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6 从军

关西凤翔中军大帐

“将军，渭州急报。”正在帐内值班的凤翔军参军段秀将边军急报递给秦元和。此时距离刘马二人离开河东已过了五天，西戎出兵也已过了三天。“嗯……”老将军发出一阵意味不明地长叹，“看看军报吧！”说着，从参军手中拿来了军报，简单地翻了翻。“啪”地一声，扔在了桌上。“令校尉及以上军官，至中军大帐议事。”看完了这份奏报，秦元和便吩咐道。

不一会儿，各军将校已经来到了营中。“诸位，我刚刚接到奏报，西戎人已经开始进攻了，渭州的陇西，渭源两个县同时遭到猛攻，本帅打算放弃渭州，撤兵渭州，以全力拱卫秦，成两个州，不知诸位意见如何。”

话音刚落，军营里好似那石灰投入水中一样，顿时沸腾了。请愿声，反驳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好了!”一个雄浑的声音骤然打破了这阵混乱，“大敌当前，何故呶呶。”发出这声音的正是一直保持沉默的秦元和。转瞬之间，大营之内就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地上也听得见。“我已有打算，放弃渭州是为了更好纠集兵马。以目前态势，西戎来者汹汹，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等必要等其力竭之时，毕其功于一役。如此之前，我等必须要下得了狠手，能牺牲一切，方此戎人必成骄兵，而骄兵必败。再者，老夫已经打探到此次西戎军主帅是卜固恩，之前并未独立统过兵，打过仗。他又年轻……哼哼……如此必为骄兵，老夫不过助其一臂之力罢了。”说着，嘴角莫名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诸将见了，皆有些莫名的胆寒，好似见到了魔鬼。

“此次会战，之前以为西戎之兵只有十五万，然近日看来得有二十余万。”话音刚落，台下便是一片议论之声。“咳咳，如此算来，之前所得六万余人恐怕还不够。杨长史，”秦元和转头询问在一旁的长史，“屯田兵招收了多少？”杨参躬身拜道：“将军，屯田兵已招收了一万多人，不过……”秦元和眉毛一挑，“不过什么？”问道。

“不过……”杨参继续说着，“这屯田之卒大多未当过什么兵，仓促之间只怕连战阵都训练不整齐。”

“嗯……”秦元和又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沉吟。一边抚着花白的胡子，一边踱步。突然，秦元和抬起头开口道：“那就这样吧，让防秋兵与各地屯田兵混编，再从凤翔守军中抽调五千人，组成一支军队，就由轻车将军李淞带领吧！众将还有什么意见吗？”见帐下诸将没有什么反应，便结束了此次会议。

防秋兵营。

经过了数天的赶路，三人终于来到了这令人魂牵梦萦的凤翔。凤翔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兵营，街上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队奔跑，甚至连衙役脚下也都带着风，似乎生怕延误了军情。刘马二人随着河东防秋兵来到了防秋兵营，三人准备就此作别，各奔东西。正说着离别之语时，忽然传来一阵呼喊：“报!戎人大出陇西，渭州陷落，秦州告急~~”这一声悠长地八百里加急令，一时间打破了二人的计划。

“阿兄，”刘沆问道，“俺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这战端一起，屯田诸事必废，俺们无人可管，无居所啊！阿兄？阿兄？”

那马光清听了这话倒是沉稳了下来，微微低着头，缓缓扶着自己的下巴颏，沉默着，沉默着，好似没有听到刘沆在一旁的叫唤。

刹那间，马光清好似想到了什么，抬起头说道：“俺记得汉阳公秦将军曾经下过令，要招收我们这些迁来的民户为军，不如俺们干脆投了军，相护之间也算有个照应。就算是死了，家里人也有人照顾。”

刘沆闻言便叫好道：“还是阿兄聪明，俺们投了军，至少有口吃食。好!就听阿兄的。”

这样一合算，二人便急忙收拾了细软，就去凤翔县官衙报了军，当日就分到了军营当中。

巧合的是，三人竟又相聚了。刘马二人刚刚参军，就被分配到了刚刚到达的防秋兵中，结果正好就是那慕容延寿所带一部。“哈哈哈哈，”这刘沆见此情形大笑道，“俺们这三位兄弟还真是有缘，这刚要离别，就又重逢了，真可谓天意啊！”

“哈哈哈哈，刘弟弟，马弟弟，如今俺们三人再次相逢，这可算得上喜事啊！这肯定要好好庆祝一下。马弟弟，你说呢？”这慕容延寿也是大笑道。

“那自然听阿兄的。”马光清见二位兄弟都是如此态度，自然就依了二人的意见。这之后，二人便买了十斤羊肉，几斤白酒，又点了几盘小菜，就着胡饼吃了下去，之后畅聊整夜，直到亥时才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