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墨染。捌

第二天。

鸡鸣报晓，太阳东升，金辉倾洒。

铃铛声清灵悠远，伴随匀匀前行的马车，添了一分乐趣。

乔乔“虫虫也不走吗？”

乔乔捏捏虫虫的小脸蛋，问。

乔乔“你们星主大婚都不去啊。”

“星主大婚，我们会在此设宴祝福的，便不去打搅了。”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里满是诚恳、真切与坚定。

洛菲菲“我们走了。”

洛菲菲向蛇夫座的人们挥手告别，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太阳脱离怀抱，现出全身。暖洋洋的光洒在大地之上，洒在闲谷之内，洒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

天公作美，焉能不赏？

马车之内。

乔乔“阿染，这沿路风景甚美，你不看看吗？”

乔乔放下帘子，转身对一旁的北堂墨染说。

北堂墨染品了口茶，道。

北堂墨染“再美也不及你。”

乔乔“你现在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情话？”

乔乔红了脸，凑到北堂墨染身边，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北堂墨染“肺腑之言。”

北堂墨染点头，似乎是赞赏自己的这个回答。

事实上，这都是洛菲菲教的。自然也包括当乔乔问起时，应怎样回答。

乔乔“阿染，是菲菲教的？”

乔乔嫣然一笑，道。

乔乔“你还是如往常一般吧。”

北堂墨染并未抵“死”不认，而是爽快地说了句“好”。

北堂墨染“我在王府中为你置办了一份……”

北堂墨染想到洛菲菲的那两个字，有些别扭地说出“惊喜”二字。

乔乔眼中放光，点点头。

乔乔“我很期待。”

想到宸王府，乔乔忆起一位故人，问道。

乔乔“谢嫣然近况可好？”

北堂墨染“她一直想来闲谷找你们，但被她父亲禁足。前些日子听闻要接你们回来，她开心极了，差点就跟着我们来这里了。”

乔乔猜测道。

乔乔“又被丞相拦下了？”

北堂墨染“不是，这次是皇上拦下的。”

北堂墨染突然想起一件事，继续说道。

北堂墨染“她打算在参加完大婚之礼后周游列国。”

乔乔点头，会心一笑。

乔乔“对了，北堂棠怎么没来？”

北堂墨染“他忙着陪夏冰。”

乔乔“你信里提过的和亲公主？”

北堂墨染点头。

北堂墨染“楚胜男有孕了，白无尘也打算在参加完婚礼之后带着她去游山玩水。”

乔乔“真好。”

乔乔由衷祝福他们，笑盈盈的，对上北堂墨染深邃的眼眸。

他欺身而来，缓缓开口。

北堂墨染“云烟可喜欢小孩？是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乔乔往后挪，很快便抵在窗沿，无路可退。她挺直腰杆，眼珠子咕噜一转，笑意满满。

乔乔“若是女孩，你对我的喜欢便得分她一些；若是男孩，我对你的喜欢便得分他一些。你觉得，男孩和女孩，哪个更好？”

北堂墨染“既如此……”

北堂墨染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笑意便在他脸上荡漾开来。

北堂墨染“龙凤胎更适合我们。”

宸王府。

洛菲菲想再和乔乔待几天，便没有立刻进宫，而是选择留宿宸王府。

洛菲菲“我太困了，先行一步啊。”

洛菲菲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进府了。

乔乔见洛菲菲懒懒散散地走进去，无奈地摇头，对北堂墨染说。

乔乔“戌时将过，王爷也早些休息吧。”

北堂墨染“好。”

北堂墨染点头，与乔乔一道入府。

乔乔踏入府中，灯火齐明。

大红嫁衣绣有金丝，雍容华贵中又显露清新淡雅。

北堂墨染“待皇上大婚后，我们便寻一良辰吉时，成亲吧。”

北堂墨染的声音从乔乔身后传来。

乔乔转身投入北堂墨染的怀抱，隐藏自己湿了的眼眶，问。

乔乔“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揽着她的腰，下颚抵在她的发顶。

北堂墨染“三月前。”

大婚之日。

清晨风细，旭阳缓起。

北堂墨染在亭中抚琴，乔乔则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西风烈“王爷。”

西风烈步履匆匆，焦急地说。

西风烈“尚羽不见了，一夜未归！”

乔乔“尚羽……”

乔乔本来想宽慰他“无需在意”，可西风烈过于焦急，引得她重视，话到嘴边，只能换一句。

乔乔“正巧苏寻仙来了，应该很快就会找到小尚羽的。”

苏寻仙刚到，便被安排了任务。他用鸟打听后，得到了线索，心中生疑，便与西风烈一同去寻尚羽。

乔乔“我们也去看看？”

北堂墨染起身道。

北堂墨染“你还是去洛菲菲那里吧。”

乔乔点头。

乔乔“好。”

西风烈和苏寻仙在一间屋子找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尚羽。

西风烈“尚羽！”

西风烈艰难地走到尚羽身边，温柔地抱起他，悲痛欲绝。

西风烈“尚羽，你醒醒啊。尚羽，尚羽，谁干的？”

苏寻仙移步，看见尚羽苍白的脸，满是鲜血的左额头，面上的表情复杂得很，说不清楚。最终，他合上眼，不再看此情此景，但耳边充斥着西风烈那一声声凄凉呜咽的“尚羽”。

北堂墨染到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他先是震惊，不敢相信，继而愤怒不已。

北堂墨染“你们留在这里，我去找杀害尚羽的凶手。”

说完，北堂墨染便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苏寻仙沉默，目光偏移，看见了地上的黑字，立刻说。

苏寻仙“阿烈，赶快走，小书童的仇我们一定会给他报的。”

西风烈清楚苏寻仙不会无缘无故这般说的，他放下尚羽，像是在发誓一般。

西风烈“小羽，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他们二人来到城门外，看见倒地的白无尘和楚胜男，哀伤未尽便受到了袭击。

北堂墨染随后赶来，苏寻仙与西风烈已是性命垂危。他与大犬殊死搏斗，虽将其诛杀，却也得知猎户国已在酒中下毒，来不及了。

北堂墨染来到苏寻仙面前，捂住他的伤口，红了眼眶，带着哭腔。

北堂墨染“寻仙，我给你买的酒你还没喝到呢，撑住。”

苏寻仙抬手搭在北堂墨染的手上，略微扬起嘴角，虚弱地说道。

苏寻仙“我没事，去救皇上吧。愣着干什么，去啊。”

苏寻仙“去救皇上他们吧。”

北堂墨染迫不得已，只能选择离开。

苏寻仙苦笑。

苏寻仙“墨染，这次我可能就要失约了。”

语毕，常常被他拿在手中的那柄折扇掉落在地。

北堂墨染到时，已经晚了。

乔乔跪坐在谢嫣然旁边，泪水涟涟。

星主一个接一个的陨落……

皓月当空，城内却是一片血光。

乔乔守着洛菲菲，心中犹豫不决。

洛菲菲睁开眼，问。

洛菲菲“他们呢？”

乔乔“外面。”

乔乔仰首，想将眼泪收回去。

洛菲菲看着倒在一边的谢嫣然，心中已有猜测，不安地开口。

洛菲菲“嫣然呢？”

乔乔“她……走了。”

乔乔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出来，滑进耳朵，润湿细发。

洛菲菲“出去看看吧。”

洛菲菲失了神，起身往外走。

乔乔“好。”

乔乔赶紧站起来与洛菲菲一起去外面。

二人一路走去，城内到处都是尸首，洛菲菲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她真的失神了，直到看见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北堂奕。她似乎回过神来，开始施展异能就是北堂奕。

夜风清凉，星辰漫天。

乔乔一步一步走过去，跪坐在地上，将北堂墨染半拥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