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似幻似真

（怒火中烧猛地拍了办公桌面，一双凌厉且尖锐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姑娘，大失所望的紧握拳头接着毫不客气的疾言厉色道）

陆忠本来是可以抓住他的，你为什么放他一码？当时那把枪里还有子弹，你却选择了放走他，而我们的行动队为此牺牲了三个人，其中两位重伤，还牵扯上一名无辜的女大学生受害。如果抓住他，他们就不算白白牺牲，而你都做了什么？

（不知此刻自己是有多大的胆量，竟然能那般有恃无恐冷淡风轻甚至于理直气壮的说出那番话来，心底的那份伤痛相信并不比肖正国的轻松，只是有些茫然自失黯然神伤的样子稳稳站在上级的办公室里）

叶茜我不干了，我请求立即撤退。调我去前线吧！这个任务我完成不了。

（面对她此刻及其不端正又及其不负责任的态度，内心的那股烈焰燃烧越发猛烈，凶恶的神色微微透着淡淡的尖锐，接着严肃的轻扫全场一周最后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脸上，命令式的口吻冷声质问道）

陆忠胡闹——在这个关键的时期你申请撤退，你要明白你是一名职业特工间谍！我看你是爱上他了吧，回去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意味着更多的人要死，更多的你认识的人要死。别忘了他是军统的人将来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而且是劲敌！

（此刻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随之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被上级质问训斥也是毫不在意直直的盯着地面，忽而抬目望去掷地有声的说）

叶茜我真的下不了手，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为什么非得互相残杀？将来局势会变成怎样我不关心，我只知道他现在他在抗日救国。我真的累了，这种情报工作我真的做不了了，我愿意上前线我不怕牺牲。成天的算计、猜疑我的生活里全都是谎言，站长我有些迷茫了。

（闻人言冷眸斜视过去随之挥手过去重重的一巴掌毫无保留的摔在她的脸上，进而渗透出一抹斑红。接着快速调节好那穷凶极恶的心绪语重心长的低语道）

陆忠愚蠢——从你加入组织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你已经没有后悔路可行。你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义无反顾没有情面可讲！叶茜我希望你要明白，我们每一个情报员都经历过这一刻，这个工作注定要承受很多的压力，还有误解。这种误解来自你的朋友；来自你的家人，而你永远没有机会向他们去解释！特工是最坚定的革命战士，而特种工作就是人之所不能为者……

（只感觉左脸火辣辣的灼烧刺痛卑躬屈膝的颔首低眉，而眼底流露出来的委屈却是一闪而过不敢有半分的抵触情绪，只是随性的吸了吸鼻涕顺便霸气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深呼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叶茜人之所不能为者，我为之；人之所不屑为者，我屑为；我记得！

（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略过她的脸颊，凌厉的叫人头皮发麻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贯穿全身，然后继续着自己接下来还未讲完的话，双手撑在桌面上语气强硬中透着些许逼迫，注视着她的眸子郑重其事的说）

陆忠人之所不能为者，我为之；人之所不愿为者，我愿为；人之所不屑为者，我屑为；人之所不敢为者，我敢为。在你面前的这个世界或许充满着阴谋、谎言，而你走的每一步，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做过的每一个眼神，都有可能危及到这个国家的命运。特工不是常人但跟常人一样有自己的情感，也很脆弱！可这一切你永远不能表露出来，你要把它压在信仰之下，你要坚强，甚至是冷血，你必须拥有一副铁石心肠。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随之倒吸上一口气，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眉头紧锁盯着地板刻意让自己保持冷静。忽而歪过头来似有些难以启齿的语调缓慢开口）

叶茜那我要是做不到呢？

（带着一丝危言耸听的韵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对她说，进儿握拳的手愤怒的捶打在桌面上，铮铮的打翻了那半瓶墨水，也不过是余光轻瞄丝毫不在乎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陆忠那这个国家就会灭亡！如果有所的特工都和你一样生出这种念头，那我们的工作还怎么继续？正面对抗固然重要，可暗度陈仓更为关键。虽然这个工作很现实也很残酷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愿意去做，因为，唯国家和信仰不可负！

（冷静下来的心绪异常平静，双手紧拽着衣角认真仔细的分析，最后还是妥协！他说的的确不错，或许是自己太过任性妄为心里的儿女情长深深占据了理性的思维，恢复了以往的沉稳紧锁着眉头询问道）

叶茜即便现在我想回去，可陈深亲眼目睹我被抓就这么安然无恙的回去恐怕76号的那群魔鬼会更加怀疑。本来毕忠良就够忌讳我了，而眼下这个情况我怕是很难再在76号生存下去。

（随手点燃一根香烟意犹未尽的吮吸上一小口，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已经烟雾缭绕，仍旧迟迟没有开口为的就是想要磨磨她这浮躁的性子，同时给她个缓冲的时间，随之眯了眯冷眸神情怡然自得的注视着她，面上表露出一丝稳操胜券的神色微的舔了舔嘴唇，很自然的笑了）

陆忠你不用担心，这些后续的工作展开组织上都会为你处理好，并想好退路。我立刻让宋勉用军统的那台电报机向上海特高课发一封密电，相信很快便会有人前来接你回去。这次回去，暂且停止锄奸暗杀行动任务，上面分派了新的任务，情况紧急我长话短说。这次的任务是要你尽快拿到日本人密谋多时的一项‘归零计划’这会对我们造成极大的损失甚至会导致整个战局的突变，因此，你得务必小心尽快完成任务。

（细细揣摩着这番话的言外之意猛然抬起头来，含着晶莹剔透的泪花咬咬牙正气凛然的回答）

叶茜是，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上海仁济医院——

（与陈深一同去往病房推门而入一眼便瞧见侧身躺着的人的后背，眸光暗沉微微透着一股无形的凌厉，随之踏步走进去刻意扬起一抹伪善的笑）

毕忠良正国啊！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闻声冷眸快速斜视过去微皱了皱眉头，思索着无事不登三宝殿，毕忠良这个时候来慰问莫非是陈深对他说了些什么让他看出端倪。犹豫片刻之后方才收起一脸敌意神情，缓缓起身艰难的坐在床榻上，泰然自若的直视他的眼睛，淡淡的语气却似包含一切，冷淡中透露出另一重蕴意）

凌震都惊动了处座真是罪过，我还好并无大碍劳烦处座还亲自前来关切。对了，那些军统分子抓到了吗？栀夏救回来了没？

（首先打量过他一番似乎和自己猜测的不太一样，闻人言微勾唇浅笑安然与之同时和他打起了官腔）

毕忠良你可是咱们总部不可或缺的人才，作为领导我理应关心下属的安危，何况这次的事件离奇又古怪我当然希望肖科长你能尽快康复，好着手调查。

（视线随同他来回转动，习惯性的揣摩对方话语间的言外之意与神态变化，见他有意识的在自己脸上乱瞟着，像是在捕捉那一丝微表情一般，然——此刻也是毫无畏惧肆无忌惮的说）

凌震我也希望能快点儿出院，这样就能为处座分忧解难，尽快的将那群破坏分子一网打尽。

（轻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单手指腹捏了捏那袋药剂，随之眼底闪过一丝尖锐嘴边却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来，接着顺带拍了拍他的肩头慢条斯理的说）

毕忠良你先好好养伤，我就先回总部处理要事了，陈深啊！让医院给肖科长用上最好的药，光输消炎药有什么用，让护士一会儿加一袋葡萄糖。

（微微点头颔首低眉一笑视线不由得轻瞄一眼床榻上端坐的人，赶紧知趣的说）

陈深好的老毕，要不我送你吧！

（火急火燎的冲上三楼住院部一面往前小跑着一面用衣袖拂去额前冷汗，整个人面如土色惊恐万状的闯入病房，接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走廊尽头说）

止松处座……呼呼……不好了，处座！总部长还有北野中将带着一个中队的日军浩浩荡荡的朝着三楼而来，而且……而且我还看到走在队伍最前端正中央的是…！是顾小姐。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毕忠良、陈深甚至是病榻上的凌震都感到一丝震惊，他们百般猜测却是怎么也没料到，这个看似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会出其不意的以这样的方式回归，这件事竟然会牵扯到特高课还为此惊动了北野上原，毕忠良有些不知所措可更多的还是心有不甘。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还有神态变化，心底的暗喜油然而生然面上却掩饰的极为完美，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诧异忽而贝齿轻启）

陈深老毕，我们现在怎么做？

（犀利尖锐的双眸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自森森的剑影。随之双手背于后背向侧面迈了一步，细细琢磨着）

毕忠良别慌，既然总部长和北野中将都来了那就先静观其变。

叶茜：（双手环抱于胸前闲庭信步的跟随着特高课的这一队人马，在北野上原和李默群的护拥下气势磅礴浩浩荡荡的上了三楼，整个医院无数异样的眼神向自己投来都毫不在意，不由的微眯了眯冷眸随之眼底闪过一丝令人触不及防的寒光，无形的给人一种强有力的压迫感，直到停步在肖正国的病房门口侧目等着他们接下的动作，而自己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愧疚却被面上的波澜不惊深深的掩饰掉）

北野上原：（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将门给撞开，接着随同李默群一起领着这个丫头陆续迈腿而入，冷眸堂而皇之的环顾一周病房内的一切物品当然还有人，却沉默不语）

（进门的同时视线轻瞄一眼床榻之上坐着的人，随即眸光一闪笔直的投射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的脸上，进而快步上前怒气冲天劈头盖脸一通呵责）

李默群毕处长，在整个76号特战总部里你的眼中就只有肖科长最重要是吗？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派人去救顾小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还毫不担忧的杵在这儿！要明白顾栀夏是代表整个新政府来咱们76号特战总部工作的，万一她有什么闪失你如何去向上面交代？内部矛盾我也不想提可这次暗杀事件使得顾小姐被扣，肖科长受伤甚至还牵扯到特高课，你看看，连北野中将都惊动了。

（跟随着站在门口余光下意识的瞄见床榻之上的人，心底微微发颤却逼迫着自己冷静镇定，嘴里悠闲自若的咀嚼着口香糖霸气侧漏的站姿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李默群的侧脸。凌厉且尖锐的双眸毫不示弱的透露一丝傲气，随之肆无忌惮堂而皇之的提步上前平心静气的来到李默群身边。面对他此刻的疾言厉色整个一事不关己的样子直接无视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一脸冷淡平静的望着毕忠良，接着不紧不慢的仰望上去冷淡风轻的轻启薄唇）

叶茜总部长这是何必呢！这么大动肝火的，要是为此伤了身子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这次我被抓说来也是怪我自己太过轻敌，抱着侥幸的心理和肖科长去了海边以为码头人多他们会有所顾忌，竟是没想到害肖科长身受重伤还搭上了自己。不过呢！我更加没想到军统的人如此不堪一击，或许是他们重新建立的交通站还并不是特别完善，因此我才有可乘之机。说来也是我的问题，情急之下脑子里只浮现出特高课的电台码所以就联系了中将阁下，所以这件事也不能全都怪罪到处座头上。再说了，发生这样的事换做是我也会先救身边的人，事后了解清楚再实施救援也不迟啊。

（深邃冷冽的双眸不断扫视在她那张清秀迷人的笑脸上，似乎不愿放过她呈现出来的任何的表情变化，进而想要从中察觉到一丝破绽。但却是一无所获，闻人言忽而眼角快速闪过一阵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硬生生刺穿敌人的心脏令人触不及防心生畏惧，有些半信半疑的质问道）

毕忠良那么照顾小姐的意思，你凭借着一己之力就捣毁了敌人新建立的窝点？为什么偏偏还给北野中将发了电报，顾小姐还真是技高一筹啊！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提步上前面上毫无保留的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诡异弧度，从兜里摸出那几份文件并抑扬顿挫着说）

北野上原唉！忠良君别着急，看了这些你就不会这样说了。这是顾小姐从军统带回来的一切有利情报，她不仅知道了军统地下交通站的头目叫周宇浩外，还得知潜藏在你们76号特战总部里的内鬼代号为影子。并且还为我大日本帝国拿到遍布在整个中国的军统地下交通站的据点位置，这样我们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不愧是汪先生身边的得力干将，实在令人佩服，辛苦了，顾小姐！

（转目望向她浅浅一笑）

（听到对方如此高的评价自己忍不住轻笑一声，带着一种对现实无奈的嘲讽）

叶茜呵！这也没什么不过是顺手的事不足挂齿，不过中将阁下未免太高估我了，只不过，每个人都有做事的目的。

（微微侧头，看向他，此刻带着明显的笑意，在那副掌控大局、运筹帷幄的冷冽之下，竟然多出几分带着玩味的雅痞之气，当然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原因，不过是顺从了上级的意思照本宣科的按照剧本来演罢了，回想着宋勉带着自己去往的那个刚废弃不久的据点，不过是军统在上海舍弃的一个分舵，被我们的人收拾完善之后作为的一个临时地点，而那些自己带回来的情报消息似真似假，相信就连他们军统都难以分辨吧，更何况是日本人。回过神来冷不丁的轻瞥肖正国一眼最后视线转向北野上原，带着明显的笑意轻言道）

叶茜记住你答应我的，因为这个交易，足矣让你平等对待我提出的条件。

叶茜：（言尽于此，看向他的最后一眼，饱含着千丝万缕的情绪，痛苦、纠结于悲哀，就像自己的一生，也许早在落地的一刻，就已经被书写成了乱世中的悲情人物吧。肖正国，希望你不要太过恨我！而我能为你做的、能尽力弥补你的也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