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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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金多彩。

商徵因不知道她是哪来的机会能同自己单独相处。无论是路琛还是钟杳杳茶林都应该知晓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意图不会放她们单独共处一室，何况自己重伤昏过去之后，李灿本应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金多彩看到我这么震惊啊。

她轻笑一声，自顾自在商徵因身旁坐下。她低头看商徵因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是温柔，指尖轻轻掠过商徵因的头发，眉眼，最后停留在她颈间。

金多彩我当初看到你的时候，也很震惊。

她微微仰了头，眉眼中不符合常理的温柔将本精致凌厉的侧脸线条平白晕染上柔和的轮廓。她是在看商徵因看不到的过往——因为那个被人称作“无冕之王”的，不可战胜的winter，给她带来的惊悸，疼痛，死亡，后来游戏里的弱肉强食，一次又一次的痛不欲生——

她不晓得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才在第一次参加游戏就遇上了winter那个怪物。她以为游戏中的杀戮不会来得那样快，甚至天真无邪地相信了表面从容的女人会在第一轮的结盟后在第二轮里仍抛出的橄榄枝。

接下来的事，金多彩每次想到的时候，心中都猛地为之一沉。她怎能想到，明明那个女人也是第一次参加游戏，却能那样心狠，趁着她没防备，那样轻易就把她带到水边推了下去。

后来游戏秩序出错，除了那场游戏中离开的赢家，其他人无论胜得多么辉煌，都再也没能离开这个该死的游戏。所有人都把winter恨到了骨子里，金多彩更不例外。她便在这样的日复一日里，把绝望酿成了麻木，而后是疯狂，直到现在成了不可放下的执念。她要报复winter，一定要。

如今她终于能将这一切尽数报复回这个人身上。

“天道好轮回，winter。在你杀死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知道这个游戏的本质是你死我活，你不杀死我，有的是人会替你办这件事。”

“可是……”

她的手指蓦地用力。略长的指甲压着商徵因颈间的血管，苍白脆弱的颜色下是缓缓流动的浅蓝色。在她手指压迫下血管在用力跳动，曾经再不可一世的人，现在的模样也难免是任人宰割的狼狈脆弱。

金多彩你到底为什么要去破坏规则？

金多彩你自己脱身便好了，你为什么要去破坏规则？

商徵因无力反抗她，窒息之间露出个苍白的笑容来。许是喘不上气来，说话声音也断断续续。

商徵因如果我说，我记不得了，你会放过我吗？

她刻意流露脆弱模样，虽心知希望渺茫却仍故意露出破碎模样刻意惹人心疼一般。可惜是金多彩对此软硬不吃，笑着笑着，就流了泪下来。

金多彩可是，你杀我的时候，放过我了吗？

心下愣怔间商徵因垂眸，却意外瞥见地上一抹正在接近的黑影。阻止的话在舌尖百转千回。她知道他救她心切，殊不知哪怕是沉浸在浓重情绪里的金多彩，在朝生暮死的磨练里也锻炼出了旁人难以企及的敏捷。

商徵因没有看清他们缠斗了多久，感觉不过须臾。即使有体格和力量的悬殊差别，在金多彩这种血水里泡出来的人面前，李灿也到底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更何况金多彩手里还有商徵因这个无比好用的筹码。

商徵因你的目标是我，为难他做什么？

她已无力再有任何激烈情绪。背后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再怎么优越的身体也毕竟生生掉了块肉。她已心知自己在这场游戏里存活下去的机会已渺茫，只要不让她动李灿——

金多彩那我不妨给你选择的权利。看你winter，是要你自己的命，还是要他活下去？

李灿徵因姐姐，现在出门，路琛就在附近。你去找她，不用管我。

两个人同时说话使得商徵因无法分辨他们的话音。一个兴奋，一个冷静，音轨重叠冲击耳膜连带商徵因听觉系统灵敏度下降。原本懒得运作的大脑被这两人折腾得愈加死去活来已再疲于去做出什么决定。

商徵因两个问题。第一个，在游戏里死亡后，会去到哪里？

金多彩一个我们称之为“中转站”的地方……大名鼎鼎的winter怎么会去过那里呢。

想想的确合情合理，商徵因索性也忽视对面女人脸上嘲讽的笑容和话里话外的挑衅。

商徵因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支开其他人的？

没有指明人称。不过在场的仅仅两个人，倒也没有能造成误会的机会。

金多彩送你来的人这一轮刚刚加入游戏，自然不会知道我对你的杀意。

她虽没有明说，商徵因倒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李灿自小在大家族里优胜劣汰出来的察言观色不知是在紧急情况下关心则乱忽视了一些细节，还是金多彩演技太过精湛蒙骗得过他。其他人要顾忌游戏的完成度，即使有帮她的心也不会半道脱离游戏。唯有李灿全心全意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救她。

那么自己在一个区区游戏中为他而死，便没有什么不公平。

商徵因好。

她故意忽视李灿几近哀求的眼神。面对金多彩坐直之后对面两个人才能通过空荡荡的衣服看到她有多瘦，瘦到已经失了健康均匀的美感显出病态骨感来，一副骨头架子也大致不会比她轻到哪里去。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这几天本身太累，原本没什么肉的脸颊已经凹下去，显得眼睛愈发的大，里面闪着的光是固执的——李灿只在她说分手的时候见过的固执。

商徵因我答应你去死。但是你说话要算数。

她在用金多彩扔过来的那把刀割裂自己颈动脉的时候内心十分平静。鲜血喷涌而出的时候她只听到金多彩的笑声和李灿戛然而止的“不要”的哀求。温热液体泡得她脖颈发凉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抬手去堵，不过已经来不及。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闲时读过的书里，描写死亡片段各有千秋，唯独记得一句是她曾嗤之以鼻过的“死是一瞬间的事，所以不疼的”。

其实那句话是对的，她想。真的是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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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我太爱这本以至于我还是要更新

yy./打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