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站在观外,兴许是因为日头大晒,他把那红衣脱了,随意地绑在腰间,上身只穿一件白色轻衣,袖子挽起,显得整个人很是干净利落。
他右脚踩在一面长方木板上,左手里转着一把柴刀。那柴刀大概是从哪个村民家里借来的,看起来又钝又重,在他手里却使得轻松,且仿佛极为锋利,时不时在那木板上削两刀,犹如削皮。他一瞥眼,见谢怜出来了,道:
三郎做个东西。
谢怜过去一看,他竟是在做一面门扇。而且做得大小刚好,齐整美观,削面十分光滑,手艺竟是极好。因为这少年似乎来头不小,谢怜觉得他大抵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类型,谁知他做事倒是利索得很,道:
谢怜辛苦你了,三郎。
三郎一笑,不接话。随手一丢柴刀,便给他装上,敲了敲那门,对他道:
三郎既要画符,画在门上,岂不更好?
白鹿惊叹,看来那帘子上森严的符咒果然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威慑之力,人家也压根没在意。
谢怜关上这扇新门,忍不住再打开,再关上,又打开,又关上,心说这门做的真好。如此开关几次,忽然惊醒,觉得自己真是无聊。
那头三郎和白鹿已经在屋里坐了下来。谢怜抛下那门,端出了一盘早上村民上供的馒头,放在供桌上。
三郎看了一下馒头,也并不言语,只是又低低笑,仿佛看穿了什么。谢怜若无其事地又倒了三碗水,正准备也坐下来,看到三郎挽起的袖子,手臂上有一小排刺青,刺着十分奇异的文字。
三郎注意到他的目光,把袖子放了下来,笑道:
三郎小时候刺的。
既是放下袖子,便是不欲多说。谢怜明白。他坐了,抬头又看了一眼那画像,道:
谢怜三郎,你画画得真好,可是家中有人教导?
三郎没人教。我自己画着给自己高兴的。
白鹿你如何连仙乐太子悦神图都会画?
三郎你们不是说我什么都知道吗?当然也知道怎么画了。
这虽是个十分赖皮的答法,但他态度却是坦荡荡的,仿佛根本不担心谢怜起疑心,也不怕他质问。谢怜便也莞尔不提了。正在此时,外边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对视一眼。
只听外面有人猛地敲门,道:“大仙啊!不得了了,大仙救命啊!”
谢怜打开门一看,一群人站在门口,围成一圈。村长见他开门,大喜道:“大仙啊!这人好像快要死了!你快救救他!”
谢怜一听说人快死了,连忙上去察看。只见一群村民围着的是一名道人,蓬头垢面,一身黄沙,衣衫与脚底鞋子破破烂烂,似乎是多日奔波,终于在这里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才被抬了过来。
白鹿别慌,没死。
谢怜俯下身来在这道人身上点了几下。
过程中,他现这道人身上挂的一些物件,如八卦、铁剑等,皆是有效之法器,看来不是个普通的江湖道人,不禁心下一沉。不多时,这名道人果然悠悠转醒,沙哑着嗓子问道:“……这里是哪里?”
村长道:“这里是菩荠村!”
那道人喃喃道:“……出来了,我出来了,终于逃出来了……”
他四下望望,忽然把眼一睁,惊恐道:“救、救命啊,救命啊!”
对这种反应,谢怜早便有所预料。他道:“这位道友,到底怎么回事,救谁的命,怎么了,你不要急,慢慢说清楚。”
众村民也道:“是啊你不要怕,我们这里有大仙,他一定万事都会给你摆平!”
谢怜???
白鹿…………
三郎。。。
这群村民其实也没看见他展露什么神威,却是当真把他当成活神仙了,谢怜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心想:“万事都摆平,这可真是万万不敢保证。”对那道人道:
谢怜你从哪来?
小七谢谢各位大大的图,七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