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缘烦躁的摇着扇子,毫无发泄点。摆手便让薛若谷自参拜我佛了。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可解其中之禅机?”
“不若叫人随遇而安,顺势而为,无论何时都能泰然处之。”
住持高深莫测一笑,只道施主生在乱世必是一代枭雄。
“顺其自然,有水处观水,有云处观云,何处都可寻得趣味,快哉快哉。”
恣意豁达,胭脂抿唇淡笑,平静的潭水拢收万物如烟,长青松柏,雪舞下与傲梅共同依靠。
慈善,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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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几生几世的情,所谓缘之空情之散皆淹没于荒芜的疼痛,交错缠绵的吻,瞬间的空白却是生生世世的爱。他永远不知道,素衣下悱恻的爱。她永远不知道,情愫的种子,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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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里女子刘娟击鼓鸣冤,称它母亲被嫂子周青所害,横死家中。央求李修缘将周青绳之以法。然,无凭无据。
“传周青。”
周青被推搡上来,满脸恐慌连忙俯身就跪直喊冤枉。拷问下,哆哆嗦嗦恐惧非常,什么也说不出来。李修缘闭眸,只觉头疼。
“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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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的事情还有薛若谷。
“我让你自己先用膳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是想告诉你,修缘,我……”
“明日再说。”
李修缘皱着眉浑身戾气。
“我帮你查。”
李修缘脚步一顿,惊愕带着怀疑的目光扫了一眼胭脂:“什么?”
“我帮你查。”
胭脂挑眉道:“听不懂人话?”
“……”
着实,一个女子,还是戏子。但是还是随口:“去吧。”
反正,错了一件案子也没什么。
.李修缘开堂时,后背爬满冷汗,刘娟背后是心狠手辣的丞相。若是处理的不恰到好处,便恐怕处处被针对。
“寻访邻里,皆称周青与其婆关系甚好,药铺掌柜作证,其婆婆服用砒霜,我再检查尸体时,也是如此服毒而亡。”
还是那样一贯的红裙,衬她肌肤雪白,紧束的梅花腰带,眉目间的淡定。极高的悟性,倾国倾城的容貌,从容冷静的判断头脑,天生的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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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娟,五十大板。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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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松松爽爽一笑,在刘娟被打的几乎只剩下半口气的时候,拿了一瓶金疮药给县官,道“带给刘娟,告诉他是李县官所送。”
黑夜夜蒲霜霜落,星灼灼华月月若。
已然是日隐,霜色入侵浸凉霜。
“谁!”
胭脂呼吸紧了紧,那脚步声却细微到根本分不清是那里传来的。
也许是谨慎过了。
但是却蓦然闻到传来香气扑鼻的药粉味,随即身体便是一阵阵火热,再后来铺天盖地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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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的声音还是吵醒了胭脂,浑身湿透,红色纱裙死死贴在肌肤上,双手被捆吊在那里,可以清晰感受到阳光照在脸上的温暖,以及不知是从那里传来的粗重呼吸声。
太粗重,根本不像是人的呼吸声。
像,野兽。
麻绳被胭脂狠狠挣开,身体疾速坠落却也顾不得什么疼痛。
转头对上幽深的绿色瞳孔,浑身倒立的皮毛,尖锐发牙齿以及滴滴坠落的口水,不过正在被薄弱的链子拴住,也掩饰不住什么明显的饥饿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