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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葵,落幕岳阳中(三)

霁月高风

章节名称:第二十七章:青青葵,落幕岳阳中(三)

  贺婧浓被闲修钰说地有些尴尬,慢吞吞地走向闲修钰,看了看身后一脸深意的晏槊,下意识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璎珞,道:“闲姑,我何时与你说过?莫要找错人,是子逾子期跟你说的。”

  子期子逾相视,异口同声道:“主人,夫人说的是,闲姑姑是向我们两个询问的您。”

  晏槊原本心中暗地高兴,被她们这样一搅,心中却又不高兴了,对她们说:“你们下去准备些贺礼,我与夫人片刻后就会去霍府答谢,记得准备些助眠的药香,要不掺沉檀的。”

  子期子逾行礼告退。贺婧浓看向晏槊道:“我们此时就去吗?那我先去换身衣裙,毕竟是为人新妇,夫人装扮自然少不了的。”

  晏槊看了看她,平静地道:“是。对了,我这次带来一件上好的成衣,不如你看一看能否穿去。”

  说着晏槊转过身去,从贺婧浓一进来时就看见的那个木盒子里面,拿出一件藕荷色收腰刺绣成衣,贺婧浓看着那件衣服,眉微皱,虽是一时间的僵硬,可她仍旧拿过那件衣服,看了看就走了。

  晏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如雕刻般出众的脸庞一脸狐疑,疑惑道:“她是不高兴吗?分明那女掌衣说,女子都喜欢新衣,而且这个颜色是最难买到的,孤整整花了五百两才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为何她总是与寻常女子不同?让人难以琢磨,忽冷忽热……”

  闲修钰看着贺婧浓和晏槊,不知该说什么好,就提醒到:“……藕粉色……藕粉色是四公主最喜欢的颜色……公主她被迫穿了许多年,最讨厌的便是这个颜色。军候您正撞了!公主她能高兴才怪……”

  晏槊眉头深紧,看着门口,眼神中带着些许紧张。他拿过一盏茶,慢慢掀开品了一口,道:“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腻?”

  那边从一开始就安安静静的笺媛,看事态不好,便出声道:“军候这是醉红砂,岳阳茗茶。醉红砂茶性轻浮,味重醇香,但是暖身养胃。如若军候不喜,奴婢为您撤下,换雀舌。”

  晏槊看着那檀红色的茶水,茶水倒映着他的神色。他慵懒地眯眯眼睛,咧嘴一笑道:“不,既然暖身养胃,那便留下。或许下次就适应了。”

  笺媛听他的回答,想起了方才贺婧浓的回答,愣愣地道:“方才公主与您的回答……”

  晏槊刚想说什么,却听见脚步声,见到了回来的昭柏丽母子,还有他们身后夫人做派的贺婧浓,贺婧浓随意地弄了弄头上的珠钗,向昭柏丽问道:“这样是不是太过了些?很沉。”

  昭柏丽捂嘴轻笑,一只手拉着枞桦,一只为贺婧浓整理被她错乱的珠钗,道:“公主,发饰总共才有五支,连我要给你别上的珠花都被你推掉了,如何才算少呢?”

  贺婧浓伸手托着枞桦的小脸,枞桦向她咧开笑,圆圆的大眼睛此时已经眯成了一道缝。她听见昭柏丽在打趣她,便道:“我长这么大,闲姑从来不拘束我戴这些,也恐怕就从这里开始,我便养成了这么个性子,只要别人一给我多戴,我就浑身上下不舒爽。”

  晏槊摩挲着指上的玉抉,玉抉有粗糙的平缓凹洞,他常年握弓拉箭手上的玉抉可助他一臂之力,所以便常年戴着,养成了摩挲的习惯。

  他看着贺婧浓,见她身着那件藕荷色刺绣成衣,衣裳团绣着粉白芍药的边痕,这样隐约画型,反而使得穿着的人也婉约起来,再看她的头上,那浓密秀长的青丝被梳起,在后面高高挽作髻,髻上斜入了三支清银质鎏金镶翠的华胜,后面则簪上月形的鼎华,在侧面插了一支石榴石镀金步摇。

  贺婧浓即便站在那里,浑身上下仍是清清冷,晏槊走上前去,围着贺婧浓走了一圈,道:“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贺婧浓一笑,看着他道:“世上本无颜色好,奈何君王喜咨之。”

  晏槊伸出手,示意贺婧浓将手放上去,贺婧浓瞥了他一眼就径自走了,留下晏槊苦笑连连。

  飞霜宅府前,贺婧浓与晏槊并肩站立,看着霍府的人来人往,晏槊平静地道:“夫人,可还记得你唤何名?年庚几何?出身哪里?你夫君我职务为何?在何人麾下?”

  贺婧浓回答道:“孤唤戚桓,年十六,京都陌方人士,乃戚太守府戚氏的旁支,我夫君名唤宋归,乃是当朝摄政军候手下的干将,职务为摄政军侯府的上卿,你年二十二,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如何啊?”

  晏槊回首一笑,道:“很好!夫人聪慧早明,是我宋归的严妻,我宋归是有名的怕老婆!哈哈哈!”

  贺婧浓面色如常,可耳边微红,她到晏槊耳边说:“军候啊!你且等着,等我们回去,我们好好聊聊……”

  说完便浑身散发着冷气,回望了他一眼,将手和他的手放在一起,拉着呆愣的晏槊就向霍府走了去。晏槊感受着自己手上的温度,暗道:真是比我还冷,想来体质虚寒,回去时一定要请医师瞧瞧。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偏远处的一人收归眼底,那男子身着一件湛蓝色衣裳,从容有度,温润似玉,若此时贺婧浓看见他,定会唤他一句:淮柯。

  淮柯瞧着他们走远,神色看似如常,可多年服侍他的中年男子齐鲁却十分清楚,主人只要一这样,那就是他不高兴了,齐鲁上前问道:“主人,可吩咐齐鲁去办。”

  淮柯低下头,静静地说:“昨日我让你查那女子,你说只查到她叫作戚桓,来自京都陌方,家住飞霜宅府。可你没有说她已经嫁作人妻啊?如此渎职,今日后自己去领罚吧。”

  齐鲁冷汗直出,道:“是主人。”

  淮柯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看着地面上有三两只蚂蚁搬运着食物,他轻悄悄地说:“戚桓?是戚太守府的人,怎么就嫁作人妇了呢?昨日分明梳的还是未出阁的发式,今日就一身妇人做派……真是耐人寻味……”

  他拂了拂自己身上的衣裳不存在的浮尘,那双柔润的杏目轻轻抬起,长长的睫毛一刻不眨,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勾唇放肆一笑,道:“宋归?怎我却认为他便是晏槊?有趣得紧,那个人最是危险,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他本就容颜绝美,弯弯的眉看似乖巧,实是放肆的紧,如若因为晏槊精于诡谲算计,而心思极冷极深,将他比作狼,那么眼前的妙人儿,看似温顺无牙,柔和宽容,实则极暗心思,危险未明,任何以为他是外表一样的人,而他总会给予那人致命一击,却叫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如此推算来他便是狐,可是哪里有狐狸总将自己置身于危境中?他明明就是巴蛇。

  霍府内,掌事的仆人将晏槊和贺婧浓领到霍府的寿安堂前,贺婧浓与晏槊相视,见晏槊勾了勾唇角,贺婧浓反而不复紧张,一脸安闲地向内里看了一眼,晏槊领着她进了寿安堂,寿安堂内空无一人,那仆人只是说了句:“奴才奉命办事,老太爷只说您二位气宇非凡,想必今世有缘可共谋大事,只吩咐奴才将您夫妇领着来,其余的奴才不知。”他说完也并不怕他二人生气,径直走了。

  晏槊倒是冷静看见两旁有座椅,便坐下来等,伸出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品了一口,笑道:“不着急,这世上能有几个像这霍满一样的?我们连他的面都未曾见,他却似有感应似的提前将我们查了个干净,不过他肯将你与我一同留下,必定是只查出了我,并未识得你公主尊容,这样一来,你晚些自明身份对我们是极好的。所以此次交谈,你就替我打头阵,扮一扮我的得力手下可好?夫人?”

  贺婧浓环视了这堂内的装饰,听见他的话,点点头,对他说:“你说这霍老太爷多大年纪了,必定会培养继承人,恍若这继承人不听安排,私自接近上善的人,依这老太爷的脾气,他会怎么办?”

  晏槊本在喝着这雀舌,听她这么一提,忽的有些在意,微微咬了咬唇,问道:“为何你从来不查查我?光是去查这些个野男人,我说,你就这般放心我?不在乎我搞些动作?”

  贺婧浓走到晏槊的身边,伸出手放在他坐着的椅子两边,将他困住,一双秋眸似水与他对视,良久一言一笑道:“如何?我这般信任你,放心你去,难道不好么?按我桓娘娘的话,我这般识大体,懂大局,贤惠开明,实在是贤妻不二人选啊!”

  晏槊闻她的话,将自己离她近些,他们的鼻尖贴在一起,晏槊一双笑眼,嬉皮道:“不,要什么贤妻。只要你,是忽冷忽热,时而伤感的你,并非世人眼中高高在上,冷漠无二的贺氏五公主,吾望吾妻高枕无恙,虽吾身赴樊笼,卿可懂否?”说着他慢慢舒展自己有力的臂膀,然后放下去,归于平静。

  贺婧浓有意贴近他,他们的唇轻轻触在一起,她以仅晏槊一人可听见的声音道:“要唤妻名,先娶到我,娶到我你才能叫……”

  晏槊被她的主动点燃,伸出手微微扶住她的腰际,道:“只要你要我娶,我即刻就娶。”

  那般坚定的话促使贺婧浓微怔,她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道:“为时尚早,需等到我们腾出空来时。”

  晏槊察觉到贺婧浓的僵硬,他心下明白贺婧浓不愿的事实,只是心中微微一酸,为掩饰这个,他故作泼皮一样在贺婧浓怀中不安生,贺婧浓也扮作不知,两个人似乎像是平常一般,可分明,两人眼底是何等清明。贺婧浓一边收拾他,一边不自知地皱起眉,她心下茫然,格外烦躁,她实际上不懂晏槊的情,或许说她根本就无心,无心到连故作掩饰都不掩饰,她慌张极了,趁着晏槊不闹时,喝了盏茶,雀舌产自上善,色泽褐绿接近黑色,果香味浓厚,汤色橙黄澈亮,茶汤入口顺滑,可喝在贺婧浓的口中却觉得苦涩难咽,她闷闷地坐到另一旁,眼神飘忽,手卡着茶盏,道:“这雀舌茶真是苦,没有岳阳本土产的醉红砂适口些。你觉得如何?”

  晏槊听她这般说,便也糊里糊涂地答:“是啊,没有我府中的夔州茉莉清香甘甜,也没有你枫叶所里的莳安产的新虢菊好。”

  贺婧浓也蒙蒙呼呼地回答:“嗯。”

  他们就这样僵持了良久,忽的听见传来的柱杖声,贺婧浓晏槊都齐齐向外看,果然一个身着棕衣宽服的老人柱杖走来,贺婧浓偷偷地看了晏槊一眼,见他未回头,她就先走到那老人面前,向他鞠躬施礼,道:“您便是霍老太爷吧,在下乃是摄政侯府上卿宋归之妻,宋戚氏戚桓,晚辈见过霍前辈。”

  贺婧浓她有礼有节,霍曼满意地看了看她,见她容貌不俗,神情中不似寻常妇人的畏缩,而是自信从容,甚至带了些天生的威压,霍满眯了眯眼看她,贺婧浓抬眼与他对视,丝毫不曾畏惧。

  待他们相视后,霍满越过贺婧浓走向晏槊,昏黄的眼打量着晏槊,于此,晏槊只是放下一直端着的茶,眼神慢敛锐利,收起自己时常隐现的戾气,言语染上温色,平静地道:“霍老前辈,不知此次单独找我夫妇,是为何事?”

  霍满慢慢握紧自己手下的柱杖,那双混黄的眼深刻至极,他在心中对晏槊暗自称道,心想:此二人当人中龙凤!他们夫妇两个的眼神、神情,便是上位者的雍容。只单单看那坐着的晏槊小子,像极了他曾经的莫逆之交、霁朝最赫赫有名的外姓王——楚煌王姬楚煌!而那女子,看似谦卑,实则眼神无底,入眼寒川,不知道有多少年未见过这般的眼神了!

  霍满浑身一振,言语带上一份郑重,道:“既然老夫认定你们二人可谋大事,如此我们便当开诚布公,实实地将自己的身份报上来,也好少些口舌。”

  霍满看了看贺婧浓,深深的一眼,道:“姑娘,老夫我活这么些年,总算学得了识人的微末本领,老夫认为你是人物,怎可能屈居深闺,坐这二把堂?就从你开始吧,老夫要听真话。”

  贺婧浓眉目微挑,暗自敛下眼眸,然后抬起,尤有深意地望着霍满,说道:“好,听老前辈的。在下贺姓,于家中排行老五,这样霍老前辈可有满意?”

  霍满头脑飞速运转,静默一时后,道:“五公主?难怪,天生的上位者,有你这般力敌,难怪两位皇子的王储之争有始无终,公主真是藏得深,老夫佩服!”

  贺婧浓看向晏槊,又回过头来道:“不敢当,只是螳螂捕蝉吗,黄雀在后的手段罢了。在下惭愧,将这般不入眼的手段搬上明面来。”

  霍满略微思考,他摇摇头道:“呵,您恐怕还不是黄雀,那以为自己是黄雀的上善人,恐怕还不知公主您的存在,您是瞄准黄雀的猎手,更是这局中的旁观者,公主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段,实在难得。老夫欣赏。”

  贺婧浓微笑,谁知霍满却道:“有您这般的得力助手,摄政军候自当是能稳坐君位的。”

  贺婧浓听后轻笑了出来,并不在意,谁料晏槊却皱皱眉头,瞟了霍满一眼,道:“霍老太爷误会,是孤辅佐公主。”

  霍满听罢,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双手拄着拐杖看向地面沉思,又抬起头来审视贺婧浓,那眼神似是太过明显,晏槊起身从容地走过去,看了看身后仍旧面不改色的贺婧浓,又回过头来挡在贺婧浓身前,面容带笑,言语却颇有些不耐地说:“若你霍家不能与我二人共商大事,孤绝不强求,毕竟同心同德之人少见。虽然未能如愿以偿同道而行,可是孤明白只有志同道合之人方能长久。但是,若今日在这厅中所商谈之事被泄密出去……,啊,霍老太爷千万别着急,我晏槊乃是尊法制行法治的守法之臣,自是做不出那挟人满门的违法勾当,不过嘛……近些年你们霍家做过什么,我晏槊就很难保证不查出来直送到刑部了。”

  霍满听着他说的话,面上出了些许汗,有些着急地道:“年轻人,何苦这般相逼!老夫还没有开口拒绝,就说明有回旋的余地啊!”

  他又想了想,伸出手来捋了捋自己的长须,悠悠地开口说:“这种事情最是着急不得,两位还请坐回正位,听老夫与你们慢慢道来。”

  贺婧浓与晏槊相视一笑,各自回到座位,看向最前面的霍满,霍满却不着急,颇为悠闲自得地倒上一盏茶,慢慢品了一口,面容终于舒展,他道:“公主有制衡谋定的贤才,再加上有摄政军候的辅佐,足以登顶帝位。可治理一个庞大的国家,需要的是经纶良策、识人善用、雄心大略。更何况我霁朝内,朝局不定、君主有宗室掣肘、子嗣不甚兴隆;外,有上善云胡频扰边疆,南疆时受巫蛊荼毒,列国虎视眈眈,早有外来势力干涉朝局,我霁朝早已有疲惫衰弱之像。公主又拿什么,来挽救这样一个由内腐败的国家?”

  贺婧浓看着他,眼神坚定,她站起身来,道:“听君一席话,想来霍家不相信女子当国。那霍家认为何以当国?”

  霍满双眸微眯,也站起身来踱步,想了一会儿,徐徐讲道:“或许,两位皇子中至少有一人可以坐守江山,不至于国土沦丧。”

  贺婧浓和晏槊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贺婧浓上前一步讽刺地道:“大皇子?还是三皇子?或许你还有人选,骑缁王怎样?”

  霍满被她嘲讽地有些呆愣,皱紧眉问道:“不可!骑缁王怎么有资格登顶帝位?老夫认为有碍宗室体面。可是其他两位皇子,老夫认为大体可以勉强维持。公主辛讽,不知公主有何见解?”

  贺婧浓刚想开口,却被晏槊先一步道来:“大皇子贺秉盛,乃是肖勤妃所出,背后是鲁北将军府肖家。虽然有二皇子贺斌祜和四清振侯府马家的顶力,可依旧在皇储之争上会败给三皇子。不说朝中势力,但看两位皇子的能力,贺秉盛虽善文,三皇子贺惊辗却比他更饱腹经纶,见微知著,此之一败矣;贺秉盛虽有雄心壮志却心胸狭隘,而贺惊辗胸有成竹、能文善赋、心思缜密,此之二败矣;更何况,贺惊辗背后的是太后、是骑缁王、邰康师府蔺家,更是朝野中四分之一的朝臣,此之三败矣。”

  霍满颔首称道,便反问道:“如此看来,那么三皇子不更是执掌朝纲、励精图治的明主吗?”

  晏槊看向贺婧浓,示意让贺婧浓说,贺婧浓语气染上一丝不屑一顾的讽刺,道:“哦,是吗?如若一个君主痴迷醉心于学术,却并不善治理国家,制衡各派,那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呢?”

  霍满捋须慢道:“……会出现权臣干政……你是说!是说骑缁王会架空他!”他越说越心惊,自己捋顺思路也会想到这里,他踱来踱去,神情慌张,道:“我拒绝了他,以他那睚眦必报的心肠,他必定会报复我霍家!唉……”

  贺婧浓接着说:“骑缁王贺进槐,世人皆知他醉心于酒色,身体早已掏空,如若骑缁王妃这一胎又是女孩儿,那么又会呈现怎样的场面呢?届时是群臣汹汹最先来,还是列国打着辅助霁君的旗号,蚕食我霁朝江山最先来?依晚辈之见,无论哪种我汤汤霁朝都会不攻自破,亡败国亡败家,届时你那苟残性命的霍家,又会如何呢?前辈?”

  霍满彻底沉默,但他看向贺婧浓,那种眼神是种不信任,贺婧浓回看他,言语坚毅,道:“前辈你又会问,那我一小小女子又有什么神通可以保家卫国呢?”

  贺婧浓悄然一笑,眼神炙热,道:“自古明君之列虽多是男子,可依旧留有女子的一席之位。北朝惊轮女帝,功绩功盖四合,在她的治理下北朝由衰败转兴,史上称为“惊轮之治”,孤亦是一位女子,你又怎知,孤不可掀起一番惊涛怒浪?你霍家自顾难暇,你不必着急答应孤,孤给你时间想清楚,顺便助你清理内贼!”贺婧浓对他自信地一笑,便拉起晏槊向霍满道:“霍老前辈,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若你想清楚了,可差族中子弟来我夫妇府中相谈,只不过不要考验狼的耐心,于我,你霍府可有可无,可于你霍府来说,那就是辗转兴旺的良机。”

  还未等霍满缓过神来,他们两个就走的不见人影,只剩下霍满哀叹:“自掘坟墓者谁?吾矣!屈人者谁?吾矣!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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