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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情长计短

香蜜:天帝的女人

身侧憧憧人影,精魂离体,四处游荡,不知身往何处。“锦觅!”有人唤。她应声驻足。即刻,那人走上前不由分说一道电光索住她便走。踉跄间,直堕入万丈深渊,所及之处,重重关峡,累累深牢,似曾相识。

忽而,半空一只手扣住她腕子,轻声吩咐:“莫再走了,该处非你可去。”那声音低沉温柔,是她恋恋难舍。是谁?为何她不记得了?一个胸膛贴在她背脊,肉身内怦怦震动叫她心悸,双足便顺从停滞。另有一只手自后环过来,掩住她眼眸。眼皮烫热,萤光摇晃,似有无数躯体穿过她怀中,身上百骸痛不可遏,叫她痛哭。眼泪汩汩,幸这一双手始终将她拥着,自他处,有源源不断能量输送,涌入她体内……

有意识时,是一片光芒扎入她眼睑,命她睁眼。身前坐着一人,为白雾笼罩,不能辨明面容轮廓。只知在他指尖,有金光绽放,光线刺眼,看不清是因何所致,惟有以手遮挡。

伸手挡在眼前,那金光为何自他指尖缠绕紧随而至?她心下大骇,本能挥手甩摆,想不到光芒流转随她摆臂游离。渐渐,聚在她腕间,熠熠脉动,应有灵性,纠结依恋。

顺着流光,可见年代久远的一个个文字自他处浮现,渐汇成金光盛华灼目。尚不明所以,那金光并未停滞,自她腕上嵌入肌理血管,循脉搏冉冉而上。太惊怖,她僵直未敢动弹……

后来……如何了?她并不知道。只知沉沉浮浮,恍惚中,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再睁眼时,双眼为黑雾所迷,不可视物。先叫她觉出异样的,是一只手掌握紧她的,十指交扣,密不可分。是谁?想抽回,那肉身却绵软,不容使唤。喉间干涸,想唤,竟也无力。勉力隐约看得一袭绛纱帐高悬,覆住偌大床榻。转头张望,便见一人俯在榻沿。这是谁?她一半身子僵而无力,幸还有另一半尤在。伸出手,覆落这人肩膀。

这人即时惊醒,坐直了身,俯过来唤:

天帝“觅儿!”

这一声唤有说不出的好听,她心怦怦直跳,因他倾近身关顾,叫她望得半敞衣袍下紧绷结实的胸膛。唔!非礼勿视!她慌而闭眼,哪知,仅这一眼,所见景象已如烙印,贴在眼睑之上,不肯消褪。

他退了开去,燃了烛火,斟了水过来。小心将她扶起,侍候她喝下。末了,握着她的手轻轻抚娑,柔声轻问:

天帝“如何,可觉得不适?”

不适?她不明所以。就着他捧到面前的这只手细看,十指纤纤,光洁如初……伸出另一只手,当两只手并在一起时,前尘旧事瞬间涌上脑颅,她……焚了自己一半肉身……为了……抬起头,去看拥着她的这个人。

呵!他正微微笑着,一双眸子柔光盈盈,竟似情意甚殷。鼻间酸涩,这是梦罢?只有在梦中,她才可得复原,可获他怜爱。垂首去看拢住她双手的手掌,翻转指尖,去与他十指相连。这应是世间最美,她能握得多久?

果然。他挣开去,托着她肩膀,将她放回榻上。

天帝“时候尚早,你再睡会儿,我去去就回。”

不!他一走,梦便醒了。既是她的梦,他便是属于她的。

小妖锦觅“不要……”

攥紧他袖袍,她红了眼,哽咽来求,

小妖锦觅“不要离开我……”

他身子一滞,一软,方偎落她身侧,她即刻将他颈项紧紧环住。箍得严密,叫他不得不将整个身子覆下。她有如稚童,旦得心爱,绝不易手般无理娇纵。他笑,轻声哄:

天帝“我不会离开,我只是该上朝……”

她拼命摇头,愈发埋首在他肩颈呜咽:

小妖锦觅“不要!不要!”

颈边温热的液体汹涌,叹,他躺下来,与她并头而卧,微微笑着凝眸。这样好的美梦,怕是她毕生夙愿。心满意足了,倦意掩上来,苦苦撑着想再看他几眼,终抵不过疲乏……

有人在她耳边低低吟唱什么,时远时近,声音甚是悦耳。隐约,听得:

上元仙子邝露“……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羌声色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

真是荡气回肠壮景,她几时也可得如是快意荣耀,做六界尊崇雍容威严的主?尤记得她年幼,师父与她念及这歌时,她还懵然不解,问何谓东君?世间当真有这样君主否?可“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又“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么?师父笑答,若世间永无此人,觅儿可做得?她便豪情壮志,朗声道:“自然!这有何难?”

可是师父,你不知,我终也见到这人了!他果真青云为衣白霓作裳,挽弓射天狼威震天下,以北斗为壶觞欢酌。

所以,她永不能成“东君”。她匍匐为臣子,甘心为他奋身疆场,诛杀逆臣,誓言呈上江山……更为了他,连性命也不要了……

如今,她身在何处?冥界也有馨香软榻,也会歌颂日神么?睁开眼,身侧有娇媚窈窕女子手捧卷籍,击节朗吟。歌声清澈悠扬,所唱炽烈恢宏,如此空灵天籁,是她此生不曾听闻。

小妖锦觅“真好!”

听得动情处,锦觅扬声赞叹。

小妖锦觅“这一句‘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昂扬鼓舞,激荡人心,不能亲见英武君王,却也叫人心向往之。”

女子回身来望,笑:

上元仙子邝露“唱得不好,花神见笑了!”

原是上元仙子!如此风雅佳人,当是天上方有。锦觅自惭形秽,亦为自己得以复苏暗惊。挣起身,去握对方的手,口中道:

小妖锦觅“我虽不曾亲闻牙旷华音,但觉上元仙子壮志凌云,不输男儿!”

邝露凝眸微笑,摇首太息:

上元仙子邝露“花神锦心绣口,小仙折服!”

这样弹冠相庆之事,她亦觉尴尬。低头去看自己双臂,指掌匀称,不可思议!还有,失而复得的肉身,怎么可能?世间何来这样鬼斧神工?便是她师父,亦难以令一切犹如从未发生。

上元仙子邝露“花神,我们先前约定,可还作数?”

身旁人忽压低了声,与她四目相对。锦觅便定定望着她,问:

小妖锦觅“未知仙子所问何事?”

邝露凝重面色瞬息释然,她叹:

上元仙子邝露“小仙知花神非两面三刀之人,但廉贞星君……泰阿着力彻查当日之事,小仙恐不日便会惊动陛下……”

锦觅心中有愧,堂堂星君转瞬成了散仙,如何甘心?且那人刚直不阿,容不得有半点嫌疑……

小妖锦觅“未知泰阿现在何处,仙子可否让我与他一见?”

邝露应已被逼入牢笼,当下道:

上元仙子邝露“他亦苦等你多时。”

锦觅起身更衣梳洗,出了璇玑宫。这一路,似有默契,她径自寻至神树,广袤冠幅下,正立着一峻拔身姿。

褪去一身铠甲,他依旧眉目凌厉,英气逼人。见她拂开根须,行至身前,他笑:

廉贞星君泰阿“你来了!”

这一句,犹曾生死离别。锦觅潸然,不知应从何说起,又,有太多要说,一时,无语凝噎。

泰阿长长太息,良久,道:

廉贞星君泰阿“上元仙子自毗娑牢狱将你提走,归来后你被焚泰半肉身,连精元都险些毁去。这期间,发生了何事?”

若非她,他不会越狱,不会失了尊位。在殿前,天帝不容分说裁决,要推翻,便只有拿出证据。

小妖锦觅“人帝在妖界遍植噬魔藤与伏尸菇,妖界归还魔族三万族人,伏尸菇便潜伏在内,而解药,只在我一人体内。唯一之法,便是将我体内血液输出,去诱伏尸菇。我与仙子研议多时,欲寻万全之策,奈何多方实验皆不得要领,仓促间又险些叫伏尸菇逃去。为免遗祸,我不得不钳住祸根,命上元仙子焚毁。”

泰阿何其聪慧,她不是会舍己为人者,若要救魔界,又怎会掀起战争?而这其中,分明漏了一环。一个,足以令她拿命去换的原因。而答案是什么,呼之欲出。怪不得上元仙子守口如瓶,怪不得小妖只字不提。当下,他笑,叹一声:

廉贞星君泰阿“我明白了。”

他面色苍白,锦觅心中愧意更甚,探手轻轻扶住他臂膀:

小妖锦觅“一切皆是我的过错,与上元仙子无尤,你莫要怪她。如今,我来了,我的命是你所救,你但要取回,理所应当,我愿一并领受。”

不。她复原得如此妙绝,又岂是他能做到。这样功劳,他怎敢冒领?更何况,他既做得,便无反悔之事。

廉贞星君泰阿“我已查明事情原委,便是了无牵挂。如今卸下一身公务,亦算自在……”

小妖锦觅“你尚且年幼,又一身修为,怎可轻言放弃?”

锦觅截断他的话,正色沉声:

廉贞星君泰阿“天界刚收复魔界,真正的一统大业马上就要实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虽被褫夺公职,却仍是仙家子弟,此重担,你义无反顾。区区功绩,以你之力,失而复得不过翻手之间。”

呵!这番话,又叫他感慨羞愧。他自幼平步青云,一朝受挫,便溃不成军么?不,这不是他!这女子胸怀远志,腹有良谋,是不可多得的益友!看着她扣在腕上的手,翻转掌心握住:

廉贞星君泰阿“不错,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而复得不过轻而易举。锦觅,”

他深吸口气,

廉贞星君泰阿“你可愿等我,等我归来之日?”

这双手握紧她,其上有沉重期许。未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已经不能如以前清晰。一生使命坍塌,她连自己的未来都掌握不了,又怎敢许给别人承诺?轻轻抽回手,她道:

小妖锦觅“等你归来的,只是你肩上所负重担。我微不足道一个小妖,只知你予我有再生之恩,来日,只要你一声令下,锦觅定当奋身以赴。”

泰阿莞尔颔首:

廉贞星君泰阿“好,我记下了。”

小妖锦觅“你要去哪里?”

廉贞星君泰阿“魔界虽覆灭,但这近十日,下界中另有人在招兵买马,收留旧有的魔族长老与残存魔军。我猜,你所忧虑,如今已成现实。”

锦觅一凛:

小妖锦觅“卿天。”

本该柔媚的眉目转瞬森然,泰阿沉声道:

廉贞星君泰阿“不错。魔族长老多数溃逃,魔尊一死,魔族公主必不会罢休。一旦积久成疾,魔族再次得势,天界便又多生一桩事端。”

锦觅沉吟,心中已有计较,却问:

小妖锦觅“你如何打算?”

廉贞星君泰阿“这位公主自恃身有异术,素来得先魔尊父子庇佑,行事较她母亲更冷血猖狂。魔族大难时,她理当与母一同抗敌,却弃族人不顾逃逸而去,德行未必可获魔族信服。那些长老,不过别无选择,恐落单被诛,方投奔于她。如今她躲在水镜之内,外间之事尽由白庄公子为她筹谋,任谁也奈她不何。若我能潜入其中杀得公主最好,若不,离间于他们,届时,也好与天界里应外合......”

这人不愧将才,智勇胆识叫人慨服。

小妖锦觅“你竟已绸缪在前。此计自然是好,但......你这一去,便无回头之身。不到最后一刻,你都将成天界叛徒......而且,你是仙,那卿天,怎会信你?”

廉贞星君泰阿“白庄公子因医术高强济世为怀而门下食客数千,多我一个不多。他母亲又与天界颇有渊源,自会善待于我。算起来,我与白庄公子同为一族。那魔族公主,怕还要唤我一声叔叔。”

泰阿娓娓道来,却见锦觅“嗤”一声掩唇而笑,

廉贞星君泰阿“怎么?”

她便瞥他一眼:

小妖锦觅“早前是姑姑,现下是叔叔。这天界的人忒地错综复杂,也不知到了战场,下个战书,光称谓可是要写老长一封。”

言及此,她轻咳一声,装模作样道:

小妖锦觅“兄嫂在上:能否允许我们与您麾下大将过上几招?劳烦您在辕门上好好欣赏一番,让我也开开眼,如何?小叔敬呈。”

她嬉皮笑脸,古灵精怪,叫泰阿啼笑皆非,嗔:

廉贞星君泰阿“你又来取笑我!”

眼前人难得面露窘迫,锦觅哈哈大笑,逗得他无可奈何:

廉贞星君泰阿“你再如此,我便走了!”

小妖锦觅“好了!好了!”

她摆摆手,勉力敛去笑意,凝眸看他:

小妖锦觅“但若可将她逼出来,又如何?”

泰阿笑,料得她心思缜密,必有良策。

廉贞星君泰阿“愿闻其详。”

小妖锦觅“我杀鎏英之时,截得她的内丹。若叫卿天得知内丹藏匿何处,她可会亲身前往?”

魔尊修炼近万年,这颗内丹,便是她毕生修为。得之,转瞬即可飞升六界之巅。六界中,谁不想得?她竟一早设好陷阱,每一步,绝不落空。泰阿看着她,忽道:

廉贞星君泰阿“锦觅,你擒得卿天之后,第一个要杀的,是谁?”

锦觅看着他,只嘻嘻笑:

小妖锦觅“你猜!”

小女子时而深沉,时而顽劣,叫人气恼。但这一次,泰阿神色凌厉:

廉贞星君泰阿“陛下仁政数千年,若你胆敢伤他,我泰阿上穷碧落下黄泉,绝不会放过你!”

这少年人如其名,果然刚直方正!锦觅不敢再胡闹,肃然道:

小妖锦觅“你知我不会。”

自然。她连命都舍给他了。泰阿心下百味陈杂,亦觉自己多虑,一沉吟,轻声道:

廉贞星君泰阿“你可是要杀人帝?”

小妖锦觅“我并不想杀谁。”

锦觅眉峰一扬,坦然道:

小妖锦觅“我只求能保我自己的命。来日,若我与六界为敌,天下人皆要杀我时,我只求可得一道护身符。若不,我杀遍天下人又何妨?”

她只是一介小妖,何来如斯深仇大恨?但见过她在战场死生杀戮,知她并无夸大。无论她所言真伪,如今,卿天是他与她共同敌人。

廉贞星君泰阿“魔尊内丹一旦现世,六界必定纷争四起。卿天为防内丹失落,势难苦等。只要她一出水镜,便再也回不去了。”

泰阿忽尔长吁,上前一步:

廉贞星君泰阿“锦觅,你信我么?”

他从未逾界,突然趋近咫尺,锦觅错愕,但那一双清澈见底眼眸毫无邪念。这瞬间,她竟明白他所求,原来不过简单。当天下人都以为他是叛徒时,她呢?在她心中,他可还鲜活明亮如初?而他,在离去后,她又能否不负所托,与他同守一个秘密?不错,他笑着,说出口的,正是:

廉贞星君泰阿“抑或,应该说,我能信得过你么?”

小妖锦觅“你我可需歃血为盟否?”

他手中,幻出一把匕首,牵住她的手握于其上。锋刃,抵在他自己胸口。他俯首,与她额际相抵,口中所言,是骇人提议:

廉贞星君泰阿“那么,给我一刀......”

不!她纵杀尽天下人,却绝不会伤及同袍。想挣开,他扣得严紧,逼着她,四目相对:

廉贞星君泰阿“若我毫发无损前去,谁也不会信我。但若我为天界所弃,又蒙重创,命悬一线,白庄公子定会出手相救。届时,那枚内丹下落,方可名正言顺道出。”

想不到!她以为自己心术了得,哪知这人狠起来,连自己性命也不顾。

小妖锦觅“你我虽各为其主,所负使命却殊途同归。”

幽幽太息,锦觅偎入他怀中,双臂环住他腰身,

小妖锦觅“他们要的,不是这一刀......”

在他背后,她指尖微蜷,对准了他心脏位置,

小妖锦觅“答应我,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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