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面面相觑:“半月关是哪里?”“没听过啊!”
谢怜半月关在西北一带,距离这里十分遥远。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道人道:“我……我是好不容易逃过来的。”
他说话语无伦次,情绪极不稳定。这种情形下,四周人越多越不好说话,七嘴八舌的,说不清也听不清,白鹿道:
白鹿进去再说。
谢怜把那道人轻轻一提,扶进了屋里,转身对众村民道:
谢怜请大家都回去吧,不要围观了。
众村民却是十分热心:“大仙,他到底怎么了啊!”“是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有困难的话大家帮衬一把!”
他们越热心,怕是越帮不上忙。谢怜无法,只得压低声音,肃然道:
谢怜这……可能中邪了。
村民们闻言大惊。中邪了那还得了!还是别看了,赶紧地都散了散了。
白鹿啼笑皆非,关上门。谢怜看见三郎还坐在供桌边,手里转着筷子玩儿。他乜眼看那道人,目光中颇富审视意味,对他道:
谢怜没事,你接着吃。
他让那道人坐了,自己站着,道:
谢怜这位道友,我是此地观主,也算是个修行之人。你不要紧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说说。如果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也许我可以略尽绵薄之力。你方才说,半月关到底怎么了?
白鹿听过。半月关在一座戈壁中的绿洲之中。半月之夜景色甚美,可谓是一道亮丽的美景,故得此名。
白鹿那道人道:“绿洲?美景?那都是一两百年前的事了,现在,叫它半命关还差不多!”
谢怜怎么说?
那道人脸色青,青得可怕,道:“因为不管谁从那里过去,最少都会有一半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不是半命关?”
谢怜这是听谁说的?
那道人道:“不是听谁说,是我亲眼看见的!”他坐了起来,道,“有一支商队要路过那里,知道这个地方邪门,请了我们整个师门去护送那一趟镖,结果……”他悲愤地道:“结果这一趟下来,就只剩下了我一个!”
谢怜举手,示意他坐好,勿要激动,道:
谢怜你们一行有多少人?
那道人道:“我整个师门,加上商队,大约有六十多人!”
六十多人。那女鬼宣姬,在一百年里作乱,最后灵文殿算出来的遇害生人也没有到两百。而听这道人的话,这样的事似乎已经已经持续了一百年以上,如过每次都有这么多人失踪,那加起来当真非同小可。
白鹿半月关变成半命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的?
那道人道:“大约,是一百五十年前,那里变成一个妖道的地盘后开始的吧。
谢怜还待仔细再问问他他们此行遇害的事和他口里那“妖道”,可是白鹿却轻笑着摇头。
谢怜怎么了?
白鹿不对的。
谢怜什么不对?
白鹿你从半月关一路逃回来的?
那道人道:“是啊,唉!九死一生。”
白鹿那你一路逃来,一定渴了吧。
听两人这一问一答,这里和三郎明白了什么。
那道人一怔。而白鹿已经把一碗水放在了他面前,道:
白鹿这儿有水,这位道友,来喝上一口吧。
对着这碗水,这名道人脸上有一瞬间的豫色一闪而过。而白鹿站在谢怜旁,学他的模样,双手笼在袖子里,静静等待。
这名道人既是从西北而来,又是一路仓皇逃亡,必然口渴腹饿,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路上有闲暇进食饮水过。
然而,他醒来之后,说了这么多话,期间却根本没有提出过任何喝水进食的要求。他进屋之后,面对供桌上的食物和水,竟也是一点欲/望都没有,甚至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这实在是,不像个活人。
在屋内另外三人的注视下,那道人拿起水碗,佝偻着腰,慢慢喝了下去。那样子非但不像是久旱逢甘霖,反倒像是有些迟疑戒备。
在他喝下去的同时,谢怜耳中听到了清晰的“咕咚”、“咕咚”之声,仿佛是往一个空罐子里灌水的声音。
白鹿抓住他的手,道:
白鹿别喝了。
那道人手一抖,惊疑不定地望他们。谢怜微笑道:
谢怜喝了也没用,不是吗?
那道人闻言脸色一变,另一只手抽出腰间铁剑向白鹿迎面刺来。
谢怜正准备动手,只听“铛”的一声,白鹿用桌上的筷子轻轻弹开了剑锋。
那道人见白鹿依然紧握着自己那只手,咬牙猛地一抽。白鹿只觉那条手臂忽然一瘪,仿佛漏气的球儿一般彻底瘪了下去,从她掌中哧溜挣脱。
那道人一挣脱出来,便向门口逃去。
谁知,谢怜刚刚抬了抬手腕,一道锐利至极的破风之声便从他身边穿过。
那声音犹如有人从他身后射出了一支利箭,直接把那道人穿腹而过,钉在了门上。谢怜定睛一瞧,那竟是一根竹签。
他回头一看,三郎好整以暇地从桌边站起,与他擦肩而过,把竹签拔了出来,丢在白鹿手中,道:
三郎脏了。待会儿丢掉。
白鹿看了一眼手中的竹签,上上签,这是他随便抽的吧?这运气……
那道人受此重创,竟是完全没有呼痛之声,无声无息地倚着门慢慢滑了下来。从他腹中汩汩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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