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 诀别

第二天很快到了，不到卯时，马刘二人便醒了。当即起身穿好衣服，带上干粮兵器，吃了朝食，去防秋兵营地找那慕容延寿。

“延寿兄，”马光清拜道，“这渡河之事，可有眉目啊?”

慕容延寿笑道：“二位弟弟不用担心，这渡河之事已然解决，一个时辰之后，我等带着一部防秋兵，到渡口上船，二位着甲跟着便是。”说着，又指着几副铠甲道：“二位兄弟，这里俺家特地报了损耗，多凑了几副铠甲，还请二位挑挑，若是合适，就请换上吧！”

这刘沆听了这话，喜上眉梢，当即就跑去挑选盔甲。拿起这个甲胄，瞧了瞧觉得不合适，又放了回去；再拾起那件山文甲，比划比划，就扔到了一边。最终是挑了一件锁环铠，配上扎甲，戴的是铜胄，有护颈。

而马光清却要沉稳许多，拱手行礼道：“谢阿兄好意，只是我身上这副甲，虽旧，其陪我共度了十个春秋，在下不忍，还请阿兄原谅则个。”

慕容延寿听闻此言，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早知二位弟弟都是爽利人，”说罢，又悄悄附耳问道,“马弟弟，你给俺家透个底，你这盔甲看起来可不像是寻常州郡里的样子货，应当是东西两京十二卫才有的。寻常州县，能有一两件便是宝贝，你只是河东一农户，哪里能找得到这么好的甲。再者，我大周有律令，非十二卫校尉及以上者，不可持甲。马弟弟可否透露一二。”

马光清听到这番话，初时略有些心惊，按着刀的那只右手微微用了用力。但慢慢跳下去，便逐渐冷静下来，右手也不那么用力了。听完此语之后，马光清急忙下拜道：“阿兄聪慧，俺不如也。”

慕容延寿赶忙将他扶起，手上还用了些力道：“你我兄弟，何必见外。”

马光清便行礼再拜道：“不瞒阿兄，俺本是那龙武卫校尉，曾参与凤翔之战，后来因伤被俘，和苏将军一起关押到西海，后来在后元年间被放回，见昔日兄弟死伤殆尽，便弃了官，回家耕田了。”

慕容延寿又向马光清行礼道：“竟想不到阿弟有如此经历，是在下失礼了。”

正在二人相护回礼之际，那刘沆换好了盔甲，正好瞧见二人如此行径，便奇道：“二位阿兄在干什么?怎得如此客气？”

那慕容延寿笑着说道：“三儿，你二兄是个妙人。”说着，还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个劲儿的摇着,“是不是啊，老马？”那可怜的马光清只能点头称是。“好了，”慕容延寿突然把笑脸一收，“时辰将至，当上船了。”说着，便招呼着二人混到防秋兵里，上了船。

不久，船便开动了，马光清站在甲板上，望着逐渐远去的河东大地和逐渐靠近的关中沃野，心里默念道：李娘子，我一定会衣锦还乡的。”

洮州临洮县

西戎军队主帅的行辕便设在此处，年轻的西戎左尉官卜固恩此刻意气风发。看着账外那些精锐王卒，都是身材八尺以上的健硕男儿。

所谓有诗云：身批青唐甲，头戴青铜胄。右手持长枪，左手按弯刀。昂藏皆八尺，力能震乾坤。王卒凯旋日，万物已授首。

这次他率领西戎军队二十多万，进攻周国，并对外诈称十五万。在他看来，周国的秦州，渭州，成州这几个州的边军在二十万大军的重压之下，很快便会崩溃，到时候兵临凤翔，甚至攻陷长安之日便会很快到来。这样想着，仿佛卜固氏复兴之日便很快就要来临，甚至自己未尝没有可能去染指那大汗的位置。

但很快，他便清醒了过来，他还知道自己没有战胜周国，以上所想，还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思至此处，他又将目光重新投向地图，准备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击败周军。随着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审视者，突然之间，这道目光停了下来，落在了周国的渭州地界上。

“先赞，先赞。”他呼唤着账外传令兵的名字。很快，那位传令兵就进了账，“伟大的卜固氏的雄鹰，卑微的先赞参见。”

卜固恩点了点头，写下了一份军令，交给了先赞：“我现在让你将我的旨意降临到肮脏的乙弗氏头上，让他们带着三万人，进攻周国渭州的陇西县。”

“是”先赞俯身按胸退出帐内。卜固恩拿起一把铁质的匕首，把玩着。猛的将匕首刺在地图上，那把匕首尖值得位置便是凤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