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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上蛟龙,毒虎下野(五)

默默江湖

捕风衙邸,“辰”字案牍库。

从晨间到近黄昏,这间规格大小与其他案牍库一般无二的屋子里始终只存在纸页翻动的“哗啦”声。不知过去多久,忽然有谁打了个哈欠,几乎凝滞的空气才终于显出一点活力。

可算是又来事儿了,谢淮阴睁开眼睛,从堆满卷宗的桌案边直起身子。哪里都不能去的感觉真令人怀念。挺好,我有几句话正愁没地方说。

“凌二,我问个问题。”他单手加额,皱眉,“这地方是不是小半年没开过封了?”

——“辰”字案牍库序号排行靠后,存放积案,非要事不得启封。想算我旧账,这时候全无必要;那么,你这是单纯挑僻静地方,关我禁闭么?

凌云正伏案工作,奋笔疾书,闻言眼神微动,但没抬头:“是。上一次搬东西进来在五个月前。”

虽然我觉得这种事交给牢房办就可以了,他默默在心里加上一句,但鉴于面对滑头看守的心眼儿恐怕不够使,为求稳妥还是挪用案牍库吧。

“那现在几点?傍晚了吗?“

——外面什么情况?风起云涌血光一片?内行挽袖子下场准备开打,外行两眼一抹黑?

“对。自己看阳光。”

——差不多。之前陆大人拖你出门时什么脸色来着,结合当时的场景自行判断吧。

谢淮阴依言瞥了眼对角的小窗,说实话他居然有点得意:“快饭点了?”

“嗯。”

饭点,可以是正常吃饭的点,也可以代指刽子手下刀前片刻的休憩。谢淮阴心里有数了:“晚饭能去春在楼吗?”

嗯?凌云按笔。敢吃由他掏钱的晚饭就必须帮忙办案,至少要打下手,这是老规矩。现在手头上工作的确很多,来个帮手他不介意:“可以。原样?”

“不,加条鱼。”

果然有附加条件。凌云了然,只凭一顿饭就想买青獒做技术含量欠缺的苦工看来无论何时都不太可能:“什么鱼?”

“到时候看菜单。”谢淮阴一句话搪塞过去,开始提真正的要求,“话说,我能去致远堂拿个……”

“不能。”

“为什么?”疯狗龇牙。就算我知道肯定不行也不用拒绝得这么利落吧?

“我建议你少问两句。”凌云书写的速度有所减慢。事关原则问题,刚才透露得已经不少了,他用眼神示意下属适可而止。

“这不成,停,说清楚。”谢淮阴以行动表示拒绝。他二话没有,伸手就把桌子上摊开的卷宗扯走了,根本不管上面的磨叽尚未干透:“我不是捕风卫吗?捕风卫为什么不能碰捕风的线报网?好歹给我个理由吧?”

——换句话说,这回我会老老实实当个普通捕风卫的,不搞其他动作。所以,单纯看看热闹都不行吗?

凌云不得不终止书写,暂时放下狼毫。幸亏他并非首次面对写字写到一半卷宗被抢的情况,否则笔下公文必定作废:“你说什么?你说你是捕风卫?”

“不然呢?”

鬼才信。“可是陆大人把先前的事跟我说了。”凌云伸手,示意对方赶紧把卷宗还来,“我同意他的看法。”

“同意什么?”

——他什么看法?扔给我的事他不是一向没什么看法吗?

“你干的事情不像捕风卫该干的。不如说,你把自己当崇武卫用了。”

——你稍微有点数行吗?把燕地的事情扔给你是让你直接越权下手的意思吗?叫你韬光养晦待时而动,你反手就掀屋顶晒太阳?陆大人当初怎么跟你说的?

“你几个意思?”

——讲两句人话吧统领阁下,这不能出鞘那不能出鞘,藏把派不上用场的刀和捏根烧火棍有区别吗?

凌云没理他:“所以陆大人还说,既然你把自己当崇武卫,那我等也把你当崇武卫即可,崇武卫是不需要每两个时辰看一遍线报的。”

就这?什么破理由都敢拿出来糊弄我?谢淮阴瞪大眼睛,察觉到拙劣借口背后真相狰狞,心下凛然:“你是认真的?”

“对啊,我认真的。东西给我。”凌云回瞪。有理由给你算不错了,他继续示意下属冷静,条件没谈成不干活可以,但至少别耽误正事。

“有那么容易吗?”

谢淮阴笑了,看上去是被气笑的。先不提居然被嫌弃碍事,他三番五次试探均被凌云截住,本来便足够恼火,现在又发觉局势不对,自然没可能轻易把话题放过去。他两手呼啦一声把卷宗合拢,拍在桌面一角,继续浪费对方的办公时间:“你是捕风卫的统领,搁这儿跟我一个崇武卫说什么?”

——你很敷衍。既然如此,这“捕风卫”当不当没意义,同僚一场,待会儿少挡我道。

“我代领崇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凌云平静地驳回指控,“赶紧还来,这个过会儿要送去刑部复核。”

——劝你别试,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一块儿押进刑部。

“不对,历来捕风代领崇武的范围都局限在正营,巡核队和按察编从来没有这个说法。就算我编下的兄弟姐妹都没了,我也还是按察编的人。”

——我当年领按察编的时候掀惯了别人的桌子,也拆过自家的台,挨整的人但凡有还活着的现在都缩在流放区喝西北风。威胁我之前不妨先想想,现今的刑部再加上一个你,几斤几两?够我掀么?

“按察编编制不满,残部在重整编制前暂时不接别卫代领,条律我知道。但是你身在此处,我又不单单是捕风卫的统领。巡捕协查,配合一下工作,卷宗还来。”

——该仔细想想的是你。你现在手下无人,一旦动真格,下场很难看。最后警告一次,别不识好歹。

“残部你都强征?府衙遭瘟了还是兵营无人了?”

——不怕你手下派来抓我的人死一地你就继续讲。

“事急从权。”

——那么你同样必死无疑。

“没门儿。”

——我不怕死。

谢淮阴神色不改。单论武力他或许杀不出同僚们那样流血漂橹力拒千军的场面,但轻松脱身不成问题。一旦出了衙门,能防住他掺手局势的人无限近似于不存在。

“你看看这个吧。”凌云同样不怵,隔空甩来一块金属。

谢淮阴当然不会接不住,但也没拿稳,过了过手感便直接反丢回去。如果说方才他表情还称得上波澜不惊,这一瞬则全然翻覆:“至于吗?”

凌云知道自己稳赢,虽然眼下气氛并不愉快,但已经放松许多,吐槽之意顿生:“你究竟多熟悉陆大人的令牌?”

“也没有多……算了,我明白了。”

捕风的统领代领崇武,本身不太方便调动指挥使,但有上级令牌在手便完全不同。凌云近期专门处理积案,用不到那种权限,这玩意针对谁一目了然,清楚得就像秃子头上摆着的虱子。知他必然选择拔刀却下死命令不准他出去破局,事已至此,风暴因何而起,他已经大抵有数了。

谢淮阴重新打开桌角的卷宗,准确无误翻开先前凌云在写的部分。棋无胜算,那便认输:“行吧,还你,我打个盹。”

“都这时候了打什么盹,留着下班歇吧。”凌云争分夺秒抄起笔开始赶进度,左手盲指桌面,“看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没?全是刑部要复核的,抓紧了。”

“你真的有下班的时候吗?”谢淮阴吐槽,“而且我一个崇武卫为什么要写文书?”

“你还没完了是吧?”凌云抬头。

也许是加班党受到冒犯后的眼神格外凶狠,但更可能缘于局势逆转后心神动摇,谢淮阴连两息都没撑住就被瞪毛了:“行行行行行行!”他一口气吐出六个“行”字,满脸不甘地从笔架上抽起一支狼毫,“春在楼,加鱼,别忘了。还有,这种借口真的很烂。”

“知道是借口就别问了,你心里又不是没数。”

“排骨忽然换成白萝卜,就算你知道原因是生猪涨价了,也还是会忍不住问问伙房为什么吧?”

“行行行行。”这次换成凌云叹气。

紧接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别给我写成狗爬!”

“啊?”持笔的谢淮阴故作不懂。

凌云有一瞬的窒息:“你写了几个字了?”

“我这手速下去,那自然是一整行——”

“我……”

“骗你的,没蘸墨。”谢淮阴把狼毫从右手换进左手,伸向砚台,“行楷还是?”

凌云愣住,反应了几息,终于还是气不过,赏他当头一记爆栗:“行楷。”

“行楷就行楷你怎么还打上人了?”

谢淮阴漫不经心地抗议,翻动新的卷宗,纸张哗啦声一时极响,仿佛能盖住所有其他杂音。然而仍有不寻常的微小动静被察觉了。他转脸望向墙壁,似乎能透过砖块瞧见什么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或物。“凌二,”他压低声音,“那家伙走了。”

“走了就走了呗。”凌云听力同样不差,因而只是闷头写字,“你还有什么事?”

“走了我就能继续睡了吧?”

“不能,想都别想,干活。”

“为什么!我以为我就是起来装个样子才……”谢淮阴气绝,纯粹因为吃顿饭而沦为苦工恐怕会成为他近来仅有的一单亏本生意,“你真不愧是凭本事单身的,对案子比对活人有人情味儿多了——”

凌云缓缓抬头。他凝视下属,叩击桌面:“看到这些卷宗没有。”

谢淮阴顿时察觉到某些危险:”等会儿!“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应该稍微跟工作拉开一点距离。”凌云完全没有被打断节奏。

“不是!对不起!我……”

“所以它们都是你的了。”

“我错了我错了!属下失言!凌统领你轻拿轻放这都是要往刑部交的东西!别砸我啊!”

不久之后,督御府内,有黑衣探子跪在李近朝脚下,汇报了方才发生的事情。李近朝颔首:“去吧,告诉他们,那条疯狗被陆黑脸封了嘴,不必在意。”

“诺!”

京城内部暗流涌动,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谢淮阴就算聋了瞎了都能品出异样。但他回京述职当天便被扣住,既没有机会调动自己的消息网,又得不到捕风本部的线报支持,与真聋真瞎倒也区别不大。回首当日千军侯雷霆震怒,再想想凌云讥刺下掩藏的提示,与其贸然出头,的确是“蛰伏”更妥。

指挥使里边,只有痴人,没有蠢人。关头上该做什么,他们个个清楚得很,无需旁者着急上火……又何况这次倒霉的是毒虎。不可能有别人了,一方面陆千侯最清楚能招动麾下恶犬不计后果代价发疯的只有卫队同僚,另一方面他又不鼓动此獠下手,说明局势虽涉二卫,却有不得不舍的一步棋。地位如此尴尬的棋子,统共不就那么几颗吗?

真精彩。可悲可叹是毒虎,又千幸万幸是毒虎啊。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卫队里弟兄们又不是死的。昔年肝胆相照,就算分道扬镳,该助拳时谁会吝惜。既然挑明不用他管,谢淮阴便懒得继续追究,大不了高个子真全被砸死,他再出来报血仇,虽然迟,总归省了吵架的功夫。现在就权当休养好了。因此批文写到七七八八时,他就跟着凌云去春在楼吃饭了,风卷残云,毫不客气。

毕竟吃了凌云的饭,就代表答应帮他做事,自然要尽量挽回损失。

至于是否忧心那头斑斓猛虎,他未曾表示,旁人亦无从猜测。

两人走后,店小二进来收拾,按惯例细细检查一番,没有发现谢淮阴留下的线索,只感叹桌上鱼骨头剔得真是异乎寻常地干净。

店小二收拾完东西,对“没有暗号”的异常现象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如实向上汇报。整个中原的春在楼均属金钱帮私产,如今金钱帮在燕地拿下了采石场的代理权,官府却没借他们的门头传消息朝他们索取好处,甚至于连平素最难防的家伙都闭嘴了,说无蹊跷怕是没人肯信。

风雷听到汇报后沉思良久,挥手布置:“查一下其他指挥使的动向。”

官府,雁过拔毛逢人扒皮,送了金钱帮莫大的好处,岂有白给的道理?要么他们还在等,要么就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金钱帮的运作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人进来汇报,官府的所有指挥使甚至镇抚使,都无法被接触,只能知道大概位置,处于半隔离状态。

最关键的醉后跟园丁,都不在京城了,前者去了平安小镇访友,后者在大理斗武城耕田度假。

风雷听完汇报大概明白了,左思右想,觉得即使他们不来找自己,金钱帮也不能坐以待毙。人情还是得还的,否则,这“债务”滚雪球越攒越大,到时候苦头下来,谁吃?

“去,通知一下燕地边境的说书人,让他们宣扬一下醉后跟园丁同时晋升指挥使的事情。”

金钱帮不能透露太多,做生意的人有做生意的界限。如果毒虎无法从风雷散出去的消息提取出情况,那他也爱莫能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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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虎夺城的消息经急报传回朝堂,放在四月叫旱地春雷惊虫豸,搁在今日可就是晴天霹雳炸皇都了——还顺带溅了茅坑,不对,是京城——里边的督御府一身屎,因为毒虎夺城这破事跟督御府的绝公公脱不开干系。

李近朝的脸本来就白得吓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有些白里透红,红里又透着紫,朝会前陆千侯还“恭维”了他一句:李大人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这气色,乍一瞅,挺有焕发第二春的意思呐。

今日朝会结束得比往日晚许多。毒虎夺了北地拱卫京师的最后一道屏障,兵部那群杀才眼睛都红了,一个个地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似的,抢着要为陛下分忧。当然,如往日一般,他们发起冲锋的顷刻,就被文官集团迎面骂了个狗血淋头。

火上浇油,迎灶扇风,暖场活动来往两三回合后,两方人马剑拔弩张,就差没在朝会上对掐了。朝外看看,京城西市都没这里热闹。

毒虎夺城,是大事,也是丑闻,几乎与燕地谋逆一案性质持平。真让兵部动手,先不提借机而发的其他争端究竟能把皇城血洗多少遍,朝廷的脸还要不要了?

于是乎,他们又把目光放在了陆千侯身上。

李近朝的脸色有所好转,笑眯眯只管看戏。他倒是想下场怼几句陆千侯,但督御府也有过错,这时候出声不就等于替陆千侯吸引火力了么。

他才不傻。这事不用他开口,那些闻到血腥味的御史言官们领头就上,大伙儿已经一窝蜂群起而行攻讦之实了:

“启奏陛下,臣,弹劾千军侯管教无方——”

“臣弹劾千军侯拥兵自重……”

“臣弹劾千军侯嚣张跋扈,滥用职权!”

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凑上来,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李近朝乐得都飘了,甚至没在意上谏者里边混进去几个指桑骂槐的武官。这是他头一次觉得这帮杂毛如此可爱。

陆千侯没有反击,而是以退为进,快步走出,拜而上奏:“启禀陛下,老臣仰赖陛下仁德,出掌两卫已有数年。处政以来,臣兢兢业业,不敢怠慢,惟愿不负陛下重托,辅佐陛下圣明。然近日老臣自感精力不济,年迈体弱,病体缠身,难当大任,请乞骸骨,望陛下恩准!”

听听,情真意切啊,这声音,都带上颤了。

有人用弹劾作利刃伤人,也有人凭被弹劾自证清白。朝堂上任何举动都可能成为争斗的利器,辞官自然包括在内。但有些人,可不能随便辞官。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这哪行啊?陆千侯退了,谁去压制李近朝的督御府啊!还年迈体弱?怕是让他倒拔垂杨柳都不在话下!

朝堂是要讲究平衡的,陆千侯退不得,就算退也不会有人允许他这样退。陛下冷着脸,不用他发声,当即有头铁的体察上意,站出来朗声道:“臣弹劾督御府李公公,目无王法,滥杀朝臣!”

“臣弹劾李公公……”

一时间,看戏的李近朝脸又紫了,他能怎么办?他也不能辞官啊,他跟陆千侯不是一个性质的,他是皇家家仆,辞什么官。

无奈之下,李近朝只能让他的人马反击,反击的对象不能是陆千侯,这老家伙是人精。他反击的对象是兵部那群蛮子。这群蛮子不讲道理,只要把他们拖下水,场面就会乱起来,场面越乱,李近朝就越好脱身。

果不其然,兵部被拖下水后,暴跳如雷,抬手把文官集团拽来垫背:要死一起死!

文官集团不干了,文人的矜持也不要了,整整衣冠出面开骂:关我们屁事啊!

脾气暴躁些的直接就跑出来找兵部的人干架,兵部的人自然不虚,但不能对他们下重手,不下重手又不过瘾,于是他们打着打着,就把御史言官们顺手揍了。

御史言官们个个都是硬骨头,二话不说撸起衣袖就反击,顺便把李近朝的人也拉下水揍了。

“孙公算了算了,注意形象……”

陆千侯这边一手攀住一人劝架,有意无意朝着李近朝靠近,趁他没注意来了一脚,又跑去另一边出言宽慰。千军侯嘛,看似跑前跑后拉架忙得不行,善良又无辜,其实下黑手最多的就是他。

“镇国公算了算了,消消气……”

镇国公打得最欢也最莽,一挑五手到擒来,陆千侯不得不真实地阻挡一下。

“机会难得,别拦我,我要打十唔唔唔……”

陆千侯可不敢让他这时候口无遮拦,但长久拽着总归不是办法,于是祸水东引,把这位大爷丢给了旁侧挨打又拉架的内侍们。

皇帝陛下气得颤抖不已,连声制止,内侍们拉了好久,或者说被打了好久,才平息这场闹剧。

大朝会结束后,陆千侯跟李近朝又被请到御书房喝茶了,毒虎的事情也算是商讨出了一个初步方案。

毒虎是陆千侯的人,他必须派人召回下属,这样事情就有转机,朝堂的颜面就能保住。但陆千侯的人又不能自己去,毕竟两卫对同僚情谊深厚美名远扬,皇帝也不是没听说过。

于是他命李近朝的督御府派人协同,由于害怕在半路被官府下手宰了,督御府的人会暗中跟随,不在官府的人面前露面,算是监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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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御府的人选陆千侯没兴趣知道,他现在烦恼得紧,不知该派谁去缉拿毒虎。寻常人手不济事,想留出周旋余地,至少该选个指挥使出马。

毒虎声名狼藉,除去他本部崇武八营外,在两卫内部谈不上多得人心。然而作为指挥使,能担常人不可担之责、承同僚不可承之重,便是英雄豪杰了,卫队里没人会愿意对这样的人下死手。相应地,毒虎纵然毒,却从未下手损及两卫同僚,大家乐意保他周全,亦是他援护大家换来的。

不叛弟兄,不害同僚;勠力同心,弃嫌同仇。这是官府的规矩,一条未写进律令的铁则。

目前大半指挥使都散在中原各地各行职责,京城虽有留驻,可选的名额却实在不多。

明面上还算闲置的指挥使就剩三位:皇宫屋顶上防贼防雷防天外飞仙的御猫;京城崇武衙门里因为天天吃毛血旺,导致上火长痔疮,此时正在养病的程血衣;再就是刚刚闭关的十二郎。

陆千侯思来想去,只能把皇宫屋顶上的御猫喊回来了。

“为什么找我?能力越大、痔疮越大的老程她不香吗?”

御猫不情不愿出现在千军侯府。他虽然也属于官府中独立独行的指挥,但接受命令不代表他乐意跑大老远干缉拿同僚这种事。

“让一只猫去抓老虎,得亏陆大人您想得出来。”御猫开口即讽,半玩笑半认真,“属下势单力薄恐难成事,不如把老狼那十二个狼卫借给我?有这种好手相助,办事才放心大胆嘛,毕竟我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猫咪。”

他的顶头上司冷面不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督御府的人我们不能动,你自己去!”

“明白!”

御猫等就等末尾这句话,闻言爽快接下任务,扭头跑路转眼消失得一干二净,寻常人怕是连他影子都摸不着半分。陆千侯知道下属已经会意,也猜得出接下来这只猫会搞什么名堂。

说实话,他并不百分之百放心,但话既出口,反悔无用,佯作不知等待结果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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