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女孩用纤细的手从货架上拿了几罐饮料放在篮子里，她难得扎了个双马尾，换了件粉星露肩装，穿着双层白纱裙。不远处，另一个比女孩高一个头的少女抱着几卷纱布和几瓶膏药。

　　因为菜月受伤，用完了家里仅剩的医疗用品，云霞主动提出帮她去买，陌颜正好也休假，便一起来到便利店。

　　“东西拿齐了吗，云霞。”陌颜一边核对着篮子里的物品，一边向少女走去。

　　“em，还差几袋双氯芬酸钠贴。”云霞将膏药和纱布放进篮子后，擦了擦额头的汗，长期待在山上的她几百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夏季的酷热，再加之土御门岛靠近赤道，每到这时太阳总是最热烈的。

　　“这个我知道在哪儿。”女孩把篮子交给云霞，转弯走到一边，一把抓了几袋双氯芬酸钠贴下来。

　　云霞把篮子放下，忍不住扎了个简约的马尾辫，她胸前挂着的白色勾玉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异常得明亮。陌颜把袋子放进去后，就拎着篮子前去结账。云霞紧跟其后，两人一同走出了便利店。

　　炎热的夏季，空气像着了火一样发烫，路边那些无精打采的柳树上，知了正乐此不疲地演唱着交响乐。这个倒是和山上一样。青鸢用手枕着头，一脸无所事事。

　　陌颜拎着袋子，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少女，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啊？”云霞微红了脸，转头对上盯着她看的目光。

　　女孩嫣然一笑，眉眼透露着笑意：“嘿嘿，没什么。就是看到这几天云霞和菜月相处得很好，感到很欣慰嘛。”

　　“谁和她相处得好啊。”云霞转回头，闭上了眼，泛红的脸则将她的真实想法暴露得一清二楚。也就这几天和大妈去她自己种的小菜园稍微劳动了一会儿，和她聊了几句。那家伙为这个家操劳太多了，也不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喔？”陌颜停下来脚步，面前迎面走来一个酒红发男孩，在烈日炎炎下，仍穿着一身玄黑色的狩猎服，看样子似乎是刚从祸野回来，“天马！”女孩另一只没有拎袋子的手向男孩挥了挥，那天他给她放了半天假后，天马就接到了个任务，貌似还挺棘手的，在祸野将近呆了三天左右。

　　男孩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孩身旁那个陌生的少女：“这就是那只青鸢？”

　　云霞低头看着男孩。……呃，好矮。男孩子发育总归是比女孩子慢，陌颜和天马同为11岁，陌颜的身高貌似比天马稍微高个几厘米。

　　“看上去不怎么样。”男孩做出如此评价，这只式神看上去并不适合战斗，但却偏偏要往战斗领域发展。

　　云霞脸上拉下几条黑线：“你说谁呢，侏儒？”

　　“啊？说你啊，粽子。”挂着桀骜不驯的笑的脸黑了几分，紫绿色的异瞳对着青色的双眸毫不退让。

　　“你们两个……”陌颜夹在了两人的中间，很是无奈。

　　“嘁……”云霞也不想吵起来闹心，干脆变回纸符挂在陌颜的脖子上。

　　陌颜叹了口气，看向男孩：“天马，任务还顺利吗？”

　　“如果是你的话会很棘手。”天马优哉游哉地回答，完全没把这次的任务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是在间接嘲讽我吗？白净的脸上暴起十字，却不改微笑的表情：“啊，是吗？是这样啊。”绕过他继续向前走，“那就不浪费天马大人的时间了，请天马大人早点去泰月楼汇报任务吧。”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补充一句，“这次可没人帮你写报告了哦。”我记得，这次是他的单人任务。

　　“你要是想写，也能勉为其难让给你。”

　　“如此重任我可担不起，sayounara。”短暂碰面后，女孩向前小跑着，男孩则向相反的方向缓缓走去。

　　他走进泰月楼的大门，登上几层台阶，直接推开了一扇门。

　　“天马酱，任务辛苦啦。”早已等候多时的阴阳头很不正经，但也很少有人猜透他真实的想法，“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嘁，那个黑斗篷矮豆丁女，每次到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半点线索都没有。”天马毫不犹豫地坐到了土御门有马对面，一手撑着头。

　　“婆娑罗桃几次都出现在2000层以上的祸野，且十分频繁，每次发现后又都不见踪影。”有马将手放在下巴上，难得认真地分析起来，“估计是想躲过我们的耳目，制造一次‘撞鬼门’。”

　　“嗯？”

　　所谓撞鬼门，就是阴阳道中所说的“方位不同”，在本土被称为“侵蚀”，指的就是前往便会遭遇不幸的方位。也就是说，一旦遭遇撞鬼门，土御门岛其本身变成了对日本乃至整个地球而言会招致灾厄的方位的意思。

　　“既然如此，”男孩站起身，拉开门，回眸的异色瞳变得凌冽，寒气直逼，“就由我来取下她的首级。”

　　天马离开后，有马理了理婆娑罗桃的各种资料。

　　她并不是新生成的婆娑罗，而是上千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和千怒一样，从祸野诞生就已经出现了。但不一样的是，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千怒的长相，能力及所在地点。而婆娑罗桃出现的可比千怒频繁得多，每隔几百年，不，几十年就出现一次，只不过每次都只是昙花一现，遇上她的人几乎没有幸存者，即使有，那这个人一定会再一次遇见桃，然后尸骨无存。

　　虽说她是婆娑罗，但早年也因为她没有婆娑罗的标志性眼睛，有人传言她是类似桥姬的存在，由一些痴情女子的怨气汇聚而成。也有人说是死灵，怀着怨恨的死人灵魂。传得最广的是影女，是由怀着哀怨死去的人的阴魂形成，她的红雾就如夜晚在屋中看见一个人的影子来回走却找不到人。

　　而这些传言都有个共同点——怨念。

　　其实，这也完全可以理解为是对辅星的考验。桃每次出手的对象都是月见家的人，而且那个人也是神谕预言的辅星。

　　在这场阴阳师与污秽的剧本中，也有几次考虑到了辅星的影响因素，但不管采取怎样的对策，辅星终究过不了桃这一关。而这场表演，也是一再地重复，无论怎样都无法使这场战争前往下一个阶段。

　　琥珀色的眼瞳闪着寒光，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位女子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熟睡的孩子。

　　这一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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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十一月，男孩身着黑色的和服，坐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吃着荞麦面，而女孩还在苦恼如何用最炙热的火焰生成土。

　　经历这么多次失败，陌颜也不免抱怨道：“每次都这样，我拼命修炼，他倒好，不是吃丸子就是吃荞麦面，有时还在看电视，也不来指导一下我。平时就没见他修炼过，他究竟是怎么成为最强的啊？”

　　“嗯？”远处飞来一直胖嘟嘟的白色式神，一对小翅膀扑腾扑腾，甚是可爱。它停在陌颜面前，将口中的一封信递给陌颜。

　　“Arigatō。”这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天马也站起身，走到陌颜旁边，陌颜打开信：陌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陌颜一扶额，她想起来，今天好像答应了一条沐帮她一起看店。转头看向一旁的天马，眨了眨眼。

　　“看我干嘛？嗯？”男孩对上她碧色的双瞳。

　　“那个，天马，今天能先放我一马吗？”挤出微笑，她觉得他不可能同意她请假。

　　“嗯？忘记约定是你的事吧。”

　　果然……“拜托，就一次。”双手合十，陌颜诚恳地说到。

　　“我记得，上次已经放你去捉那只粽子了。”天马走到一边，转头带着桀骜的笑，然后随手一掷搁在一旁的武士刀，精准划破“女孩”白稚的皮肤，然后“她”“砰”一声变成一张划破的人型白纸。

　　这类物品通称“抚物”，亦称为人偶、替身，指的是以木头或纸制成，并视为人类加以施咒的人偶等物品。对稻草人扎针也具有相同的效果，亦可将其作为自己的替身，代为承受敌人所释放的咒语攻击。

　　这书呆子，长能耐了哈。不羁的笑出现一丝裂痕，男孩的脸黑了几分。也不知道这丫头在变态眼睛男那儿又学了什么。是不是应该考虑禁止她再去他那儿学式神咒术。

　　偷溜出来的女孩此时正在电车上松了口气。那个臭蟑螂，只要到了他那儿就半天都走不了。不得不说，那个变态教的抚物的使用方法还挺有用的。

　　土御门岛雷无地区的衣更着町中央商店街，一个比较偏远的角落，只有一家花店坐落于此。这个花店的布局格外精致，给各种花卉提供了展示自己风采的优质平台。陌颜走进店内，心旷神怡，扑面而来的是温馨典雅的气息，让人耳目一新。

　　黑发女孩闻声回头，紫罗兰色的瞳眸闪着光。“mo，陌颜，你怎么现在才来。”沐捧着一束花向陌颜抱怨着。

　　“gomenasai，我真的忘了，好不容易跑出来。”陌颜摸了摸亚麻灰的头发，向沐表示歉意。

　　“嗯？所以你跑这么远，是来沉默子家开的花店啊。”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陌颜和沐同时看向门外。

　　“鸬，鸬宫天马…大人”沐的声音越说越小，几乎听不清，手中的花掉落在地，她没想到那家伙会来。

关于天马对几个原创角色的外号：森陌颜——书呆子，一条沐——沉默子，云霞——粽子，月见静——严肃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