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也就是说，这东西是文音公主给殿下的？”夙光看着那张纸条，神色复杂。

　　云镜托着腮，坐在桌边，满脸迷茫：“是啊，她下朝之后就把我拉到一边，往我手里塞了这张纸条。”

　　夙光和夜影神色复杂地对视一眼，最后是夜影开了口：“殿下……不记得文音公主了吗？”

　　云镜：？

　　“额，我自上次醒来之后，就记不得一些事了。”云镜连忙解释，“所以她是谁？”

　　“她本名叫莫雾，是顾煊同母异父的妹妹。”夜影解释了一下。

　　云镜觉得自己需要给智商充个值。

　　“那他们母亲是……”云镜问。

　　夙光：“聚赤皇太后。”

　　云镜倒吸一口冷气。

　　妈呀，原主这交际圈……他懊悔地一拍脑门，当初为什么不好好读书？！

　　“你具体给我讲讲。”云镜抱着听八卦的心态，问。

　　夙光看了夜影一眼，后者会意，说：“这位皇太后在遇到先皇之前便已婚配，有了顾煊，那年恰逢聚赤内乱，顾煊八岁，她的丈夫便在战乱中死了，顾煊也走失了，机缘巧合之下她遇到了出逃的先皇，并对他照料有加，战乱过去之后，尚未婚娶的先皇便立了她为皇后，同年，她生下了莫雾。”

　　“八岁走失的，居然还能认出来？”云镜疑惑。

　　夙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顾先生后腰有一块胎记，殿下您忘了吗？”

　　“我应该知道吗？”云镜无语，后腰这种地方，正常人谁会去看啊……

　　夙光的神情更奇怪了：“当年我们几人住在一起时，夜影趁顾煊睡着的时候掀了他的衣服，当时殿下也在场啊。”而且笑得挺开心的。

　　云镜：……

　　夜影：……

　　“咳咳，那个，这种事阿夙你就不用再提了。”夜影脸颊微红。

　　夙光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丢脸啊，当初还在我面前掀自己衣服……”

　　云镜：……

　　夜影：……

　　云镜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向夜影，目光里满满的“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夜影避开云镜的目光，故作高冷地望向窗外。

　　夙光嗤笑一声，刚想开口，就听见夜影骤冷的声音：“谁？！”

　　夙光耳尖一动，从腰间抽出暗器，向出声处袭去。

　　那人身影一闪，暗器扎进了窗外的树中。

　　云镜：……

　　忽然有种傍上大佬的感jio。

　　夙光眸色一冷：“那人没中我的暗器，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夜影皱着眉：“那人要进来了，要躲吗？”

　　夙光看向云镜。

　　云镜：“看都被看见了，躲什么？”

　　此时，陌宸推门而入。

　　他温柔地望向云镜，目光转向另二人身上时却冷得能凝成冰柱。

　　“若水。”陌宸轻轻唤了一声。

　　云镜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解释。”

　　陌宸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说，朕听着。”

　　云镜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夙光夜影，咽了咽口水，说：“这两位是我的贴身侍卫，负责保护我的，这位白衣服的是夙光，这位黑衣服的是夜影，他俩都是好人。”

　　“若水说他们是好人那便是。”陌宸浅笑着，看向夙光夜影的目光却不曾暖和半分，“二位日后便无需躲藏了，也住这渰俍轩，可好？”

　　夙光不说话，看向夜影。

　　夜影“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房间里忽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咳咳。”云镜心想着我太难了居然还要负责调解关系，说，“我饿了。”

　　“若水你想吃什么？”

　　“殿下你想吃什么？”

　　陌宸和夙光同时脱口而出，说完后还互瞪了一眼。

　　云镜：……

　　夜影：……

　　“我想吃绿豆糕。”云镜不知为何，忽然有了一种恃宠而骄之感。

　　夜影站在一边，无语地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媳妇。

　　陌宸听后连忙开口：“朕这就叫人给你做！”

　　“殿下胃不好，早膳不能吃甜腻的东西。”夙光冷冷地一挑眉梢，眉眼里说不出的矜贵，“怎么，皇上不知道？”

　　陌宸面色一僵，冷冷地回望他。

　　云镜：……

　　夜影：……

　　这莫名其妙的火药味是什么鬼？！

　　于是，云镜和夜影对视了一眼，各自行动。

　　云镜跑过去坐在陌宸身边，巧笑嫣然：“来日方长，臣还有很多事来等着皇上了解呢。”

　　夜影一把拉住夙光的胳膊，将人拉到自己面前：“阿夙乖，你都那么了解殿下了，要不要来了解一下我啊？”

　　事实证明，效果显著。

　　陌宸瞬间被安抚了，伸出手摸了摸云镜的头：“若水真是讨人喜欢。”

　　夙光故作高冷地“哼”了一声，嘴里念叨着：“谁要了解你啊，自作多情……”

　　云镜夜影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视线交汇的一刹那，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世态炎凉”的感怀。

　　“不过说起来，似乎是到了该用早膳的时候了。”夜影开口，看了眼陌宸。

　　陌宸会意，一抬袖，说：“来人。”

　　一直在外面听着墙角的李慎推门而入：“皇上有何吩咐？”

　　“让御膳房把早膳送到渰俍轩来。”

　　“是。”李慎退了出去，顺带着关上了门。

　　“皇上武功造诣很高啊。”沉默了一会儿，夜影开口，“气息收敛得极好，我险些也么发现。”

　　陌宸这时候才仔细地打量起了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莫名在他身上看到了点同道中人之感。

　　“不敢当，阁下的耳力才让人叹为观止。”陌宸说着，忽然想起那暗器是那个长得跟个女子一样的侍卫扔的，就问了一句，“不知二位师从何处？”

　　夜影刚在思索该如何作答，就听见夙光淡淡地说：“没师傅，揍人揍出来的经验。”

　　三人：……

　　陌宸嘴角一抽：“阁下还真是……直白坦荡啊。”

　　一旁的云镜听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直白坦荡……真是难为这位皇帝了，夙光这种性子，还真是让人难以形容。

　　“二位之前一直在宫里？”陌宸想起正事，连忙问了一句。

　　夜影：“片刻都不曾离开。”

　　陌宸抿了口茶：“看来是朕手底下的禁军侍卫无能啊，二位在宫中待了这么久，竟然无一人发觉。”

　　“嗯，确实无能。”夙·直白坦荡·光面无表情地说。

　　陌宸脸色一僵。

　　云镜刚喝进去一口水，一听这话全喷了出来。

　　笑煞我也，妈呀这是什么直男发言！云镜表面上淡定地拿手帕擦了擦嘴，内心狂笑成狗。

　　他感觉，自己会比原主更早下线。

　　迟早笑死在宫里。

　　“那阁下的轻功想是很好。”陌宸掩去面上尴尬，又回归了帝王之态，“不知能否有幸请教一下？”

　　闻言，夙光夜影齐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俩是天下并列第一的刺客，论轻功，更是无人能出其左右。

　　如果是正面切磋，他二人或许会略逊一筹，但若是从暗中突袭，没有人可以逃过。

　　这就是他们名字的来历。

　　“您是一国之君，怎可与我们一介草民共论。”夜影看了看正要开口的夙光，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连忙抢先一步说道，“这请教，还是免了吧。”

　　夙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又说：“但整日待在这宫中也着实无趣，皇上能否挑几个人让我们练练手？”

　　陌宸：……

　　原来朕的侍卫禁军是这个用处……

　　“阿夙说的有理，习武之人，自该多多操练。”云镜觉得自己原地笑成了一朵白莲花。

　　却不料陌宸根本没有听进他的后半句话，转头对他说：“若水你叫夙光叫得好生亲切，你从来都没有这么亲切地叫过朕。”

　　三人：……

　　云镜心想我怎么感觉自己养了个儿子，然后假笑着开口：“那皇上希望臣如何称呼您呢？”

　　陌宸忽然又正经起来，满眼温柔。

　　“我的字是临渊，你唤我临渊即可。”

　　不知为何，云镜忽然觉得这二字有点难叫出口，他撇开头，错开视线，不去看陌宸的脸，露出来的一点微红耳尖撩人心魄。

　　“临，临渊。”云镜轻轻地唤完，恨不得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某皇帝心情大好，以至于饭菜被端进来时亲自上手摆盘。

　　一边围观的夙光夜影：……

　　他们忽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