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变成狗

要想知道屎好不好吃，得先变成一条狗

2013年夏季的一个中午，村里的老跑腿子（老光棍无家无业无钱）刘老呆像往常一样躺在自己小窝篷里的炕上看着买来的二手电视，午间新闻用庄重的语气播报着国家大事，领导人又视察了，又暴乱了，局势又不稳定了，刘老呆无聊的驱赶着和他同样无聊的苍蝇，这个时候县长书记镇长书记村长书记一群人呼呼啦啦蜂拥而至，刘老呆这间破屋子里头一次生了这么大的辉，差点把他吓尿了！

县书记回头对着大家，却不知道到底对着谁说：不行不行，这能行么？下星期二把手从首都下来从这一走，这啥呀这是！下星期之前安排明白，这点事不整明白你们谁也别他妈干了！说完一行人钻进一尘不染的奥迪里绝尘而去，刘老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就结束了，他感觉苍蝇的声音又大了！

紧接着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村长带着一身酒气一屁股坐在刘老呆的炕上：曹尼玛刘老呆因为你他么挨顿臭骂，下星期首都领导视察下来得从咱们这走，就他么从你门口，明天上大队那去扛白灰，给你这破窝棚刷刷，等来那天你得锁门走，上大队呆着去，听着没有？老呆啊你他妈可别给我找事啊！说完村长拍拍屁股就走了！

第二天，全乡出动劳力割掉视察路线旁的杂草种上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把好几年都没修的路面都重新打上水泥，途经的水稻田都铺上水泥田埂，在目的地安排布置视察村屋，排练领导来都怎么说，坐在那，当天要做什么饭，连狗都不能出现！途经乡镇的集市妨碍视察车辆还不好看，禁止，找人开超市，都去超市买东西，那多好看！

可是刘老呆的白灰就是没去扛，屋子就是没粉刷！

镇长每天视察工作，刘老呆的破窝棚成了他的眼中钉：你村长咋她妈当的，这点事都他妈整不明白办不了！村长低着头说：这人虎啦吧几的～镇长：他虎你他妈也虎啊！要么扒了，要么刷了，听没听着？镇长走后，村长抄起棒子拽着刘老呆二话不说就是打，棒子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每打一下都有欢腾的灰尘快乐地迸发出来，在阳光下飞舞：曹尼玛让你他妈懒，你麻痹让你刷你他妈不刷，我他妈打死你！

刘老呆觉得自己的肋骨很疼，不敢碰，但是不敢不去大队（村部）扛白灰，忍着疼扛回来了白灰，又忍着疼刷了自己的窝棚，然后自己就开始高烧，没有力气坐起来，只能躺在自己的炕上，没人再去问也没人再去管，首都领导的车队如长龙一样，在一个傍晚，经过刘老呆的门口，他感觉足足有半个多小时车灯才不再闪烁，各个乡村有派出所封锁道路，村里的人不准在那个时候出去遛弯看热闹，刘老呆的门也被锁了，他躺在炕上睡着了，第二天的新闻，他忘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