:“我跟你们说,凡是巨大的财富背后却隐藏着罪恶,凡是罪恶背后都隐藏着女人!我乔某人想当初也是在中国画坛知名人物,现在落到这步田地,过着穷困潦倒,不敢见天日的生活,全是女人害的!看见我缺左臂了吧,腿也瘸了吧?我这是外表可见之伤痛!内在呢?我没有毒品时承受的痛苦,比身体伤痛要重十几倍!”

秃头:“乔大爷,你、你真吸毒啊?”

乔正道:“不吸毒我能沦落到今天吗?是女人让我断臂,瘸腿,是女人让我沾食毒品而成瘾!是女人毁掉了我的前途和梦想,是女人让我过着这种欲生不能,欲死不得的悲惨生活!女人太可怕了!她们凶狠起来胜过世上一切的猛兽,她们狡诈阴毒胜过毒蛇狐狸,她们的伪善可以连上帝都骗过,她们的贪婪胜过想吞吃大象的蚂蚁!她们淫荡起来连佛祖也退避三舍!她们是恶的代名词,假的同胞姐妹,丑的巧妙化身。所以孔子有言: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秃头:“精彩!说的好!女人是祸水吗!不能沾!真是不能沾!”

王天洋:“乔大师是吃了一个烂桃,就骂桃树!喝了一碗水里有污垢,连一口井都骂不干净!精辟!”

乔正道:“这么说你是不同意我的观点了?”

王天洋笑了笑:“乔大师,咱们今晚不谈女人行吗?你说你当初是中国画坛知名人物,你给我画一幅肖像,让我见识一下好吗?”

乔正道:“你再启一瓶啤酒,你一瓶啤酒喝下,我一幅素描画完。你说画的好,明天你滚蛋。你说画的不好,明天我滚蛋!”

秃头:“我启!”用牙咬开一瓶啤酒,递给王天洋。

王天洋接过啤酒:“好!”

秃头:“等一下。他准备好纸笔。我说一、二、三、开始。然后就开始。”

乔正道摆好画板,放好画纸,执笔在手......

王天洋把啤酒瓶拿在手里......

秃头:“准备好了吧。一、二、三!开始!”

王天洋嘴对瓶嘴,往下灌啤酒......

乔正道铅笔在画纸上游走,勾勒......

王天洋喝下一瓶啤酒,往地上一放瓶子......

秃头:“停!”

王天洋抹了下嘴角啤酒沫儿......

秃头凑到乔正道跟前,乔正道取下画纸,递给秃头。

秃头拿到王天洋跟前:“真画完了!”

王天洋拿过画纸一看,惊住了:画纸上正是他的肖像,形神兼备,栩栩如生!

王天洋:“大师,我服了。我有眼无珠!您是前辈高人!大师,我真服了!心服口服。多有得罪,你得多海涵!”

乔正道得意一笑:“服了好!明天滚蛋!”

王天洋:“我......我无处可去呀大师,您收我当学生吧。我天天伺候您,照顾您!您教我画画!”

乔正道沉吟:“这个问题嘛!我要答应了,可拜师得有拜师礼呀!”

王天洋:“不就是磕三个头嘛!我现在就磕!”

乔正道:“我说的拜师礼,是礼品的礼!你一个穷小子,拿什么当拜师礼呀!”

王天洋:“您说吧,您说个数儿就行!不就是钱吗!”

乔正道:“你还别吹。你要是拿出这个数......”张开手掌伸出五指.。

王天洋:“五十万?”

乔正道:“还五亿呢!五百。你拿出五百元。我就收你为弟子!”

王天洋:“大师,我明天就给你五百,然后我就磕头拜师。但你得保证,一,不引诱我吸毒,二,不能没事就朝我要小钱。”

乔正道:“我引诱你吸毒?我自己还不够吸呢!再说,我对当初引诱我吸毒的女人恨之入骨。我也不会再朝你要一分钱,要你也没有。我当老师得有当老师的样子!”

王天洋起身站起:“那我现在就磕头拜师,明天再给你钱,行吧?我怕你明天改悔!”通的一声跪在乔正道面前,“老师在上,学生有礼了!”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乔正道:“好!起来吧!”

王天洋站起身:“大师,不,老师。我......明天一定给你一千块钱!外加一瓶茅台,一条中华,一斤龙井,一斤糖果。这是烟酒糖茶四样礼品!怎么样?然后再带您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腿脚不便,我再给您买个轮椅,我推您,您愿意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怎么样?”

乔正道:“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王天洋:“学生叫王大志。”

乔正道一本正经:“大志啊,什么钱啊礼呀,全当开个玩笑。你刚才三个头磕在地上,为师知道你真有学画诚心。好了,我一定把平生所学尽数传授给你,也是咱们师徒有这个缘份。但为师要求你一点,你要切记。”

王天洋:“请老师明言。”

乔正道:“不要碰女人。”

王天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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