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皇家的女人

泰山四麒麟到了帝都城，靖德帝赐了宅子，四皇子又提供了一些各地选上来的人的名单给泰山四麒麟选，泰山四麒麟选了秦伯施作为助手，又选了一些人作为编修，浩浩荡荡的开始了修法制、正礼仪的工作。

四皇子对褚晏宁说：“泰山四麒麟果然名不虚传，学问大的很，经史子集无一不通，辩才一流。伯施这趟差办的好。”

褚晏宁微微一笑。

时至中秋，慈宁宫设宴。要说袁太后这人，说来也怪，宴席上多少一品二品诰命夫人上赶着奉承她，想要跟她说话，她偏不爱理她们，褚晏宁不爱理袁太后，每次请安也是请完就走，可是每当有褚晏宁在场的宴席，袁太后的眼睛就盯着褚晏宁到处转。

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各自抱着儿子，褚晏宁正在同坐在旁边的三皇子妃边说边吃酒，袁太后扫一眼，对褚晏宁的不满又来了，便道：“咱们皇家的女人哪，传宗接待才是头等大事，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都已经生了儿子了，怎么三皇子妃和四皇子妃还没有动静？”

听到袁太后这样说，在场的诸位诰命和宫妃们都不是笨人，都知道这是袁太后故意找褚晏宁的茬，袁太后素来因为褚晏宁搞黄了娘家侄女为后的事，经常在四皇子不在场的时候，给褚晏宁吃挂落。四皇子在场的时候，袁太后这么一问，四皇子就抢先回答：“皇祖母，我与王妃商量过，这两年先不要孩子，过两年再生。”

袁太后给褚晏宁吃挂落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褚晏宁是向来脾气大，袁太后以往这么说，褚晏宁都不理，直接装没听见。

袁太后不喜欢褚晏宁，众所周知，现场顿时安静的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三皇子妃羞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大庭广众之下袁太后这么一问，三皇子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褚晏宁正在同坐在身旁的三皇子妃吃酒，听到这话，放下酒樽，端坐着不理，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一般。褚晏宁的这种无视，袁太后仿佛又看见自己那蛮横婆婆周太后和蛮横小姑子太成大长公主，在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无视！鄙视！看不起！刺的袁太后火从心底起，怎么着，现在这慈宁宫我是主人，皇帝是我儿子，你凭什么无视我？鄙视我？看不起我？

袁太后怒道：“小四媳妇，你没听到哀家问你话吗？”

褚晏宁道：“听到了。”

袁太后怒火中烧：“那你说说！”

褚晏宁道：“娘娘问我，为何成亲尚不到半载，没有生出儿子来，我只得告诉娘娘，我是没有本事在成亲半载内生出儿子来的。”

袁太后气道：“我不是问你生没生，我是问你有没有？”一生气，袁太后连哀家也不称了。

褚晏宁道：“没有。”

袁太后更怒，对，就是这种蛮横，就是这种霸道，就是这种不可一世，犹如婆婆在世时的看不起，犹如小姑子阻止让儿子立她为太后，种种过往，历历在目，每日每夜出现在她梦里，袁太后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褚晏宁道：“你是看不起哀家吗？你凭什么看不起哀家？哀家问你话，你听到了不回答。”

褚晏宁脾气更大，她直接将酒樽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道：“我是看不起娘娘吗？娘娘高高在上镇坐慈宁宫，我为何要看不起？”

袁太后气的哆嗦，指着褚晏宁的手都有些颤抖，一听褚晏宁这样反问，袁太后的脑子里，婆婆周太后的面孔愈来愈清晰，小姑子太成大长公主的脸也仿佛就在她眼前，过去一幕幕不得不俯首帖耳的屈辱顿时涌上心头，袁太后的眼眶都红了，眼泪差点掉下来：“哀家知道，你们这些出身高贵的人，就是看不起哀家是宫人出身！你们虽然嘴上说没有看不起哀家，但是心底里，还是在笑话哀家！”

褚晏宁瞥一眼袁太后，一字一顿，道：“娘娘为一国太后，身份已是尊贵之及，谁人敢看不起？说到宫人出身，汉孝文窦皇后，宫人出身，汉孝景王皇后，不仅是平民还是二嫁入宫，汉孝武卫皇后，更是歌女出身，身份还不如宫人，可是一样受人敬仰，史书记载也是一代贤后。我府里伺候的也有宫人，我也没有看不起她们。人本无高低贵贱，是人的心里先有了偏见，才把别人分了三六九等。娘娘不过是不忿当年我在承恩公府说的那些话扰了袁氏女进宫，屡次寻我晦气罢了。娘娘说别人看不起宫人出身，这不过一些有着空有高贵的身份，却怀着一颗低贱的心去嫉妒娘娘的蠢人罢了。”

说完，褚晏宁起身，优雅施一礼，转身轻飘飘的走了。

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