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如何想的,鹧鸪哨并不知道,当然,他也未曾去关心。
此时的搬山魁首,正呆呆地望着小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中疼痛。他突然恨了起来。他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不懂术法帮不了自己的妻子;恨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如今却是妻子在为自己卖命;更恨这虫子,恨这雮尘珠,恨这洋人……
魁首的双眼立时变得血红。
手中的刀颤抖着,缓缓平举过胸前,缓缓地对准了坐在地上的洋鬼子。
若不是他点了火把,便不会有那飞虫;若不是他触了雮尘珠,小白也不会吐血;若不是……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喊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那洋人仍兀自望着小白,全然不知身后的危险。
一柄尖刀,泛着寒光。刀身之上,血槽凹陷,那槽中似还有未洗尽的鲜血。在星辰的光,闪着寒芒。似在吞噬人的性命。
鹧鸪哨执着刀,一步一步地靠近洋人。
手中尖刀虽短,但“腋里藏刀式”,鹧鸪哨还是做得驾轻就熟。
尖刀扬起,刃尖嗜血。反手执刀,向着洋人头顶凿下。
猛地一声轻笑,带着娇媚。
鹧鸪哨一凛,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是一声轻笑,带着诱人的妖气味道。
动作猛地滞住。
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
再抬眼时,只见雮尘珠仍闪着妖异的红光;洋医生仍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小白;身周仍旧星辰闪耀旋转——只他不同。
他手执利刃,那刀锋距洋医生只是毫厘之遥。
立时收了刀子,吓出一身冷汗。为何,会突然对这心地纯良的外国人心生杀意?
雮尘珠似人的眼球般,闪着摄人心魄的光。再看那洋医生的样子,这见多识广的搬山魁首算是明了了:许是这雮尘珠上的红光所致。
立时收了刀,眼睛只盯着那洋人,恐他也受了雮尘珠的蛊惑,再做出伤了小白的事。
只是小白——
鹧鸪哨小心地回避着雮尘珠闪着的光芒,望向女子。
女子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挂着血迹。只是万幸,那血终是停了,不再涎出来。
鹧鸪哨略松了口气,再细看小白。
只觉女子气息安稳,本在身周围绕的丝丝黑气亦消散不见。
许是雮尘珠的影响。鹧鸪哨如是想着。
突然,又一丝什么碎裂的声音。
鹧鸪哨有些惊惧地回过头去,望向声源。
却见那外圈的星辰竟有些许剥落。
难道是那些飞虫!
鹧鸪哨快步走到外围,望向那飞速旋转的光亮。
“回来!”女子的断喝在他耳边响起。
鹧鸪哨猛地回头,望向小白。却见女子仍在原地,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愈发地白了。
“回来!”又是女子的断喝。
鹧鸪哨立时向后退,直退到还傻在地上的洋医生托马斯身边。
却见那亮光剥落得愈发快了,不多时,亮光已不及原先的一半。
“邵哥哥,你听着。”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就像俯在他肩上私语:“等下,我一收了那术法,你立时带着这洋人冲出去,莫要回头。”
作话:快完结了,有人要看番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