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赶鸭子上架

“各位，听我说好不好？”张云雷刚走上台，下面的姑娘们顿时就静了下来，只等着听他说话，他的声音这般动听，姑娘们一句也不愿错过，“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还有守在外面等着见我一面的姑娘们都是我的家人，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齐聚一堂。今天可能是三庆在北平的最后一场演出，也可能不是，咱别让外面的姑娘们白等，好不好？里面暖和，让她们都进来好不好？”

“好！”姑娘们连私语都没有，就干脆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云雷双手合十，对着台下的姑娘们连连鞠躬，除了连声道谢，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谢这群善解人意的姑娘，他泪窝子浅啊，眼眶已经泛红了，“票钱不收你们的，一会儿下午场散场之后，到门口找董九涵，他会把票钱全数退给你们的。”

一向乖乖听话的姑娘们在他说了这句话以后，难得都不肯听话，一个个扯着嗓子大声喊着“不退票”。

姑娘们懂他，他又怎会不懂她的姑娘们，一开始他就已经料到姑娘们是不肯退票的。票钱虽然不多，但是他要让三庆外面的姑娘都进来，这对买了票的人是不公平的，这钱教他们三庆如何拿得上手？张云雷紧了紧眉头，同姑娘们又闲聊了几句才下的台。

走过后台，在台下候着的姬鹤武刚跟上他，就他叮嘱道：“先让姑娘们进来，说不用票了，下午场全部免费。一会儿去和九涵说一声，散场的时候让他在门口候着，要是有愿意退票的就把钱全部退了。”说到这里，他低低叹了一声，“大部分应该都不愿意退票，让后台的师兄弟拿钱买点零嘴吃食送上去，这钱咱不能收。”

姬鹤武答应道：“好，我知道了。”见张云雷回头看他，他急忙指了指关了门的后台说道，“九郎哥在后台歇着。”许是料定了张云雷会瞪他，话音刚落，这蓝色身影就已经闪过了另一边的转角。

张云雷轻声笑了笑，推开了后台的门：“翔子。”

“哎，角儿。”躺在软塌上的杨九郎听到了张云雷的声音，从榻上一跃而起，像护着瓷娃娃一般蹿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替他除了拦在前边，摆放得毫无章法的桌椅，一面搬着桌椅，一面“含沙射影”着后台里两个同在歇着的师弟，“是有点乱了，该收拾收拾。”他护在张云雷身后，护着他走到软塌边，“来，角儿，坐。”

那两个歇在后台的师弟正是董九力和李九天，张云雷的一声“翔子”就把他们的疲惫全喊走了，两人立马从座上站起来，双手叠在腹前，乖乖地垂首站在一侧。杨九郎刚说完“收拾”，两人的目光就往张云雷身上瞟，他们俩像个石像似的站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

“看我干什么？收拾啊。”张云雷对上两人的眼神，没好气的说道，短短一句话，教人听来就是有那样的威严，“干嘛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他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整个三庆园就李斯明年纪比他小，其他人虽说是他的师弟，可这年龄却要比他大出太多太多了。

三庆这个班子，有好些个人都是在郭先生那边犯了错的，要放其他班子里还真没人能压得住他们，偏生年岁比他们小，辈分比他们高的张云雷就压得住。用以前的话讲，张云雷是“皇亲国戚”，再加上他会的东西多，这些按辈分分明是师弟，按年龄张云雷又一口一个“哥哥”叫着的人，没一个敢不服他的。

董九力把李九天往前推了推，半个身子藏在他身后怯怯笑道：“哥，咱可不敢。”两人没等张云雷再说，慌慌张张的去收拾乱七八糟的后台了。

“都安排好了吗？”杨九郎问。

“嗯。”张云雷靠在软塌上，漫不经心地答应道，“下午返场的时候你也唱一首，嗯……我跟你合，放心，你要唱不上我接你。你想想，一会儿唱哪首？”

杨九郎苦着一张脸，好半天才说道：“真要我唱啊？”看着自家角儿满脸认真的模样，他无奈地认命道，“就以前经常唱的那首吧，这几天忙，新的歌我没练。”

“嗯。”张云雷扬了扬眉，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嘴角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可在杨九郎看来，他这样子委实有些像狐狸。

果然，思绪未定便听他说道，“一会儿你也拆个《大西厢》吧，就……《巴掌儿》那一番。”他丝毫不想给杨九郎推脱的机会，这不，刚说完要杨九郎唱一番《巴掌儿》，他便已经打着拍子开唱了，“小琴童哎不消停，（呛），手打着灯笼走进房中，（呛），尊声相公~安心睡吧您咧，（怎么样），明日清晨早登程哪。”妥妥的赶鸭子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