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中计

　　　　东华自同她一道后，很会在他面前使些小性子，此刻，他拉着她的手道：“那你抱着我，我好安心些。”

　　凤九一只手被握着，只好将另一只空出来，拍着他的背哼哼了一会儿。

　　东华在她怀里稍眯了会儿眼，半柱香的时辰便有人来禀告前方战事吃紧，她免不得又要嘱托他几句，难得他还一一接着，为保她放心，还要再复述几遍，凤九很受用，觉着自己算是找对人了。

　　一个男人，若是只对一个女人这般细心，依她阿娘的说法，这大概便是自己遇对了人。

　　她一直觉着自己是很有眼光的，当初欢喜他，不单单是缘于那个救命之恩，更是在报恩过程中对他渐深的理解。他只是看似冷罢了，他重义，只是从来不会将自己所求的摆在明面上，需得有一人，用心去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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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里，她觉着周身恶寒，团着被子却依旧瑟瑟发抖，额头上渗出汗来，就连背后都已湿透大半，即便东华走时已替她添了个暖炉，却仍是于她而言不顶用。

　　她的神识渐渐退却，她闭闭眼睛，怎的也想不清自个儿到底为何这样。下了榻，用手抹了一把汗，脚步不自觉向外踏去，抬头望向空中，红光与蓝光向冲，相争却又相容，夜还是暗的，如同火烧得闷热，凤九捂着胸口，不由得去想，到底将是哪一方更胜一筹。

　　她此刻，心中，一丁点也不欢喜这刻的安宁，她该，不是这样的。

　　“姑娘。”

　　这一声，凤九尚还辩得出为何人。

　　她定定望去，看着砚谣那深讳莫测的笑容，沾染上了那夜里的寒凉。

　　“我喜欢的，不论是事，物还是人都需得照着我的意思做，没有人能改变的。你仗着上君的宠爱又能如何？一个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又将如何？”她的字句在她耳旁格外分明。

　　“哦，对了，正军破法，素羽军前支部队将在日头落在濂阳渊芙岳池的一丝光亮突袭魔族，并摆下阵法。但这阵法却好解得很，只要够有耐心便可 。”

　　凤九闻言，她实在不明既是战局中的事，她本无须知道，更不必将这些消息托盘一并告诉于她，她道：“你同我讲这些做什么？”

　　砚谣笑笑，却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次日午时，本该平稳的战局却出现了转机，然，这确并非是什么好事，凤九记得，依古史所言，洪荒六十五年，天法使然，魔族赤炎军破素羽军，神族满盘皆输。

　　凤九心中坦然，晓得这结局自然不会惴惴不安，方欲出账，好缓解这心头莫名烦绪，却又见那个妖女，嘴角弯弯，心情颇好的望着她。

　　“你为何会在这里。”下意识间，凤九皱眉朝后一退，那女妖却复立在她的身旁。

　　几乎是不容得她动弹，女妖抚上她的脸，指尖一点一点滑过她的脸颊：“你此刻必得同我走一趟了。”

　　女妖见凤九不答，继续道：“砚谣这个姑娘，我格外欢喜，能为着目的不惜一切代价，还如此利落的，着实少见。”

　　“你什么意思？”凤九心下突然乱如麻，念及昨日夜间，砚谣那一系列诡异的做法，她很难心安。

　　女妖将袖袍一挥，水汇聚为镜，其中大军主力营帐内，砚谣声嘶力竭的朝帐中将领同东华道：“上君，你带来的那位姑娘将战局一一收拢，再报于魔族，此乃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她此刻的状态，异于平时那样端庄，跪于地上，头磕在尖石上，发丝略微散乱于着乱局中颇有几分说服力，她继续道：“上君若是不信，可窥探我的记忆，砚谣绝无半句虚言。”女妖又自此以收。

　　她虽再摸不清这些人的套路，此刻心底里头也能通透几分了，这场局，她算的分毫不差，她入局了，砚谣入局了，神族皆入局了。

　　“自碧海苍灵起，你便一直控制着我。砚谣口中的我所谓诉秘的真相，无非就是你控制着将我脑中的记忆自我口中告诉你。”凤九喃喃，猛然对上女妖的眼：“你却分明可以无止境的利用我得到战局，直到战事平息，为何现在就拆穿我？”

　　女妖被拆穿后，仍旧玩味的望着她，无丝毫神色之变：“我本就不是为了魔族，谁输谁赢，同我有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