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盐祖告庙

    这日，黄巢领大军到达了兴安县城郊外。一场决定性的大会议举行中。

    “我觉得大王北上太急了，训练水军还需要再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是秋季，湘水将会上涨，刮南风，这才是我们攻打潭州的最佳战机，因为老天都愿意相助，何惧那水军名将李系？”张天水说。

    “那你如何训练水军，如何同李系的水军作战？”黄巢问。

    “我将三百弟兄每人带出两名，得六百，六百又分批进行，我们不需要在水中训练械斗，我们只需要在水面上练习投标。到那时，湘水上涨，又顺着风势，再加上我们的人力、船速将比平时快了三倍，胜券在握。兵贵神速，趁着这个天时我们占据着天大的优势，先改造大船，船形设为锥角，以冲毁唐军的楼船；后面跟上的是两千艘的小船作为冲锋，利用风势水速，持标搭弓，对唐军进行快速射击，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张天水说。

    “唐水军批量装备的是车船，车船上装备恐怖的绞盘，快速冲锋中拍碎敌船，近战杀伤力十分恐怖。我们又该怎样对付这样的战船？”黄巢接着问道。

    “所以我们就要在它还没有靠近我们的时候，我将亲率三百名最熟悉水性的士兵潜入到这些船底，用锤凿沉。”张天水如是说道。

    没错，潭州水战情景正如张天水话中所说。李系高傲轻敌，他在江面上对阵张天水的水军时，竟毫无顾忌地命令军士擂鼓直驱，张天水率三百极具水性的军士潜入江底，先凿毁了唐军车船，以使小船快速冲锋插入，士兵用标枪和火箭射击唐军，又以设有锥角的战船撞沉唐军楼船，老天在帮助黄巢，加上张天水的全力以赴，使得胜算有了十足把握。历史也记载了这一水战的胜利，张天水一战惊天，将名将李系活捉，并以其首级告祭水战中阵亡的将士，张天水组建的这支水军，黄巢给取名为“水龙军”。

    “威威湘潭州，义军驶大舟。江水血染红，浮尸惊飞鸿。”满是血水染红的湘江面上，浮尸堵得连鸿雁都害怕地飞走了。黄巢起义军从桂州兴安乘着湘水的上涨，驶着数千艘大筏北进，一举全歼了潭州守军，北伐首捷，士气大振！

    “黄邺、黄揆。”黄巢唤名。

    “末将在！”黄邺、黄揆齐声听令。

    “来，今天叫你们来不是为了战事，咱们自家兄弟喝酒聊天。”说着，下人上酒上菜，黄巢上坐，黄邺黄揆也随即坐下。

    “来，咱们先干一杯！”大家一饮而尽。

    “自家乡起义，如今也快六个年头了！这一路打来兄弟几个也就剩下咱们三个了，你们害怕过吗？”黄巢问。

    “二哥，这是什么话，就算不起事咱们也是天天提着个脑袋办事，还真不知道“怕”字怎的写！”黄揆说。

    “好！来，干！”黄巢拍声叫好，先干为敬。

    “咱们黄家盐帮的男儿就是这个气魄！自一路起事至今，咱们都还没有好好祭拜过祖先，所以我想立庙祭祖，趁此机会举行征伐大典，以表北上决心！”黄巢说。

    “二哥所说的祭拜祖先是指咱自家先祖呢还是盐豪猗顿？”黄邺问。黄巢哈哈大笑，说:“这些只是咱们各路盐帮默守陈规的牌位，征伐天下乃是何等的大事，要祭就祭盐神夙沙氏。”

    “夙沙氏？我等不知。”黄揆看着黄邺一脸疑问。

    黄巢举杯畅饮，然后娓娓而谈:

    “传说夙沙氏是黄帝的部将。有一天，夙沙氏和往常一样用鬲从海里打上海水，在山前的海边生起篝火，他一边将鬲置于火上加热，一边清理鱼的内脏准备煮了吃。这时候突然有一头野猪从他的面前跑过，夙沙氏呢见状赶紧拔腿去追野猪。等他捉住野猪并回到准备煮鱼的鬲边，这时候鬲里的海水已经煮干了，鬲底留下了一层白白的细末。夙沙氏对这一层细末产生好奇，用手指沾了点放到嘴里一尝，顿感味道是从来没有过的咸与爽口，他随即把野猪肉烤熟了一些也沾点白白的细末再吃，他感到味道咸而鲜美，真是好极了。从此以后，夙沙氏煮海水为盐，被尊为盐业鼻祖、盐宗和盐神。”

    黄巢讲的故事动听，大家吃着喝着也更香。

    “黄邺、黄揆听令！”黄巢吃完喝完，便向黄邺黄揆下达任务:“我拨给你们一队人马和一批能工巧匠，限你们一月之内建造一座夙沙氏盐神庙，可否能做到？”

    “大王看重，当不辱使命！”黄邺黄揆抱拳施礼。

    一月将至，夙沙盐神庙如约完工。黄巢、黄邺、黄揆、林言，及妻儿家小、文臣武将跪拜庙堂内外，手举杯盐向盐神行礼。黄巢替盐神调兵遣将:黄巢为天补大将军，镇守三军；尚让、王重隐等为中军大先锋，率五万兵马挺进江陵，攻襄阳、荆门；孟楷、盖洪为左路大先锋，率五万兵马，攻鄂、饶、信等州；朱温、张言、彭攒、季逵等为右路大先锋，率五万兵马，攻池、宣、歙、杭等州；张天水为水军都统，率水军沿湘江继续北上；葛从周、霍存为粮道押运，张归霸三兄弟为督军观察。

    唐广明元年，公元880年三月，黄巢起义军分四路并进，将以烈火燎原之势直逼东西两京。尚让这边，襄阳镇守是昔日的宰相王铎，王铎不敢迎战而逃命，义军顺利渡江，但因为轻敌冒进，曾被刘汉英举荐成山南东道节度使的刘巨容，和淄川刺使曹全晟军联合伏击于荆门，损失惨重，王重隐战死；孟楷和盖洪这边，攻鄂州未克，转攻饶、信两州，一并拿下；朱温大展智勇，命工匠大量铸造长梯、油球大抛车和攻城战车，又造铁甲盾铠，组成铁甲骑兵和铁盾勇士阵，连下池、宣、歙、杭等十州，大大挫败了唐军锐气，一时功高盖主，力压群雄，导致了孟楷等义军将领的忌惮，朱温此战也给以后不得不叛变降唐埋下了一记伏笔。此战，也让起义军兵力壮大到了鼎盛，号称百万大军，实际上也有五十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