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长谈

“聂怀桑。”常霁抬眼看着他，眼神莫名，“若叫你舍去家主之位，抛开聂氏的一切，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你可愿意？”

“我……”聂怀桑看着他，眼里有些犹豫，“聂氏倾注了我爹，我兄长的心血，他们为了聂氏，将命都搭上了，我……怎么可以……”

常霁反问:“可你继任家主，又为聂氏做了什么？清河百姓怨声载道，弟子门生无人服你，聂氏长辈也无人将你看在眼里。若非你是聂氏嫡系，这清河之主的位子，如何轮得到你？”

聂怀桑看着他，手中的折扇微微垂着。

“你身为玄门仙首，聂氏又位列四大玄门之一。自赤峰尊身故后，聂氏一步步沦落到连寻常修士也敢上门挑衅的地步。”

常霁看着他:“聂怀桑，这就是你守的聂氏？”

聂怀桑看着他，嘴唇紧抿。

“当年，家族事物你还能去蓝氏，去金氏求助一二，如今金氏与蓝氏都与你生分，你就当真束手无策了？”

他不语，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折扇。

“你既然坐了家主的位子，就要担起家主的责任。赤峰尊大仇得报，你的心思早该放在聂氏的家族事物上。”常霁不紧不慢的说着。

“我闻听，当年温氏作乱，莲花坞被屠，江澄以一己之力扛起云梦大旗，成就今日莲花坞江氏。”

聂怀桑看着他，静静听着。

“你聂怀桑，何曾又不如江晚吟？”

他眼神微动。

“聂琛如今记在你名下，无论如何，我不会留他。但你的想法，我无法苟同。”

常霁直言，“他既然受了你聂氏的庇佑，护卫聂氏他便应该出一份力。聂氏受辱，便是他聂琛受辱。”

聂怀桑看着他，诧异道:“你……要让他修炼聂氏刀法？”

常霁看着他。

“我绝不同意他修炼刀法！”聂怀桑说的坚决。

因为只有他最清楚聂氏刀法的利害之处。

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聂琛走上这条不归路。

常霁却道:“我不会替他做决定，你应该问他。”

聂怀桑一怔。

“他心智不同一般孩童，早已有自己的想法，你同他说明利害，他必会给你答复。”

“可……”

常霁看着他:“你能让他一辈子摸鱼斗鸟，可你真能保他一生无虞吗？”

聂怀桑心头一震。

不仅仅是这句话，还有今日常霁对他说的一切。

他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心头除了震动还有苦涩，难受。

“安……安哥儿，”良久，他才唤出这个名字，“你变了……”

常霁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聂怀桑，安哥儿早就死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这世上也不会再有常霁，只有凌氏家主凌星河。”

无人知道聂怀桑同聂琛说了什么，他竟忽然改口同意回聂氏。

临行前，他向常霁辞行。

常霁不愿见他，他只在门外恭敬的行了个礼，而后同聂怀桑离开了……

薛洋洋将他们送到山下，回来时，常霁已经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