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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绥绥(一)

霁月高风

章节名称:第二十八章:有狐绥绥(一)

  三日后,飞霜宅府来客,贺婧浓从自己的房间隔着窗看了来的人,那人身着一袭红衣赤练,腰间戴着麒麟玉佩,发丝微挽,眉眼素白,貌似玉莲,可偏偏身上的一股狂傲不羁将他衬得潇洒傲然。他似乎察觉到了贺婧浓的眼神,他看过来,见到手中执着书卷,一袭素素的淡紫色衣裳,青丝未理的贺婧浓,他勾着红唇一笑,冲贺婧浓点头,然后就朝着贺婧浓这边走来。

  贺婧浓手中拿着《上谋》随意翻弄,看那人向她这里走来,便自顾自地走到内室里,披上一件暖融融的外袍,随意一束自己的发丝,便走出房间。

  远远的贺婧浓就听那个人喊道:“这位姑娘!你可知你家主人们在哪里?我是霍家二房的嫡子,名唤霍央,奉我家家主爷爷之命特来与你主人家相谈!快告诉我你主人家在哪里?”

  他喊的声音实在大的很,吵的晏槊都从房间里出来查看。晏槊看见贺婧浓,快步走过来,道:“天这么冷,为何只披一件外跑就走出来?不怕生病吗?”

  又见着霍央的一身火红衣裳风风火火地跑向这边,他眼中生出一抹晦涩,眉一皱,又问道:“这是何人?为何疯疯癫癫地?”

  贺婧浓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莞尔一笑,尤有深意地道:“你这话别有深意啊,你怎么不说他可能是我养在外边的?嗯?”

  霍央跑到了这里,见到还有一身墨色常服的晏槊站在贺婧浓身旁,便嬉皮笑脸地问道:“诶?怎么这里还有一位如此英朗的兄长?哈,小弟霍央,乃是岳阳霍府二房的嫡长子。兄长,不知你府上的主人家在哪里?我是奉家主爷爷之命来找他们的!”

  听他这么说,晏槊的脸色才缓过来,他微微勾唇,看了看贺婧浓,道:“我夫妻二人便是府上家主!既然你是带着使命来的,那么我们就去正厅详谈。”

  霍央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晏槊,听他开口这般冷淡,默默吞吞口水,摸摸自己的头,道:“啊!我大老远的就看见主人家,夫人姐姐与兄长您真是郎才女貌啊!郎才女貌……”

  晏槊见他越发上道,笑的俞是高兴,便忍不住多嘴道:“是女才郎貌。”

  贺婧浓瞥了一眼他,撇开头再不看他,晏槊眉目舒展,拉着贺婧浓就往正厅走去。

  留下霍央一个人,眼巴巴的跟着。

  正厅,霍央从两边袖口里左掏右掏,终于在晏槊与贺婧浓愈发冷淡的视线下,找到了一张纸条,他看了一眼纸条就看一眼贺婧浓,看一眼纸条就看一眼晏槊,道:“嗯哼!那个,家主爷爷的意思是愿意倾全族之力助二位登顶帝位……”

  他又看了他们一眼问道:“那个……我问一句,你们是要造反自立吗?”

  贺婧浓看着这般的霍央,幽幽地看着他,一边拿过一盏茶,一边漠然地道:“呵,听人道岳阳霍氏玉珪世子,自小聪慧善道,早熟老练,怎今日之人,缘何假扮稚嫩愚钝?”

  晏槊静悄悄地坐在那里,头也不抬,摸索着自己指上的扳指。

  霍央听贺婧浓如此直白,便瞬间变了脸,那玩世不恭的背后是对玩弄人心的老练娴熟,他勾着红唇一笑,眉宇间狂肆之气越发之重,他笑着道:“五公主是有备而来啊!看来是对我岳阳霍氏唾手可得啊!”

  贺婧浓并不在意他的傲慢,站起身来走向他,近年来她长高不少,如今她更是与他一般高,她抬起眼皮看他,霍央也回她,贺婧浓满意地道:“霍家认为作壁上观便可躲过皇储汹汹战火,可知,单靠有你母亲安乐郡主的驰援,霍家依旧会败落。”

  霍央放肆一笑,插着腰,对着贺婧浓说:“我早就跟那个迂腐的老头说过了,你那有这么好糊弄?看吧,那个死老头,就会差遣我做这做那。你说得对,我母亲才没这么傻,我这次来,是和你商谈的,你放心好了,我霍央虽然放肆,但终究是会遵守契约的。他老了,万不可同他一般见识。”

  贺婧浓见霍央对霍满又贬又护,看得出来他和霍满那个爷爷关系很好,贺婧浓道:“既然如此,那便来商讨吧,坐吧,尝尝那壶茶。”

  霍央对她笑了笑,便马上坐到位置上,拿起茶盏尝了一口,品完很惊喜地说:“是新虢菊!公主也喜欢这味道?”

  晏槊略有些不喜地看着霍央,他翘着腿看着贺婧浓,道:“茶也喝了,是不是该谈正事了?”

  贺婧浓弯唇一笑,笑道:“好,听摄政军候大人的!”

  霍央冲晏槊嘿嘿一笑,他是真的对晏槊有些惧怕,他道:“早些年,我就听过摄政军候您的风采,您与西北蛮族乎鲁山脉一役实在精彩!胡血将军就此打响,实在厉害!”

  晏槊略有不满地看向他说:“说正事了,插什么嘴?”

  霍央被怼地不敢说话,不管听贺婧浓说什么,都一个劲地点头。

  贺婧浓无奈地看向晏槊,道:“你这般吓他,还要不要我谈了?”

  晏槊对她笑,他们本来就离的很近,晏槊在贺婧浓的耳边轻柔地道:“这不是怕他无人压着,就在你面前肆意猖狂吗?在你面前只有我能猖狂,其他人他怎么敢?”

  贺婧浓会意,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上慢慢写着字,他看了一眼掌心,又看看贺婧浓,问道:“你写了什么?”贺婧浓向他眨眨眼睛,扮作可怜地道:“这可是对你很重要的!你怎么这么不专心?”

  晏槊听后一直回想着她的一笔一划,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他彻底不在说话,只顾着一门心思坐在那里写字猜字。

  贺婧浓见目的达成,便看向在一旁观看了良久的霍央,见霍央眼神带上光,她默默拿出自己腰间的酌情,道:“我们接着谈,谈到哪了?”

  霍央看着那匕首在贺婧浓手里转来转去,只怕一不小心它就降在自己身上,他吞吞口水,怯懦地道:“谈……谈到……谈到分配上了……”

  贺婧浓冲他温柔一笑,收起匕首,道:“记住了,小孩子不要在大人面前耍嘴皮子,要时刻掂量着自己几斤几两,莫要被欢喜冲昏了头脑,这是你一定要学会的。”

  霍央尴尬一笑,顺着贺婧浓道:“公主姐姐说的是,说的是。”

  贺婧浓再不理他,便正事为先,严肃地道:“现在霍府里,还有谁知道我们的身份与目的?”

  霍央也回归严肃,道:“只有老家主和我。其他人一概不知你们来过,你说的那个继承人,那时还未回来,想来是去和上善的人交代去了。”

  贺婧浓听罢,点点头道:“孤登顶帝位,有了军权,人脉,还差的就是财力。而你霍家刚好可以填充,你认为如何与孤交换?”

  霍央深看了贺婧浓一眼,道:“公主野心很大啊!不过我就是喜欢野心大的女人,这样,我霍氏至少三分之二的财力可任你调用,还有,再加上我在民间积累的人脉,和在上善国的朝中势力,怎样也足够你力挽狂澜了!”

  贺婧浓笑了笑,道:“其他的孤就笑纳了,只不过在上善的势力就不必了,那早就被上善的人探明了,难道你不觉得三年间,上善那边都未曾传来消息,不够可疑吗?”

  霍央摸摸脑袋,道:“这你都知道,原来还想向你狂一把的,没想到你神通这样大!”

  贺婧浓道:“还好,只有一半的朝臣而已。”

  霍央看着贺婧浓,眼睛睁得很大,一脸惊异,道:“我原以为,你就是靠着摄政军候才走这样远,未曾想到公主不比他差!”

  贺婧浓并不在意他的话,道:“届时成功,你霍家想要什么?”

  霍央整理思绪,认真地道:“不要别的,帮我们拿下韩家,吞并韩家。”

  他又顿了顿,贺婧浓见他有话说,便道:“尽可以提,只要孤能做到。”

  霍央开口道:我爷爷”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这也是我爷爷终身的遗憾,届时请公主昭告天下,为七年前的姬家满门平反,为他们洗清冤屈,控告暴君!”

  那边的晏槊敏感地听到了姬家满门,他皱紧眉头,道:“你霍家与姬家有何渊源?为何帮他们平冤昭雪?”

  贺婧浓看向晏槊道:“自然,纵然你不说,孤也会去做。你放心好了,届时不仅韩家为你霍家所有,姬家满门也会平冤昭雪。就凭你的这句话,孤可以再许你一个愿望,这个愿望留到以后,只要不过分苛求,皆可满足于你,或你的后代。”

  晏槊依然看向霍央,问道:“告诉我,你爷爷与楚煌王有何关系?”

  霍央有些为难地看向晏槊,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道:“并非与姬老爷子有关系,而是我爷爷与楚煌王之子,威武将军姬程胜,我爷爷那时遇上与韩家串通的贼寇,侍卫们都杀光了,我爷爷命悬一线,可是威武将军姬程胜救了他,他就和姬程胜做了忘年兄弟,可是出事当年他痨病又现,我们都不敢告诉他,其实在我们知道消息时,早就晚了,人都全没了……我们也派出人去寻找过还有没有幸存的姬家的人,可是什么都没找到,我们终是晚了一步,七年了,这也成了我爷爷的心病。”

  晏槊听着他说,眼圈微微泛红,终是一言未发。

  待霍央走时,晏槊站在宅府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道:“有的……还有人活着。”

  贺婧浓在离那里不远的地方屹立,看着晏槊的六神无主,她缓缓轻叹:“世有隔世,相望两不知,若泉下人可知,想必心中安慰。时移世易啊!”

  看着晏槊低着头,贺婧浓心中微痛,便走上前去,默默地抱住他,晏槊早已察觉来人,什么也没说咬紧下唇,默不发声,可全身微微颤动却表明了他悲痛的心境,贺婧浓紧紧地抱着他,细声安慰道:“昔人已去,生人看开。往后的日子,你还要替他们去活,不要伤感颓废,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人需要你,爱着你。”

  晏槊慢慢平复心情,可鼻尖的微红依旧鲜艳,贺婧浓看着有些滑稽的晏槊,道:“未曾见过如此的你?双眼通红像个兔子,鼻尖一点,像极了奶猫!”

  晏槊豁然一笑,竟趁着贺婧浓不注意,将贺婧浓一把抱起,快速地跑回府中,一边跑一边道:“呜!回去吧!小家伙!”

  贺婧浓在他怀中笑得开心,一边笑一边抱紧他的脖颈,道:“不对!你不能叫我小家伙了,叫我阿侬!”

  晏槊却毫不在意依旧叫道:“小家伙!小家伙!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家伙!”

  贺婧浓轻轻地掐着他的脖子,道:“让你还叫!不知悔改!”

  晏槊依旧笑得开心,道:“呜!走喽!”

  殊不知,他们的一切举动都被暗角里的淮柯看在眼里,他手中拿着一枚小巧而精致的碧玺章,上面印刻着:贺婧浓印四个字。

  淮柯眼中有着某种疯狂,谁也不知,这几天他拿着这枚印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了多少回,他总是对着这枚玺章傻笑,默念着上面的名字:贺婧浓,舒妙婧之纤腰兮的婧,霜浓凝广隰的浓。

  他本想将这枚玺印还给她,其实只是为了见她一面,她对感情的专情、与人的冷淡和内心的凉薄深深吸引他,只为了她的那一句:“仅心爱之物足矣。”让他痴迷反侧,他多想成为她的心爱之物,那日见她未出阁的装扮,他心中还心存幻想,认为自己是有机会的,来日方长。只可惜今日她与晏槊的亲密举动,让他心中竟燃起了熊熊的妒火,他很想摧毁贺婧浓,只因为得不到的就要摧毁,可是他再看那个玺印时,他心中却有另一个幽灵的声音,他呼喊着不要,既然他不能毁掉贺婧浓,那么他就要毁掉那个男人,他忽然想到这个,笑的极为渗人,他眉目依旧温柔似水,好看的容颜在他手上竟像染了血的罗青葵,不同于青葵的柔情温暖,罗青葵是血浇灌而出的,它的寓意是;摧毁的爱意,还望收下。

  淮柯将玺印收好,他深深地回看了一眼飞霜宅府,轻悄悄地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快点离开吧,远离我,不然你就要归我了。”他的话随着清风消散,他可谓是风华无二,举世无双的公子,极少人能在相貌上与他相比,所以只是由心一笑,却是那般天真甜美,好像他做着什么美梦。

  ……

  两日后,贺婧浓与晏槊一同在岳阳的街上闲逛,天气寒冷,雪已经不在下了,霜花依旧结着,结满了人家的楼台。街上人依旧很多,不知不觉地,他们走到了贺婧浓曾到过的那条街,晏槊牵着贺婧浓的手,正在为她买桂花糕,贺婧浓看着那黄嫩的桂花糕,忍不住停留,晏槊将她当做小孩子一样,生怕她走散了,硬是牵着她的手走了好几条街。贺婧浓吃着手里的一块桂花糕,甜甜的,酥酥的,她忽然感慨道:“你又是第一个为我买糕点的人,为何这么多的第一次,都是你为我做的?”

  晏槊定下脚步,回头看她,那一刻他像是返回少年,如此年轻而不成熟,他嬉笑道:“为何?如若我晏槊不喜欢你,还管你作甚?你就庆幸进入我心底,做我的人吧!”

  贺婧浓笑得很傻,却后知后觉,道:“你背我吧!我长这么大,很想让人背我一次!”

  难得她主动这么一次,晏槊高兴地蹲下来,露出宽宽的背,贺婧浓看着他的背,感受着周围流走的人群,至少有那么一刻她掉落下一颗泪,晏槊等了很久也不见她上来,便转过身,正想说“还等什么?”时,就看见贺婧浓呆愣地杵在那里,面上有一道泛着光的痕迹,晏槊皱眉,上前轻柔地为她拭去那道泪痕,哄道:“你这丫头,实在是让人费心。还好你遇到的是我,不然你如何自处?坚强到头吗?在我面前就要保持这个样子,莫要学什么坚强,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都行,只要你愿意,多少世均……”

  贺婧浓看着他,默不作声,却有一腔孤勇,竟使她抬起角尖吻向说教的晏槊,晏槊被她地主动弄得呆愣,看着贺婧浓恼羞地离开他的唇,一脸不自在地转向别处。

  晏槊轻笑,心里的甜蜜,就像拥有了一座糖宫。他快步将贺婧浓拉到一个僻静的拐角处,他转过身来,也将呆愣的贺婧浓拉下来,他装作紧张地说:“有人来了!”

  贺婧浓转向他,正想问问是谁,却一转头就碰到了他的唇,她羞耻地皱皱眉,脸色粉红红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晏槊的眼,晏槊眼中的笑意可见一斑。贺婧浓刚想离开,却一把被晏槊扯到怀里,道:“都会主动了,看来等这么长时间没有白费的。这不,还学会以一反三了,真不愧是我晏槊的关门徒弟。”

  贺婧浓实在说不出话来,这样呆了良久,见他放松了就抽出身来,自顾自地走在最前面让身后的晏槊追,她笑了,想着唇上的触感,她心中实在耐人寻味。

  后边的晏槊像个小伙子一样追着她,将她追到了,就一把抱起她跑远了去。贺婧浓将脸藏在他的怀里,终于,贺婧浓感受到晏槊停了下来,她被他放了下来。

  晏槊将她带到了她来过的那家珠钗店——青葵阁中。店中仍旧是那个中年男人,只不过那个男人看见她时顿了顿,眼中有些深意,贺婧浓并没有太在意,以为他认出了自己来过而已。

  贺婧浓没多想就跟上他,晏槊将贺婧浓拉过来,走到那些个珠钗旁边,挨个举起来在她发间比了比,此时一道声音响起“又见面了,挑钗的那位姑娘。”

  贺婧浓与晏槊双双转过身去寻觅,待看到来人时,贺婧浓并不惊讶,便向他问好道:“又见面了,店主人淮柯。”

  淮柯今日穿了身青白色的衣服,他状似平常,轻笑地走来,实则,藏在袖口里面的握紧的手,却真实的显示了他的心境。他依然温润,道:“是要为自己挑选吗?”

  晏槊看向贺婧浓,示意她向自己解释,贺婧浓见识过他赖皮的模样,知道他最不在意的便是脸面名声,若她不与他讲清,他十有八九会摁着自己不顾场合地询问,再则,她与淮柯之间什么也没有,很好讲清。谁知她还没张口解释,淮柯就替她解释道:“我与这位姑娘认识不久,虽然时间短些,但是还是很清楚对方为人的,毕竟戚桓姑娘看来就善良大方,是吧,戚桓姑娘?”

  淮柯的最后一句用的是疑问语,本来他不解释她会很好解释清,可他这样一解释就变了味儿了,似乎他们之间交情不浅,贺婧浓看着晏槊越发黑的脸,心中暗道不好。可是她却又对淮柯的话无从辩白,他说他们交情不深是对,说他们看清为人虽然概念有些模糊不清,可又是寻常顾客之间的客套语气,再者善良大方是因为她没有让他找钱,也可算得上。贺婧浓实在无话可说,只是锁紧眉,道:“没错,店主人说的并无差错。”

  谁料她越这般说晏槊的脸越黑,晏槊不再说话,看了一眼诡异的淮柯,放下珠钗,道:“可是云胡桀王淮柯?”

  淮柯依旧温润如玉地答道:“没错,正是在下。在下平生最喜游山玩水,业已游遍云胡和上善,唯有霁朝未曾来过,所以新生憧憬,特地来到霁朝看看大好河山。”

  晏槊听他所说,嘴边笑得越发厉害,道:“难道是云胡国主亏待桀王殿下,竟连这周游费用,也不拨给殿下你。还劳烦殿下您开这珠钗店讨生活。”

  淮柯还是没脾气一样,点着头道:“哈,摄政军候大人真是幽默。在下只是承袭生母,喜爱这簪钗间的乐趣罢了,竟惹得大人您的乐趣。”

  晏槊眯眼看他,淮柯朝他温润一笑,却朝贺婧浓说:“在下落魄,没有显达家室,不知戚桓姑娘可否欢迎在下不请自来前去拜访?”

  贺婧浓没想到他们两个斗嘴会扯到她身上来,她若不答应才是不是,她只好在晏槊那愈加深深地视线下,道:“自然,自然。”

  晏槊气急瞪了她,独自走了,贺婧浓见晏槊走了,才走过去向淮柯道:“淮柯先生,不桀王殿下,请您原谅他刚刚的不逊,我家夫君本就是刻薄些,还望您不要在意。”

  说着贺婧浓深看他一眼,便扭头走了,淮柯见她走远,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嫉妒写满脸,握紧双手锤向墙壁,他神思疯狂地道:“我家夫君?呵,真是亲密至极啊!不可原谅!”

  他又想到什么,竟然有些声嘶力竭的说:“她竟然亲了他!为什么?为什么!啊……好啊,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我就再给你们一两时间,趁着机会最后温存一下……”

  淮柯慢慢平静,他看着南边低着头的齐鲁。道:“加快那边暗桩的速度,叫那人再快些!不仅要快还要稳!若他办不好,那就叫他不必再来见我了,解药也给他停了……”

  齐鲁浑身一颤,尊敬地点头退下。

  淮柯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他柔情地道:“别着急,很快……很快我就有资格站在你的身旁了……你会来求我的,你会的……”他笑地极为甜蜜,开心地摸索着那枚碧玺,道:“贺婧浓,你永远是属于我的,是我的。”

  淮柯也不知道,这种叫做贺婧浓的毒药,是如何将自己一步步引领到陷入深渊的,可他只想陷下去,和她一起陷下去,即使下面便是地狱,他死亦无悔……只要她陪着。

  这份感情来得太过虚无,太过突然,却如此的直中心房,这般穿心,只要是个人,绝对会为之痴狂,只因为它抓住了你的心中所求——被爱,被深情的爱,专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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