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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庆余年之天下何人配白衣(all范闲)

叶闲的肺不好,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全身上下,五脏六腑就没有一个好地方,叶闲是有咳疾的,这是他早些年行军打仗之时,大冷的冬天为了抢占先机,带着两百亲卫,在结冰的水中埋伏了一天一夜,最后大胜而归的代价,那个时候年轻,身体好,渴了两碗姜汤,蒙上厚被睡了一觉,感觉也就好了,哪知道当个时候落下的病根,现在这么磨人。

  叶闲趴伏在书桌上,旁边香炉里,袅袅升起薄烟,他咳嗽得撕心裂肺,苍白的脸上有两坨病态的红晕,他现在真的觉得难受极了,好像有一把细针,穿过他的肺叶,随着他的呼吸咳嗽,剧痛越发强烈,让他恨不得只把肺都咳出来才舒服。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呼吸,叶闲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自己刚刚写的字已经沾上了不少墨迹,算是废了,他把眼前的宣纸团成一团,随意地扔在地上,和之前那几十张纸一样。

  然后,屏气凝神,提腕落笔,虽然腕子有些发颤,但也总是写出了今晚第一幅让他自己满意的作品。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思公子兮未敢言,未敢言啊……”叶闲几乎是叹着说完后面一句话的,语气之中是说不尽的落寞,道不完的孤寂。

  叶澧,这确实是他的名字,更准确的说这是叶闲的化名,只用过一次的化名,正是出自这句‘沅有芷兮澧有兰’,他唯一一次用这个化名,是六年前,裴沅重伤垂危,他进入中原来替裴沅取药,那个时候他化名叶澧,谎称自己是帮父亲管理商队的少东家,去北齐做生意的。

  遇见范思辙的时候,应该是他们在澹州停船靠岸休整的时候,当时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其实叶闲真的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只不过听从范思辙那里套出来的话,大致就是,那个时候十二岁的范思辙随他父亲回老家省亲,那个时候他体胖,所以常被其他同龄的小朋友欺负,偶然被叶闲发现,叶闲赶走了那些欺负他的人,还陪他玩了一会儿,告诉他要减肥,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份什么‘科学减肥食谱’,然后叶闲就走了,直到今天他们再一次见面。

  故事应该是真的,只不过叶闲还是一点儿都没想起来,可能是因为她那个时候一心只扑在远在西楚,重伤垂死的裴沅身上,对其他人,其他事,全都没有上心。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就连范思辙也不记得这段往事了,这世上也只有他叶闲知道自己和范思辙之间的这一点小交际,而他会把这件事,吞到肚子里,一个人带到坟墓里,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呃……”

  太阳穴突如其来的剧痛,把叶闲一下子从自己的思虑之中抽离开来,他下意识的要紧牙齿,但还是没忍住露出了一声痛呼。

  叶闲忍不住用手用力拍打自己的头部希望可以借助外力来缓解来势凶猛,连绵不绝的头疼,那种好像从你的太阳穴处插进一把钢刀,然后握着刀柄,使劲在精密的脑组织里来回搅动的剧痛,即便是叶闲这个自认已经对疼痛免疫的人也有些受不住了。

  他狼狈的几乎是爬到了床边,从床头的暗格之中拿出特制的止疼药,即使知道对自己的身体危害极大,即使知道已经有抗药性,止疼药对自己的作用并不大,叶闲也是毫不犹豫一口吞下去了小半瓶。他脱力地伏在自己的床榻之上,雪白的亵衣之上满是墨迹褶皱,脸色苍白若死人,眼神溃散,整个人都狼狈至极,哪有半分白日里傲骨铮铮,端正守礼的大家风范,但他现在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剧烈而永无止境的头疼,折磨的他身不如死,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之下,就连昏迷都成了一种奢侈。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插住了叶闲脆弱的喉咙,叶闲居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对方用力,压逼自己的呼吸。

  

  窒息的滋味并不好受,叶闲下意识地想要反抗,握住枕头下的匕首,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的左手来了一刀,这一刀划得极深极狠,血液几乎瞬间就浸染了一小半干净洁白的床单,失血的空虚感顶替了窒息的痛苦,他知道刚刚那是自己的幻觉,没有什么要插死自己,只是他自己而已,叶闲躺在床上,摸着湿漉漉的床单,漫无边际地想着,明天要麻烦五竹来洗了。

  一张清秀而略带女人气的脸,猛然间出现在叶闲的眼前,脖颈之上还有一道细密的逢痕,他的头和身体是被人用针线缝在一起的,叶闲的瞳孔猛地一缩,倒不是害怕,他太熟悉这张脸,这道逢痕了,是他亲手判处了眼前人的死刑,也是他亲手还了眼前人一个勉强的全尸。

  “二公子,二公子,我自从十岁到了叶家,和你一同长大,对你可谓是忠心耿耿。”

  

  “你为何要杀我!为何要杀我!”

  “我无罪!我无罪!”

  “二公子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是冤枉的!为何不还我清白!为何要杀我!”

  “我不服!我不服!”

  突然出现的男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吼叫了起来,他的声音破碎而刺耳,里面带着满满怨愤不甘,他看着叶闲的眼中是恨意,是杀心,是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的偏执。

  明明知道这是幻觉,叶闲还是忍不住浑身发颤,爬到靠墙的床边,双臂抱膝,眼睛发红,嘴里是不成句的话语,即使如此,他也一定看着眼前人,或者说眼前的幻象。

  男人叫宋晨,曾经是叶闲的亲卫,就像刚刚他自己说的那样,从十岁开始就进了叶府,跟在叶闲的身边。

  无年前,他和其余三十五名亲卫,一同被叶闲残害,死无全尸。

  “我不后悔,我绝不后悔。”叶闲低吼着,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宋晨说的,语气颤抖而又坚定,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犹如当年。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我知道我不应该那么做,可我绝不后悔!”叶闲看着宋晨,即使虚弱不堪,也依旧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气优雅,盯着宋晨的眼中,坚定却也带着不忍。

  “啊!!!”宋晨嘶吼着,然后突然就消失了,或者说,是叶闲克服了他,所以他就消失了。

  宋晨一走,刚刚因为激动而暂时压制下的头疼和咳疾一同袭来,叶闲咳得越发厉害,他抬手一抹,手中俨然一抹深红的血色,止疼药也彻底不管用了,比起咳得吐血,更折磨人的明显是头疼,叶闲再也管不了什么风度礼仪了,不管不顾地,疯狂地把头砸到身后抵着的墙上。

  一股热流从额角流出,鼻尖上尽是熟悉的血腥味,叶闲抵在墙边,紧紧地用双臂抱紧自己,浑身疼的剧烈颤抖,也不肯开口叫一声。

  “安之,安之。”熟悉的清脆如黄鹂的女声之中带着喜悦和信任。

  叶闲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他慢慢抬头,看着眼前清丽秀雅的女人,二十上下的年纪,打扮的得体素雅,面上带着幸福温柔的笑容,一双玉手来回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西楚的熙和郡主——裴婷。

  “安之,你快来看,我怀了秦郎的孩子了,你喜不喜欢,送给你徒弟可好。”语气亲近善意,是叶闲已经多年未曾听到的。

  叶闲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刚想说一个‘好’字的时候,裴婷突然就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倒在地上,双手捂着下腹,痛苦万分,血迹慢慢从她身后蔓延开来。叶闲想着,是秦朗的头七,那天,他亲手把那碗堕胎药给裴婷灌了下去,她和秦朗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就化为了那么一滩血。

“叶闲!叶闲!我恨你!我跟你!你冤杀我夫君,现在还杀死我的孩子!我恨你!”

  “稚子何辜!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都没有来这世上看上一眼,为何要死!”

  “叶闲!叶闲!总有一天我要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我的孩子!”

  叶闲冷冷地凝视着她,眼中依旧坚定而又满怀愧意,声音虚弱无力却又异常坚决:“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是你常说的,我只是听你的话而已。”

  而且与其让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成为一颗棋子,一辈子不得自由,顶着个罪臣之后的帽子,拘谨地活在世上,还不如我直接送他一程,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走。

  “啊!!!”

  同样的一声嘶吼,裴婷的幻象也消失了。

  失血,咳疾,和头疼折磨的他真的要到了极限,他瘫在床上,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眼神溃散无光,仿若死人,就当他以为今晚的一切都结束了,他可以安安静静地说个好觉的时候,突然一声轻柔地呼唤,让原本已经浑身放松,已近昏迷的叶闲顿时清醒了过来,浑身紧绷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窗边之人一袭红衣,风华绝代,即使明知道是幻觉,叶闲还是不自觉地走了过去,跌跌撞撞,不小心撞碎了房间里的茶壶,站在她的身后,明明是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叶闲却仍然觉得好远,远到隔着万水千山,隔着无边海域,隔着阴阳两界。

  “安之。”她又唤了一声。

  叶闲应了:“在。”

  “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你是这样一个恶心的人!”

  其他话叶闲都没听进去,就听到了最后一句的‘恶心’两个字,叶闲慌乱地摇了摇头,无助迷茫地像是一个稚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反驳,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反驳。

  “我让你办的事情,你一件都没有办好,废物至极。杀了那么多人,究竟是因为我的遗嘱,该是你的私心在作祟。从小到大,你永远都是最不让我省心的那个。”

  “我对你,很失望。”

  叶闲疯狂地摇着头,原本已经干枯的血迹顺着他的剧烈动作,伤口有重新流血,叶闲满不在乎地用袖子一擦,他想要说话,想要反驳,但嗓子好像被什么黏住一样,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救命稻草一般,紧拽着眼前人宽大是衣袖。

  阿姐,我可以解释的,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去做了,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做不好,永远都不到像你一样好,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去做了,你别对我失望,别不要我,我都可以改的,只要你别丢下我,我都可以改的。

  “是不是,很累。”她转身看着跪在自己眼前分人,眼中已经满是泪水,却使劲不想哭出来,想给自己留最后一点体面。

  她蹲下身,和叶闲视线平行,眼神温柔而宠溺,她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叶闲的伤口,神情心疼而柔和,叶闲点了点头,一下子没忍住,一滴泪水正好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那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她伸手,掌心是一块碎了的瓷片,正是刚刚叶闲不小心打碎的那个茶壶。

  “好。”

  鬼使神差,叶闲拿过瓷片,抬手就要往自己的昨晚动脉处,刚刚贴上了,就突然被人大力地夺走了瓷片,叶闲折腾了一晚上,早已经没有了体力,他被来人搂在怀中,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块瓷片,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

  “给我,给我,我要回家,回家了。”

  叶闲还是没能拿到那块瓷片,就眼前一黑,彻底昏死在不速之客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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