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露娜篇：囚鸟（二）

茜露娜回来时，四周仍是安静的，仿佛她这个小少主仍像往常一样睡着午觉，什么事都没发生。

女孩轻轻地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哥哥阴沉的脸。

“哥哥……呵呵，真……真巧啊。”

“你去哪里了？”战梓杰打量着自己的妹妹，皱了皱眉，开门见山。

茜露娜低下头，弱弱道：“我去了紫藤树林……”

见女孩蔫了一般的模样，像是自己欺负了她似的，战梓杰不免心软，叹了一口气，但仍不忘提醒：“以后，出去小心点——尤其小心神域人。”

他知道神域使者来的目的。

“诶？”

茜露娜突然想起刚刚在树林里遇见的神域人，自己还给那个人联络方式来着……

“你在想什么？”战梓杰见妹妹一直低着头，问道。

“菠萝……不不不，不是……呃，就是菠萝，对，就是菠萝！”

战梓杰狐疑地看着她。女孩一脸讪笑，眨动的眼皮像欲飞的蝴蝶。在这种攻势下少年终于败下阵来：“记住我说的话——这种时候独自跑出去的事情，不能发生第二次了。”

茜露娜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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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女孩也没想到这些信什么的会来得这么频繁，以至于每天醒来读信成为了她的日常。来信的内容都十分浪漫，比如“今天的阳光很好，希望你那边也是”“听说神域和灵域的月光是一起绽放的，当你月夜抬头的时候，我十分荣幸，或许能和你看同一轮月”“神域的紫藤花开了，很好看的样子，但比不上我遇见你的那次”“灵域的飞燕草开花了，真希望能亲身去看”等等。

小少主并没有察觉到这些话的根本意味。她左不过回一句“谢谢”“希望吧”一类的话。

这种状态从孩童持续到少年，直到，岚的逝世。她走得很安详，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初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她的脸上，像一幅油彩画。

一如无数位域主夫人和女少主，她在一个尚还年轻的年纪无疾而终。

那天茜露娜哭成了泪人。她清楚地明白每个人都很难过——她不该让别人忍着痛安慰自己。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阿波罗。第一次主动写信给对方，信纸上只有被泪晕开这么几个字：“岚永远都不会叫我的名字了。”

那天的回信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快。信中附上了一小束飞燕草——是上一个花期的，这个时候还没到它开花的时间——还有一块手绢，另有两行字：“泪水会让逝者的灵魂沉重——但你不用忍耐。我无法为你拭泪，只能为你送来手绢。你的母亲并没有离去，她只是像鸟儿一样远飞，获得了永恒的自由。”

这段话有明显的拼凑感，茜露娜甚至能想象到阿波罗抓耳挠腮无从下笔的样子。但少女仍感受到少年笨拙的关心。她把眼睛埋在柔软的手绢下面，笑了一下，可手绢却被濡湿了。风儿吹过飞燕草紫色的花瓣，吹散了少女压抑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