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露娜篇：囚鸟（四）

今天是茜露娜的成人礼，也是联姻双方约定见面的日子。

妆上好后，茜露娜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少女盘起一头银发，发间簪着一朵朵飞燕草紫色的小花。灵域女子偏爱花草胜于珠宝，此时茜露娜身上也没有夺目的珠光宝气，一袭洁白的长裙，兼之优雅和俏皮。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精致的暗纹。

“殿下，殿下？您好了吗？”

茜露娜眸光微敛：“好了。”

［不好意思了，高高在上的、无辜的太阳神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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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灵域公主过来了——殿下，您应该明白，要展现您的魅力。王上乐见您和她的结合，您应该明白。”

“知道了。”阿波罗冷冷地应了一句，他看向入口。

［抱歉，我知道你我同为牺牲品——无辜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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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欢迎我们飞燕眷顾的自由的女儿。”

司礼话音落下，少女缓缓入场。

阿波罗的目光投向今日的主角，恰巧，茜露娜也正往这边望来。两束目光交汇，二人俱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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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要被迫去见一个陌生的女孩。

希望一切顺利。

换了是你会怎么做？

你要知道——我的心不动摇。”

看到这封信时少女先是皱了皱眉，接着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然后发现了什么似的红了脸。犹豫了很久，回了一句：“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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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先说。”

两人同时这么开口，又同时被逗乐了。阿波罗偷偷地去看茜露娜，见少女微红着脸垂着眼帘，却也在偷偷地瞧着自己，嘴角不由得翘起。

会场里的其他人对这一幕“重逢”感到疑惑。父子二人皱着眉看着，神域使者在心里不住叫好，灵域的民众则不然，看着这一对“有情人”，都禁不住地笑。

“你今天很美。”

“谢谢。另外，你今天也比我上次见你要——好很多很多。”

阿波罗忍俊不禁。

“那么——不知道我又没有这个荣幸，请我们今天的主角就座？”

阿波罗向茜露娜鞠躬，伸出一只手。茜露娜颔首低笑，把右手放在向自己伸出的手上：“乐意之至。”

少女的手一如当时，细腻，柔软，温热——没有香膏。阿波罗小心托起这只手，像是托起一颗易碎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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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发生了什么，阿波罗都没有印象。他像是在梦中一样，只知道看着茜露娜洁白的身影傻笑。

茜露娜感觉到了这束目光。她强力压着总想着上翘的嘴角，努力坐得笔直。可少女的这点小动作怎能瞒得过父兄。一长一少望向某位神祇的目光充满了不善。

等到成年礼结束，少年与少女互相对视，正要聚在一起的时候，战梓杰拦住了自己妹妹，有些没好气地问：“那个家伙——你认识？”

“哥……”少女很是尴尬地开了口，扯了扯哥哥的衣角，“这事说来话长，你听我跟你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自己去找他，好、好、谈、一、谈。”

“呃……哥……”

茜露娜听着战梓杰咬牙切齿的话语，向后退了半步，然后向阿波罗挤了挤眼睛，意为——

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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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茜露娜传来的信号。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战梓杰，尤其是对方阴沉的神色，阿波罗花了几秒钟思考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得罪对方的事——好像是没有的。

“灵域的少主尊下，”神域使者率先说道，“有什么事吗？”

阿波罗了然：这位是茜露娜的哥哥。

“我想和你们这位殿下，聊一聊，再切磋切磋。”

“我觉得这不合——”

“好，”阿波罗拦住了使者的话头，行了半礼，“您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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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了一片飞燕草的花海。

战梓杰停了下来，阿波罗也就停了下来。可几乎还没等他站稳，迎头就是一拳，他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如果你连我都打不过，拿什么保护我妹妹！”

阿波罗抹去嘴角血迹，站在原地没动。

“动手啊！发挥出你的实力！”

“今天不行。”

“‘不行’？”战梓杰怒极反笑，“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今天是她人生中重要的日子，不能让她留下不好的回忆。你尽管来吧，打到你满意为止。至少，我可以向你证明，哪怕有一天我没有还手之力，我也能替她挡下所有的攻击。”

“这话说的，好像露露嫁给你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战梓杰揪住阿波罗的衣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神域的手段。岚走得早，没来得及教她。谁知道你使了什么伎俩迷惑了她，让她轻易以为这是什么‘喜欢’甚至是‘爱’！你懂什么是‘喜欢’和‘爱’吗？”

听他这么一吼，阿波罗脸上也有了怒色：“您又怎么能替她懂？您的选择，她父亲的选择，我的选择，全都不作数——我尊重她的选择，也只承认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