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进退两难

按照两个人昨晚的约定他们下了楼，从卫生间里出来恰巧的望见那两个熟悉的背影，陈深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个人又是要上哪儿呢！他收回视线准备亲自带人跟踪，一方面是想了解事情的原委好提前想出计策编造说词为他们开脱；一方面是受了毕忠良的指示必须得暗中监视他们的行踪动向。只是通过昨日顾栀夏所说的话陈深只好改变战略战术！

午后的时光诗意盎然，整个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清新的雾气，温柔地喷洒在尘世万物上，别有一番令人赏心悦目的感觉。两个人相继坐上这辆侦防科出勤所用的军用越野缓慢的行驶在去往海边的道路上

叶茜：（故作慵懒的卷缩在副驾驶座一副咸鱼搁浅的无力样儿，侧目仰望着窗外深蓝色的万里长空，竟没有一丝儿云彩，太阳公公高高地挂在中天，耀眼的光芒刺得自己不得不眯缝着眼睛，然而心底的瑞瑞不安和越发强烈的罪恶感正一点点侵噬掉自己最后的独立思想，故意的将脸撇向一边不让他看出自己的表情变化，好在有这紫外线的照射才不至于叫人难堪）

凌震：（扭过头来见到她像是毫不迟疑的一把拉下头顶的墨镜接着轻轻闭上眼睛，似乎从上车到现在都未见她开口说过一句话。不明所以她此刻为何如此做派，依旧面带喜色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丝黑发中，英俊的侧脸和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外表看起来好像放纵不羁桀骜不驯，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是让人不敢漠视。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令人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再加上高挺的鼻子，此时此刻却扬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眩目笑容。忽而再次侧目轻瞟一眼身旁的姑娘不过是无奈轻摇了摇头，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在窗户边抵着下唇心情舒畅不由自主的轻声哼唱起来）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眼下的危机，他是故意的还是……强忍着那份心烦意乱突然快速摘下墨镜，转头斜视过去的瞬间清冷的语调注入对方耳蜗）

叶茜喂！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

（虽有些困惑她今日反常的表现和此刻过激的举动，或许是近段时间压抑的太久现在释放出来也好，毫不在意的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有所表示侧目轻瞟过一眼旁边眉头紧锁的姑娘，无奈浅浅一笑）

凌震这样强撑着你以为你是圣人吗？要懂得劳逸结合，按理说这些潜伏与敌周旋的工作不该是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去承受的，你太累了。

叶茜：（转目望向他，不由自主的脸上大写着震惊二字，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底泛起阵阵忧郁却又包裹着倔强与坚强，眼眶明明已经湿润却也不愿放下那所谓高贵的自尊，在这个还不能算太熟悉的男人面前落下一滴泪。而那无处安放的手因在对方揭开伪装的面具之后显得更加不知所措，眼神闪躲不定目光无法聚集到他的脸上，直至今日他还是这样为我着想可我现在又在做什么…）

凌震：（心底是再明白不过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在自己的年龄上相比她的确太过年轻，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右手轻柔的抚摸过她的发顶，眼中流露出来的淡淡宠溺这种感觉早在自己痛失爱人后就被自己决绝的扼杀掉，三年前从容的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在那个女人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宠溺这种昂贵的眼神我发誓将不再给予任何人，可三年后的今天这个小女人却再次激发出自己莫名的心悸，扑通扑通……）

（身体在他的大手附上来的那一刹那间像是被电流给冲击了一般，整个身体麻酥酥的。心底微微一颤再次抬头仰望着他俊美的侧脸）

叶茜肖正国，你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吗？我是中共的人我有义务去顺从执行上级下达的每一项指令，所以我不能松懈也不可以松懈，时间不允许我有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这是你说过的。以前有父亲母亲在我根本不会去过问这些更不屑于这些尔虞我诈，可是他们已经不在了，我又怎会眼睁睁的看到国家一点点走向灭亡，沦为别人的殖民地。肖正国，你为什么是军统的人呢！

车子已经停靠在了一片花海中央，他没有回应她而是自顾自的下了车。与他并肩坐着，望着碧波荡漾水天一色的海水因紫外线的照耀下河面金灿灿的，身后是姹紫嫣红五彩斑斓的景象。故作镇定的样子坐在那儿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脚丫子拍打着冰冰凉的海水，叶茜压根儿就不想搭理身边的这个男人自顾自的放松，他坐在她的身边悠闲自在的吮吸着香烟，四周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花香味渐渐扩散开，她的五官格外精致却又给人一种怪异的错觉感，不自觉的会把她与另一个丫头联想在一起。然~深知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的女生，或者说完全是两个人。不由得眯了眯眼眸侧目望着她不紧不慢的说

凌震要明白后方战场与前线阵地并无二致，有成功也就意味着会有失败。不过有一点不能忽视那就是初心，凡事不要过去急功近利不然会适得其反，你太过年轻即便比同龄人经历的多说到底在我看来，呵呵！仍然是小姑娘。你还得明白一个道理，肩上的胆子有多重责任就有多重那么就得明白什么时候该缓冲身心，不能过于疲惫。有的时候超负荷可是会出问题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一开始和你一样心中有一个正确的目标，并朝着这个目标奋斗不停的加快脚步，可惜最后又有多少人还能找回丢失的最宝贵的初心。所以，顾栀夏！你在执行任务的同时别忘了自己还是个二十岁的女孩子，你不是钢铁。

（他的话久久回荡在自己的耳边突然间心绪平静许多，他说的很有道理或许的确是应该劳逸结合，这样强烈的逼迫自己…唉…轻笑出声望着他立体有型的侧颜莫名其妙出现心悸的感觉，有些不知所措赶紧调转视线。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的风吹草动并刻意的用心去感受从四面八方弥漫开的杀气，尽管他们掩藏的叫人难以察觉可仍旧会让自己感觉到一丝不安。到底还是来了……平静安逸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并不想杀了他，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他只有这个男人懂我所想，过分的镇定转头望向大海）

叶茜真的是这样吗？其实你根本不必对我这样好的，毕竟我们所属不同的党派。

（侧目斜视过去显然是感觉到这丫头今日的心不在焉，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一脸宠溺的浅笑，视线不断游走在她那张写满惆怅与焦虑的脸上，虽然不清楚她今日为何如此忧心忡忡转过头来眺望这一望无际的大海，看着海浪一遍又一遍的在海面波澜壮阔欲试着想要吞并整个海滩，只是浅浅一笑随之短暂的放下架子摘下伪装的面具语重心长的说）

凌震你不用多说什么，我都明白你心中所想。我说过，我尊重你的想法也接受你所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因此，其他的不用多说。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人这一生中不管做出怎样的决定或是想走怎样的路，只要你不后悔便就足以。

叶茜：（微愣了愣不由的紧握了拳头此刻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可却咬牙隐忍下去沉默不语的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对方了）

这边宋勉像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不同往昔的提前发起攻击，不知是什么地方传出的枪声让码头上的众人开始有些慌乱，凌震的手下意识的伸向腰后摸出手枪子弹上膛，接着快速扫视过不远处的状况，随即伸手护住叶茜的肩膀让她躲到自己身后。可他却发现这丫头压根儿不足为惧竟纹丝不动，凌震似有些惊愕接着脸上的笑意已经变的有些牵强。而就在这个时候，掩藏在暗处的宋勉带着一队人马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犹如一张大网将所有人包围在中央他这是笃定了他插翅难逃。

宋勉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稳步停在离他们不过2米远的距离，接着他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无形的给人一种强有力的压迫感，然～叶茜却丝毫不被这双冷瞳所惊愕，她不为所动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面上毫无波澜。忽而宋勉又将视线转回到凌震的脸上似笑非笑着说

宋勉影子先生久仰大名啊，军统局的王牌特工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不过，没想到吧会落到我们手里。

（按理说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这丫头是该有所动作站出来掩护自己撤离现场的，然而她却沉默不语。嗤笑着上前一步视线略过这些高高低低的人群笔直的投射过去，临危不乱的弹去肩头的灰尘肆无忌惮的冷冷言）

凌震呵～还真是大言不惭，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中共的人吧，怎么！鬼子汉奸不监视又盯上我来了，想要一口吞下我这块肥肉未免有些牵强了。

宋勉是吗？

（眼底泛起的阵阵杀气已然是达到极点，像是没了耐性子弹已经上膛）

叶茜终于露出一丝敌意神色冷瞥过他的手上动作，快速做出了自己的最后决定。说着凌震也是毫不示弱的转过身去，然而一回头，叶茜那黑漆漆的枪口不知是何时起已经对着他的胸口。

（果然，自嘲的一笑无所畏惧的态度…自己最不想提及的事情还是有了结果…这一刻像是恍然大悟，困惑了一上午现在全都明白了…自觉的退了弹夹和上了膛的一颗子弹，并将子弹和弹夹趁乱放进了她的大衣口袋里，面上竟是一片安详。微微勾起嘴角，眸中却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阴郁，用只能被自己和她所能听到的音量低语着）

凌震这就是为什么昨晚你突然想吃我做的生煎包的原因吧，而今天你的种种表现我就在想，万万是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就这么想要我死？好，那我就成全你。

（话止仅用一只空手枪向着她故作反目敌对的态度怒吼一声）

凌震开枪啊！

宋勉一直等候着叶茜亲自动手，然而她却迟迟没有动作举枪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已经湿润的眼眶模糊了视线她不断的往后退着，那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茜的举动见此情形宋勉怒气更圣冲着叶茜声嘶力竭地怒吼

宋勉你还在犹豫什么，赶快开枪。

话音刚落宋勉就已经按耐不住先一步扣动了扳机，子弹飞速射出去穿透了凌震的左肩，只见他直挺挺的向后倒去，随着他身体的能量一点点消耗殆尽，眼角滑落一滴泪，逐渐闭上眼睛……叶茜愣愣的注视着他两眼发直的一连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耳边不断回荡着他临死前说过的那些话～那些足够吞噬掉自己灵魂的话。随着他倒地的瞬间她手中的枪也跟着掉落在地，整个身体像是轻若红毛一般瘫软下来进而全身瑟瑟发抖。

她的瞳孔随之极具收缩仿若要失去知觉感官一般全然是听不到外界任何嘈杂的声音，体内血液仍旧不断循环往复的流动着牵引着这颗破碎的心吃力的蹦哒。听着内心魔鬼一样撕心裂肺的哭喊沉重的呼吸贯穿着五脏六腑，感觉快要炸裂。而她的面上却极其的平静，平静到令人感到毛发尽竖。

宋勉挥手示意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都耐心等待着这个女孩儿接下来的动作，如果凌震这个主心骨死了军统局的人当然会自乱阵脚，叶茜终于缓和过来她艰难的爬向凌震的身边一副痛测心扉的样子抱起他，随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到他的脸上

叶茜对不起……我…我没想让你死的，你明明知道我们会对你不利，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你应该反击的肖正国，现在一切都晚了回不去了。

（自己赶到现场的时候见到肖正国身中一枪倒在顾栀夏的怀里，而那四周围满了一群便衣队。于是一声令下赶紧上前）

陈深给我把这些人拿下，救肖科长和顾小姐回来。

（说着已经围攻上去，顺手扔去几颗手雷）

忽然～前方一声巨响如雷贯耳给宋勉等人来了个措手不及，叶茜猛然转目过去不远处竟是一片火光冲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着实令人触不及防难以预料。顺着火光的方向将视线投射过去隐约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陈深…他怎么来了！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宋勉硬生生的拖走，接着高叫一声

宋勉所有人不要恋战迅速撤退，快，把这丫头也带走。

被这个野蛮又无理的男人给塞进了副驾驶，或许是刚才的突然经历让自己一时半会儿难以平复心绪，瘫坐在副驾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沉默不语，宋勉赶紧调转车头一个神龙摆尾只听见后车轮强烈摩擦着地面，刺耳的令人心底发毛。他愤恨的咆哮出声

宋勉妈的，居然堵住了去路，所有人准备冲出去。

（跟随着整个侦缉队尽全力阻拦着这几辆汽车，举着手枪娴熟精准的枪法不断朝着挡风玻璃扣动扳机，紧锁着眉头心底有些诧异在脑海中快速分析着这群人的路数，似有些烦忧那丫头的人身安全。思索着中共对特工的待遇可是非常严苛又残酷，因此…分秒必争的往前狂奔）

陈深救顾小姐，快点儿掩护。

叶茜：（已经不记得自己同他是怎样成功化险为夷的，只是脑海中有些残缺不全的片花快速闪过。是尸体成山血流成河的惨状如此回想起来都还令人心惊肉跳毛发尽竖，而那个数字…对……或许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130迈的飞速行驶仿若时光机带着自己穿越时空隧道，眼前的景象不过是一扫而过根本无法看清任何东西。最后的一瞬间车子冲出那片火海那种温度达到极点像是烈火焚身的炎热……）

76号特战总部——

（处长办公室）

叮叮叮~

（坐在办公桌前认真仔细的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军部文件，突然的电话铃响起也是毫不犹豫的屈指勾起接听）

毕忠良喂！我是毕忠良，什么……你说什么？

（刻不容缓的赶到仁济医院见到坐在走廊两侧长椅上的陈深，沉吸一口气稳步上前清冷的眸子微微透着一丝杀气，直接开门见山）

毕忠良谁干的？

（烦闷的坐在长椅上颓废的神色抬目望上去，闻人言眼波流转按照自己早已构思好的那番说词，眉宇间透露出三分无奈）

陈深不知道，但是他们在海边埋伏着应该是事先就知道正国和顾小姐会去那儿。那些杀手动作利落乔装打扮，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我估计应该是直接奔着顾小姐去的…

（故意思索片刻之后）

陈深我想应该是军统的人。

（听的极为认真，眯眸视之不觉吸了吸嘴唇）

毕忠良为什么不是中共的人？

（忽而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挺直腰杆单手抹了抹下唇，认真道）

陈深因为从他们的衣着还有汽车，我觉得中共应该装备不起。

（恼怒的双手环抱在这片区域踌躇踱步着，一副心神不定焦虑烦躁的样子单手扶额。突然转目过来似有些埋怨的语气）

毕忠良一开始我就在琢磨谁才是真正的内鬼，各种因素表面都将矛头对准了肖正国。夏木也好冷念之也罢他们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肖正国有问题，而前不久你又说不要只听片面之词，现在好了，顾栀夏被不明势力所抓，肖正国又受了伤你让我怎么判断真伪。等着看吧陈深，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是军统干的那么顾栀夏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可万一她活着回来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顾栀夏的身份有问题？我一直都觉得她是李默群的人看样子是我的判断有误。

（他的话令自己心底一阵发慌，进而负面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双手合十抵在下颚骨边故作沉思样儿，淡淡的说道）

陈深关键是现在正国也受了伤，按照我的分析军统抓走顾小姐又打伤正国，如果正国有问题那敌人就是故意为之，这样想来也解释不通啊！话又说回来不管怎样顾小姐都是新政府调来的特派员，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实施营救。

（轻轻点头认同了他的想法，收回一切猜想）

毕忠良嗯，眼下也只能先这样，走，先去看看肖正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