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角儿要捧哏

杨九郎瞪大了眼，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不是，角儿，真让我唱啊？我唱不了。”

张云雷撇嘴望他，眉头一扬，玩味的笑道：“不就是一番《巴掌儿》吗？有我教你，怕什么啊？”他摆出几分傲娇的模样，嘟囔着嘴说道，“一会儿返场《大西厢》，你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他太了解台下那群姑娘了，她们期待杨九郎的《大西厢》已经期待了很久了，这次说什么也得让她们听听。

一旁甫收拾好后台的董九力拽着李九天凑到杨九郎跟前：“九郎哥，哥让您唱您就唱啊，咱哥几个可都没听您唱过《大西厢》。”

这话很对张云雷的胃口，一双狐狸似的眼睛牢牢盯住杨九郎，十分赞同地对着他点了点头，活像个乖巧的孩子。他也就在杨九郎面前是这个样子，在一众师兄弟前他是师哥、是班主，可没让他柔弱的地方。

“去。”杨九郎装模作样的往董九力头上扇了一巴掌，“下午不上场了是不是？词都背熟了吗？一会儿又挨你师哥的骂。”

董九力怯怯一笑，忙把身子缩到了李九天后边：“上上，我和九天是第一场，哥，您放心，词都背熟了，保证不会忘词。”他举起右手，做出对天发誓的模样。

“嗯。你们准备的什么节目啊？”张云雷扬眉问道。

“啊？哦……是，是一个贯口的节目。”

他回答得有些结巴，胸腔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正剧烈，仿佛有一股不太妙的预感正在心底油然而生。他抬起头，偷偷瞧了张云雷一眼，果然见他一副眯眼盘算的模样。董九力心道一句“不好”，他就不该来掺这趟浑水，这不，怕是要把自己搭上去了。

“下午场一共有六场，是吧？”张云雷抬眼问董九力道。

“是……”董九力弱弱地答了一句。

张云雷又问道：“除了你们能你两个，还有谁上场？”

董九力紧张得吞咽了好几口口水，才低着头说道：“张鹤帆、李斯明一场；姬鹤武、李九春一场；梁鹤坤，韩鹤晓一场。”这声音轻得几乎可以跟蚊子媲美，话音还没落呢，额角已经挂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嗯。”张云雷也不急着说，就打算吊着董九力的心，半天，瞧他紧张的模样，张云雷又怕吓着这孩子，正巧孙霄尧吃过饭回了后台，他也不用再麻烦九力这孩子去传话，直接招呼孙霄尧过来道，“节目单改了。”

“啊？”孙霄尧惊道。

张云雷指了指董九力，挑着眉笑道：“一会儿第一场给董九力，我给九力捧哏，就……就演《说学逗唱》，第二场给姬鹤武和李九春，第三场让李九天和翔子上，第四场第五场你给他们分，我和翔子攒底，还是演《黄鹤楼》。对了，一会儿让他们赶紧来后台，返场的时候拆唱一个《大西厢》。”

“行嘞，我记下了。”孙霄尧投给董九力李九天一个“保重”的眼神，而后……微胖的身躯像条泥鳅般，从后台门滑了出去。

杨九郎凑在张云雷身边，惊奇地问道：“角儿，您捧哏呐？”

他忽然记起有几次张云雷也嚷着要给他捧哏来着，依旧是不对词的那种。在后台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结果上了台，差点没让杨九郎当场撞死。让张云雷捧哏，是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尤其是他嚷着要捧哏的时候。杨九郎难得的生了几分心疼董九力的心思，一双滑溜的眼睛在董九力身上连连打转，就差同他说一句“保重贵体”了。

“嗯。”张云雷答应道，“怎么了？”倒有几分明知故问的味道。

“角儿……”杨九郎看了看脸色煞白的董九力，又看了看正靠在软塌上阖眸养神的自家角儿，斟酌着说道，“那，您和九力对词吗？”他多是为了董九力问的，毕竟他同张云雷上场的时候就没有几次是对了词才上场。

张云雷睁了睁眼，看向董九力道：“记词了吗？”除了同杨九郎说话，他同别人讲话都有些惜字如金，教人听来委实是背后直冒凉气。

分明是十二月的天，后台里虽然有地暖，但也算不上太热，可董九力偏偏就冒了一头的汗，好不容易就着衣袖擦去了快汇成一道的汗水，又听得那在他听来带了十分冰寒的四个字，背后“噌”的凉了起来：“啊，记，记了……”吓得这孩子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差点没把舌头给系上。

“嗯，记词了啊，那就不对词了。”他靠在软塌上，脑袋支在杨九郎肩上又去闭目养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