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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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下楼梯时一脚踏空而后飞起来的感觉。失重的瞬间有些慌张，又在重力支配下重新着陆，轻飘飘的。四周是空白，前后左右皆茫茫不见。一步一步踩过去，远处有人在等她。商徵因看不到远处有人，但直觉是这样的。

她有些好奇为什么中转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明明这轮游戏里死去的人也不少不该只有她一个在等下一轮游戏开始。但对于这些需要耗费大脑的问题又懒得深究。脖颈和后背都有些疼，或许是因为自己尚且当做亡魂待在前后两轮游戏中的灰色地带不算是“死人”，还能保留一些感官。她对于疼痛没有那么厌恶，唯独有些难受的是如同云海将她淹没的孤独。她难得感性一回，为了掩饰发酸的鼻子低头时看到自己，才察觉自己又恢复到了参加游戏前的身形，虽瘦也绝非死前那副骷髅架子姿态。

看样子是赌对了。

笑意没来得及出现在脸上她就听到了身后的呼吸声，本已尽力掩饰到最低却还是被她察觉，下意识转身的瞬间被擒住手腕。几乎在那一瞬间她知晓对方并无恶意，并且这只温柔白皙到过分娇嫩的手便不像是属于什么穷凶极恶之徒。索性放任自己软下身形，跌进后面那个人怀抱里。

对方怔了怔，也不知是忘了推开她还是怎样，开口时都少了一贯的笑意。

乔屿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投怀送抱了。

商徵因刚学会的。

她懒懒地应，把没有受伤的那一侧后背向乔屿身上靠了靠，有些好笑地想乔屿身上那种神似雨后的车前草圃的气息存在感那样不容忽视，乔屿居然还奢望悄悄走近时不会被人发觉，都不知道该说她大意还是天真得可爱。

想了想还是很在意很久没有见到乔屿这件事。背靠着乔屿借着她的力站直。说起来，她还有些话想要跟这个人兴师问罪。

商徵因前段时间去哪儿了？

她不觉得自己说话方式哪里不对，倒是乔屿有些意外。这种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同那个长于迂回的商徵因格格不入，倒同很久以前那个冷静直白的winter遥遥相似。

乔屿主办方的人在第一轮游戏开始之后便不能再出现在玩家面前，这是规定。

商徵因看不出来这样的规定有什么必要性。是害怕通关方法被泄露还是主办方的人被杀害？

太过狂妄视生命如草芥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区区这些。

商徵因你还会在意规定吗？

她有意面露挑衅，又在对方蓦地抬头的时候眨眨眼睛，不紧不慢地补上后一句。

商徵因既然你本事大到已经能在游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再塞个人进来。

商徵因一看乔屿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并没有错怪她。她沉默的样子并不是心虚，而是在思考怎么和她解释。但或许乔屿这一行为本身触及她的逆鳞，以至于商徵因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弯起来的眼角里是柔柔的笑意将负面情绪掩藏，但若尹净汉在场便会知道，她露出这样神情的时候，便是她最生气的时候。

乔屿关于这件事情——

商徵因先是把我骗进来，然后又让李灿进来送死……乔屿，你是不是觉得看着我们死是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她心知肚明乔屿和李灿都只是因为担心她，何况看李灿那甚至还在替乔屿打掩护的模样就知道断然不会是乔屿骗他进来而是他心甘情愿来的。比起乔屿的动机其实商徵因更好奇的是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屡次受重伤而乔屿都不在，李灿平白被送进来，包括这次的死亡。她见惯了欺骗和隐瞒，也早就学会了在各种委屈中还能保持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同别人点头。欺骗她的，轻视她的，隐瞒她的。

但商徵因本能觉得，至少在这个游戏世界里，乔屿不该是这样的一个人。

乔屿那你自己呢，你是不是觉得自杀是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商徵因怔了怔，不过须臾已然反应过来。以乔屿的聪明，她看不透一切才反而让商徵因意外。

乔屿是你故意让金多彩杀死你自己的，对吧？你原本就知道，在接触那个箱子里那么大含量的钚之后就知道，受了那么强的原子辐射，你根本活不下去。

带着那样一副残破的躯体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让金多彩把自己杀了，在第二次参加游戏时免个祸患。

乔屿连你自己都无所谓你自己的死活不是吗？只不过我很疑惑，你死了让李灿一个人闯到游戏最后吗？还是说你对于这样的循环——

商徵因你说的，我全不否认。

她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似乎恢复往日里难以捉摸的模样。乔屿是个不需要看人脸色的人，也就导致她从不会看人脸色。尽管如此，看到商徵因弯起嘴角弧度自始至终不变，乔屿也还是能清晰感知那个笑容到底有多假，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故意膈应乔屿。

商徵因我已经要参加下一次游戏，金多彩不会再让我烦恼。至于李灿，我可以一直参加游戏到他离开为止。这笔买卖，我不亏。

两个人互相沉默地对视，彼此对于对方为什么生气成那样心知肚明。歉疚同时又都在气头上，从而都不愿低头。

“接下来的游戏，我不会再管你了。”

“求之不得。”

眼前晃了一下，眼前已又是那座礼堂。已经见过一次的人在对着充斥小半个礼堂的人介绍游戏规则。略微想想，商徵因大概能猜到乔屿动用了点什么手段来帮她跳过中转那个环节。

抬头的时候依旧是一半的忧愁和一半的自暴自弃。主办方的语气依旧危险，也不时有人向她投过目光来，极端厌恶又恐惧的。

唯独不同的是，这次商徵因再转头时，身边已经没有乔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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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游戏进程都过去好久了loveline没有一点发展

yy.我颓了要不让我女鹅孤独终老吧