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露娜篇：囚鸟（五）

不过两人回来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茜露娜看到他们回来，连忙微笑着婉拒了每一个上前想要找她聊聊的人，最终走向他们。

“你们……没事吧？”

“没事。”阿波罗温和地笑道。

战梓杰冷哼一声：“对，什么事都没有——露露，你跟我来。”

茜露娜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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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问你——茜露娜，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家伙的？”

茜露娜知道哥哥动了气，也就没有再撒娇搪塞过去。战梓杰听完妹妹的话，沉默了良久，才语调低沉地问：“你对他什么感觉？”

“我想……我喜欢他。”少女低头，声如蚊呐。

战梓杰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半晌，他语气低沉地说：“露露，你要知道，灵域从来都不需要一个女孩牺牲幸福来换取和平。你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我知道的，”茜露娜抬起头，显得很坚定，“我觉得我喜欢他——这就是我心中所想。”

战梓杰不再说话了。他看到一缕银发落在少女的耳旁，下意识地伸手，却停住，只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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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神殿下对灵域公主的“一见钟情”，让神域使者欣喜万分。阿波罗看着窗外出神，一位使者就走上前去，带着些安慰的口吻说道：“您放心，王上一定会努力促成您们的婚事。”

阿波罗明白，他们想要的，仅仅是一场联姻；而他想要的，是能和茜露娜相守的余生。但他还是点点头，至少，此刻他们的愿望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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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神域使者显得更加势在必得，把重点放在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上。这个时候婚姻的主角终于在了场，两位虽然始终保持沉默，但却不断地进行着眼神交流。

战梓杰的目光流连在自己的妹妹和那个神域的家伙身上。他必须承认，阿波罗确实相貌堂堂、谈吐文雅、举止大方，确实是一个正派的人物，对自己妹妹的感情确实没有丝毫作假的成分。但是，正直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丈夫，感情真挚也不一定就能让妹妹幸福——战梓杰确信这一点。

见灵域这边没有松口的迹象，神域的使者们也有点坐不住了，正使站起来，向茜露娜鞠躬：“公主殿下。”

茜露娜起身，躬身回礼。正使言语谦卑地问道：“不知道公主殿下，觉得太阳神殿下——”

他很聪明：他没有提压向边境线的神域军队，没有提“联姻”的好处，而是“体贴”地询问当事人的意见。

“我喜欢他。”茜露娜直截了当地说道。

“既然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正使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域主大人还要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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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罗正在修葺太阳神殿。

“这里，种上飞燕草。”

总领修葺的女使提醒道：“殿下，虽然神妃殿下是灵域人，但也不必这么大张旗鼓，最多象征性地种一些，毕竟飞燕草这种植物……”

“就种飞燕草。”阿波罗强调。

“……是。”

“我也不知道她还喜欢些什么，其它东西等她来再添置吧……对了，廊上的铁线莲，改成紫藤。”

女使深深地皱起眉头，奈何阿波罗视而不见，转身就走。

“都种些低贱的植物……本来只要做些样子，真是不知道太阳神殿下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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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完婚的前一天，茜露娜被叫到了巍面前。

茜露娜猜想巍会说一些“将来你可不要后悔”之类的严厉话，就抢先开口道：“这是我的决定，我不会后悔的。”

“为什么不后悔？过得不开心了，大可以后悔。灵域还有保护自己的女儿的能力。如果到时候你后悔了，我和你哥哥接你回来。”

年老的巍看着自己的女儿，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想到自己早逝的爱人，在夕阳余晖里沉入不会再醒来的梦境。对灵域王室女子的诅咒一代代灵验。自己的女儿，能否逃出这个诅咒？

他想伸手拥抱她，亲吻她的额头，就像她尚小时那样。但他终是没有。多年之后，在病榻上，痛苦的昏沉中他想起这个场景，无比后悔自己没有拥女入怀——因为那是他们最后的相处时光。

看着巍少有的脆弱模样，茜露娜的泪水一下子决堤。她向巍跪拜，泪打湿了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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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战梓杰送茜露娜离开。

“哥，保护好灵域啊，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茜露娜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战梓杰低下头，轻声道：“当然。”

他伸出手臂，让妹妹搭着它上了车队。兄妹俩罕见地不再说话，因为双方都担心泪会先沾湿他们欲要开口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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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我爱你。”

大殿上阿波罗不合规矩的“露露”让宙斯不悦地皱眉。但很快的，想起灵域的资源评估，他的眉头舒展开，笑着宣布道：“这将是一场载入史册的婚礼——既为大局，又有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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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四周再无旁人，只余彼此后，阿波罗却显得有些不安。

“你今天，真美。”

茜露娜嗤笑一声：“我都听你说过这句话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紧张……况且，我嘴笨，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说不出，那些信是谁写的？是谁——！”

茜露娜僵住了，因为阿波罗突然抱住了她。这个拥抱很温暖，但茜露娜并不感到快乐——她第一瞬间感到的是慌乱，想到的是把他推开——但她止住了。

［现在，我们是……夫妻，夫妻这样是正常的，我们喜欢彼此。］

而阿波罗对此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