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云镜吃着早膳，看了眼像木头一样一声不吭的陌宸，决心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话说，皇上你究竟看上我哪点了？”云镜心想就算有剧情buff加持，陌宸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喜欢上他吧？

　　肯定只是看上他的脸了。云镜笃定。

　　“若水为什么这么问？”陌宸示意旁人退下，略含笑意地望向云镜，“朕喜欢你，不需要理由。”

　　云镜：……

　　这莫名的心动是什么鬼？！

　　云镜老脸一红：“皇上这话说的，倒像是个穿梭于花街柳巷的风流公子。”

　　陌宸微微一愣，随后走过去摸了摸云镜的头：“这天底下，也就你敢这么跟朕说话。”

　　云镜：……

　　这莫名的小娇妻的感jio又是什么鬼？！

　　“还不是因为皇上心胸开阔，不拘小节。”云镜边往旁边蹭边心口不一地吹着彩虹屁。

　　陌宸瞧见他的小动作，没说什么，只是略带遗憾地抿了抿唇。

　　也罢也罢，来日方长。

　　“那皇上，为什么不纳妃嫔啊？”云镜咬着筷子，心里的疑惑一个没忍住就脱口而出。

　　说起来，他也挺好奇的，电视剧里不都说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吗？为毛陌宸只有一个老妖婆皇后？

　　可惜了，他本来想进宫泡两个小姐姐玩的，结果唯一的美女一见面就像搞死他，剩下的宫女因为皇后善妒，都相貌平庸，他看她们还不如去看夙光夜影呢。

　　陌宸却被云镜的这个问题逗笑了，他本来冷峻的面部也柔和了几分：“怎么，若水想让朕广纳妃嫔？”

　　“嗯。”云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抬头去看陌宸神色。

　　果不其然，陌宸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黑下来。

　　“原来，朕在若水心里是这么无足轻重。”陌宸说着，哀怨地看了云镜一眼。

　　云镜低头吃菜，想掩饰自己的心虚，却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酸味，让他没了食欲。

　　“没有，只是臣觉得，皇上身为九五之尊，后宫得有排面。”云镜心虚地笑了笑。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想撩几个小姐姐才想让陌宸广纳嫔妃的，要是他这么说了，明天正午菜市场门口就要多一颗人头了。

　　“要什么排面。”陌宸望着云镜，眸子里是能溢出来的温柔，“朕的后宫，有若水一人足矣。”

　　云镜刚在想如何接话，猝不及防听到这一句，霎时愣住了。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脸上也有点滚烫，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自己这是……被撩到了？

　　云镜反应过来后迅速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恢复正常。

　　“皇上说笑了，臣乃是朝中之人，哪能入后宫呢？”云镜尝试着扯开话题，“皇上还是吃饭吧，御膳房的手艺真不错。”

　　“是谁说朝中大臣不能入后宫的？”陌宸看出他的意图，偏不打算跳开这个话题，“朕可以让你成为先例。”

　　云镜：……

　　我谢谢你啊。云镜飞速地翻了个白眼，温婉地笑着：“多谢皇上美意，微臣并无这个打算。”谁有谁是狗。

　　“不急。”陌宸只是笑了笑，回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后来的云镜回想起这句话，才想明白了陌宸的意思——坐等他真香。

　　“朕有一事，想拜托若水。”陌宸看了眼守在门外的李慎，后者立即让一众太监走了进来，收走了饭菜。

　　云镜手里还拿着筷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饭没了，紧接着手上一空，筷子也被李慎抽走了。

　　云镜：……

　　这特么服务还真周到。

　　“什么事？”云镜从不能吃饭的悲愤中走了出来，回想起陌宸刚刚说的话，问道。

　　陌宸：“帮朕看着萧沅。”

　　“萧沅？”云镜皱起眉，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是谁，“皇上让臣看着皇后干什么？”

　　“她在宫中养着刺客，这件事不能轻视。”陌宸神色凝重，“萧家世代忠良，丞相和萧玄朕都信得过，惟这个萧沅，朕放心不下。”

　　“为什么？”云镜有点好奇。

　　陌宸：“萧家多男丁，丞相这一脉就萧沅一个女儿家，家里的人自然对她多有疼爱，所以就养成了现在这个性子，偏偏她还自恃聪明，这种蠢女人，最容易惹麻烦。”

　　云镜：……

　　大哥你真直白。

　　“那皇上是不是想让臣查出，皇后在宫中养刺客的原因？”云镜说着，视线渐渐转向一旁的果盘上。

　　陌宸：“不，朕还想让若水帮忙查出关于她的其他事。”

　　“皇上就那么确定皇后手里不干净？”云镜依然紧盯着那盘里的绿豆糕。

　　“朕之前查到有下人在外面倒卖宫中财务，交由刑部审理，然后你猜猜，慕容椮跟朕说什么了？”陌宸看着云镜炽热的视线，终于忍不住起身把那个果盘端了过来。

　　云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拿起一块绿豆糕，边吃边说：“微臣猜，应该跟皇后娘娘脱不开关系。”

　　“没错，那几个下人中，有好几个曾在皇后宫里当过差。”陌宸看着他吃得满脸享受，不由得笑了出来，“若水若是喜欢吃，朕便将御膳房负责糕点的御厨给你调过去。”

　　“臣多谢皇上。”云镜高兴得又咬了口绿豆糕。

　　“不过皇后既然这次能对你出手，指不定以后也会。”陌宸眸色暗沉，“你身边还得有人保护你才行。”

　　云镜：……

　　大哥，我说我身边有俩以一抵n的人你信吗？

　　暗处的夙光夜影忽然感觉到了职业危机。

　　夜影：“陌宸这是要往殿下身边塞人？”

　　夙光：“……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

　　“不劳皇上费心，微臣可以自己应付。”云镜吃完了所有的绿豆糕，满意地舔了舔嘴，“皇上的臣子，要是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那微臣还不如一头撞死呢。”

　　陌宸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云镜红润的嘴唇看，刚刚云镜伸出舌头来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抹鲜红跳跃在自己眼前，不自觉地眸色一暗。

　　“撞死也得死在朕的怀里。”陌宸声音略哑，像是开玩笑一样地说。

　　云镜也只当这是句玩笑话：“皇上贵为天子，还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陌宸笑了：“朕在若水面前，不需要注意这些。”

　　云镜翻了个白眼，却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皇帝，好像真的对他一见钟情了。

　　云镜侧头去看陌宸，只能看到他略显冷峻的侧颜，越看越心寒。

　　原主是否知道，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对他一往情深呢？

　　如果知道，他是否会犹豫？会停止自己的复仇？

　　如果原主一早就知道陌宸最后的结局，他会和这个人相伴终老吗？

　　云镜轻轻摇了摇头，笑了一声。

　　这些都是作者笔下的故事而已，没有如果，只有固定的结局。

　　但他现在代替原主活着，不也是这样吗？

　　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不知道如何对待眼前人。

　　这么想来，他还真是没用。

　　许是感觉到眼前之人的心情低落，陌宸转头去看云镜，入眼却是那双纯净含情的美眸中，淌出了一滴惊心动魄的泪。

　　陌宸一下子慌了神，连忙坐了过去，搂住了云镜：“怎么了若水？”

　　云镜轻轻推开他，随手抹去眼泪，笑着说：“适才风有些大，这才落了泪。”

　　陌宸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又幽幽地望向了云镜。

　　云镜：……

　　靠！这门窗不给力啊！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云镜只能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坚决地看着陌宸。

　　陌宸瞬间被可爱到了，他没去想那么多，又揉了揉云镜的头：“若水说有风那就有风。”

　　云镜心里长舒一口气。

　　果然，昏君的背后都有一个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